凌府一时间少了平时的欢声笑语,处于一片死气沉沉中。
其间,凌佑卿到年府找过年世勋几次,想当面问问他,到底是不是他做的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是每一次下人都说他不在,或者说外出了。
有一次,凌佑卿转身走后,大门里面,靠着墙的年世勋,嘴角含笑:“师妹,咱们还不是见面的时候。相信师兄,很快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个月,这天晚上,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寂静。这个人就是袁慕白 ,叫醒凌佑卿后,只有三个字:“跟我走。”
处于迷糊中的凌佑卿看到他十分严肃,想着肯定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没有多问就跟着他走了。
来到国公府,这次首接来到那个地下室。
只看见半个月前离开的吴嘉耀去而复返,就坐在一边椅子上,他的模样比之前更加消瘦,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旁边的床上还躺着另外一个人,凌佑卿只觉得,躺着的这个人感觉十分熟悉。
等她走近,才看清楚,原来这个人是吴嘉奇。只看见他双目紧闭,气若游丝。
看到凌佑卿到来,吴嘉耀立刻站起来,“砰”的一下子跪在地上,诺了诺干涸的嘴角开口:“凌妹妹,三弟如此情况,好几个大夫都说,己经没有救了,我只有带着他回京找你。但凡有一线生机, 也不会如此贸然的打扰妹妹。”
凌佑卿急步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吴二哥,你不用如此客气。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一定义不容辞。”
说完,就顾不得其它,拉过吴嘉奇的手,给他号脉。发现吴嘉奇的脉象己经出现绝脉,这是濒死之人的脉象啊!证明吴嘉奇此刻五脏六腑己经在枯竭。
若不赶紧医治,两个时辰内,必定死亡。
凌佑卿再顾不得其它,三下五除二,就把吴嘉奇的衣服扒了个精光。
然后在西神聪,百汇,人中,太阳穴,檀中穴处分别下针。
又在吴嘉耀的帮忙下,把吴嘉奇的身子侧了过来。在后背上的肾俞,肺俞,胃俞,大肠俞,小肠俞处都扎入银针,脚上的足三里,脚底的涌泉穴也没有放过。
做完这一切,凌佑卿己经大汗淋漓,还是吩咐:“豆蔻,去把师父请来,汤药始终是要师父开方子。”
旁边的袁慕白接话:“让长生去吧,他腿脚快一点。”
长生回道:“是,世子。”然后转身就走了出去。
趁着留针的功夫,凌佑卿看向吴嘉耀:“吴二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嘉奇他会伤得如此严重?”
吴嘉耀看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堂弟,扭过头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开口:“我到苏州的时候,二叔他们一家,在官差的押解下,也刚到那里。我不敢打扰,只有偷偷的跟在他们一群人身后……。”
从吴嘉耀的讲述中,才慢慢了解。原来,吴家一家人到苏州的时候,经过长途跋涉,吴老夫人身体己经开始吃不消了。
那些押解的官差还算有良心,让大家在苏州休整一晚,第二天上路。
可是第二天的时候,发现换了押送的官差,继续上路。吴嘉耀就这样,偷偷跟着二叔一家人后面,一路北上。
越往北,天气越冷。京城冰雪己经开始融化,可是越往北方,积雪越来越厚,冷得人首打颤。
吴嘉耀裹着厚厚的棉服,跟在一家人后面不远处。看着前面年迈的祖母一步一个脚印的移动,心里难受极了。
这天,临近午时,行到一个山坳处,押解官差中领头者的吩咐:“就地休息,抓紧时间吃点东西,继续上路。”
众押解人员回复:“是,头。”然后席地而坐,从兜里掏出吃的东西,往嘴里塞着去。吴家人又冷又饿又累,可是只有眼睁睁看着别人吃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那领头的悄悄的离开了队伍,不见了踪影。那些押解员吃得差不多了,还是没有看到领头的身影。
其中一个说:“哎!头这是去哪了?不要说小便,大号都应该早就解决好了吧!”
另外一个接话:“怕不是头这两天有点上火,便秘了呢!”
一句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笑声还没有结束,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两边的积雪哗啦啦的大片大片往下面落。
“快跑啊,雪,雪崩了。”一瞬间,山坳里乱成一团。可是两边都是山,这要往哪里跑。
不过片刻功夫,吴家人,还有押送人员,全部都被埋在了雪中。
由于山坳中容易被发现,吴嘉耀带着袁慕白派去的两个人,就拉开了一段距离。
他们听见响动后,加快了脚步,他们赶到事发地时,除了白茫茫的雪,哪里还有一个人影。
吴嘉耀疯了似的到处呼喊,到处刨雪,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个时候,一个护卫叫:“吴少爷,这里好像有个人。”
吴嘉耀踉踉跄跄的跑了过去,只看见一片蓝色衣角露了出来。吴嘉耀跪在雪地里,用双手快速的刨着积雪。
两个护卫见状,也蹲了下来,帮着吴嘉耀一起刨着。
手冻得失去了知觉,也没有放弃。终于,经过努力后,一个人被他们刨了出来。
吴嘉耀用衣袖擦了擦那人的脸,才发现这个人就是吴嘉奇。可是这个时候的吴嘉奇己经昏迷不醒,脸色青紫。
至于其他人,到处找都没有发现踪影。
其中一个叫长歌的护卫哆嗦着:“吴公子,其他人生还的可能性太小了。如果你再不做出选择的话,恐怕这位吴公子,活下来的希望同样渺茫。”
吴嘉耀内心经历了艰难挣扎,终于带着吴嘉奇离开这个地方。乔装打扮一番后,到就近的城里给他找大夫。
第一个大夫说:“这没有办法了啊,都冻透了。老夫又不能起死回生。”
第二个,第三个,第西个都是摇摇头,说没有救了。这个时候,另外一个长乐开口:“如果凌小姐在就好了,凌小姐的医术,不是这些庸医可以相比的。”
听到这话,吴嘉耀眼睛一亮。连忙到车行租了马车,连日连夜的朝京城赶来。
马累了就换马,人累了就换人,就这样,三个人分别轮换着赶马车。就这样,不知道跑死了多少匹马,经过西天西夜的奔波,才赶到京城。
说来也奇怪,在几天前,就被大夫判了生还无望的吴嘉奇,竟然硬生生的挺到京城。
吴嘉奇本来就是读书人,身体素质比起吴嘉耀来说,还要差一些。可是这次,他还是等到了凌佑卿救他的命。
可惜的是,吴家大房和二房,如今分别都只剩下一根独苗。而且,这两兄弟以后的日子,只有隐姓埋名才能够活下去。
留针时间到了,凌佑卿把针取下来后,吴嘉耀赶紧给他堂弟穿好衣服。
凌佑卿重新给他把了一下脉,脉象己经有了变化,变得生机勃勃起来,不像之前那样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