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巳时三刻，蝉鸣震耳欲聋，地面温度飙升至42℃。
云梦靠在破驴车旁啃哈密瓜，看墨渊用空间里的制冰机冻橘子汽水。
只琥珀色的液体在玻璃罐里冒着冷气，惹得难民们频频舔唇。
“云儿，吃块冰镇西瓜？”墨炎掀开马车帘，指尖还沾着方才替她揉腰时的薄荷膏。
云梦挑眉接过，故意将瓜汁滴在男人铠甲上，看他无奈又纵容地替自己擦嘴角。
忽然，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危险！三公里内有人贩子活动】。
云梦咬着瓜勺抬眼，见营地边缘围了群人。
孙翠花正扒着个妇人的水囊偷喝水。
赵朗儿躲在她身后啃着块带血的饼，而那颜色不像野菜，倒像人肉。
“放开我娘！”七岁的虎娃被拽着胳膊拖向破庙，小脚上还缠着云梦给的创可贴。
他娘刘芳跪在沙地上，额头磕出血痕：“王大爷，求你给口吃的，这娃子能干活！”
“刘芳，你疯了！”李桂香拄着拐杖冲过去，却被赵虎一把推倒。
老妇人腰间的水囊早被戳破，此刻只能用破碗接着从石缝里渗出的泥水。
云梦将瓜皮扔进空间，看那自称“王大爷”的人贩子搓着油光满面的手，腰间别着的正是天狼帮的狼头刀。
他身后停着辆板车，车里缩着五个孩子，最小的不过三岁，脖颈上都拴着粗糙的麻绳。
“一个娃子换三斤粟米，童叟无欺。”
王大爷咧嘴一笑，露出缺了两颗的门牙：“你这娃子瘦巴巴的，也就值两斤半。”
“我要娘！”虎娃突然咬住人贩子手腕，却被对方反手甩在地上。
刘芳尖叫着扑过去，却被丈夫姜西宝死死按住：“再闹连你一起卖！”
男人的袖口露出半截偷藏的粮票，正是今早云梦分给孩童的赈灾粮。
“姜西宝，你还是人吗！”李桂香气得浑身发抖，却被孙翠花故意撞得一个趔趄。
老妇人趁机将破陶罐里的人肉馒头塞进赵朗儿手里，目光却死死盯着云梦腰间的皮囊。
云梦蹲下身替虎娃擦掉鼻血，指尖触到孩子后颈的勒痕时眼底寒芒一闪：
“知道我是谁吗？”
她声音甜腻，却让王大爷莫名心悸。
墨炎和墨渊己呈扇形将她护在中间，软剑和长剑同时出鞘半寸，寒光映得人贩子后退半步。
“大周国战王妃。”
墨炎指尖敲了敲剑柄，鎏金虎符在烈日下泛着冷光：
“拐卖皇嗣子民，该当何罪？”他故意将“皇嗣”二字咬得极重。
看王大爷瞳孔骤缩，显然听说过战王府活剐叛徒的传言。
“我、我就是做小生意的……”王大爷话没说完，己被墨渊扣住了脉门。
男人指尖压着对方手腕穴位，看他疼得冷汗首冒却不敢惨叫，忽然轻笑出声：“说，天狼帮的据点在哪？”
刘芳突然抱住云梦大腿：“村长救我！我、我是被逼的……”
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牙印：“昨晚有黑衣人摸进帐篷，说不把虎娃交出去，就杀了我全家……”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可复制人贩子活体毒素】
云梦挑眉看着王大爷腰间的葫芦，里面飘出淡淡杏仁味是氰化物。
她指尖弹出枚麻醉针，精准刺入对方后颈：“先留着口气，等会儿有用。”
“云儿，你看那边。”
墨炎忽然拽着她躲到牛车后，只见姜大强正和孙翠花交头接耳。
前者怀里还抱着个捆着红绳的女婴，是李桂香的孙女。
老妇人跪在地上磕头，额头己被沙石磨得血肉模糊：“求求你们，别卖我的囡囡……”
“三斤粟米，少一文都不行！”孙翠花踢了李桂香一脚，断腿的赵虎则举着木棍威胁围观者。
赵朗儿蹲在一旁玩蚂蚁，指尖捏着从空间顺来的巧克力，包装纸上还沾着脓水。
云梦咬碎一颗薄荷糖，看墨渊突然伸手揽住她腰，将人护在阴影里。
男人的掌心覆在她小腹上，指腹轻轻：“夫人闻见血腥味了吗？”
他语气温柔，眼神却盯着远处乱葬岗方向，那里有三个人影正鬼鬼祟祟地挖坑。
“先救人。”
云梦将虎娃塞进墨炎怀里，后者立刻板着脸替孩子检查伤口。
却在触到孩子发抖的肩膀时，罕见地用指尖蹭了蹭他脸颊：“别怕，你娘是英雄。”
男人的耳尖微微泛红，显然对哄孩子毫无经验。
墨渊己经制住了姜大强，软剑抵在对方咽喉：“说，谁给你的胆子？”
他袖口下露出半截龙形刺青，那是当年在战场上留下的印记。
姜大强尿了一裤裆，哆嗦着指向孙翠花：“是、是她……她说卖孩子换的粮食能分我一半……”
“老虔婆，死到临头还算计人！”
李桂香抓起块石头砸向孙翠花，却被赵二牛一把推开。
云梦冷眼旁观，看难民们自发围墙挡住人贩子的板车，她从空间里取出个电子秤：
“每人每日三两粟米，多拿者断手，现在，把偷藏的粮食交出来。”
孙翠花瞳孔骤缩，下意识护住了破陶罐。
云梦挑眉走近，用马鞭挑开罐口，里面果然藏着半块人肉馒头，边角还沾着赵朗儿的口水：
“赵天死了，墨燕也不管你们了，你就带着孙子又开始吃人肉？”
她声音轻得像在逗弄毒蛇，却让周围人瞬间炸开了锅。
“人、人肉？”刘芳脸色惨白，踉跄着后退半步。
虎娃突然扑过去咬住赵朗儿的手，九岁男孩尖叫着挥拳，却被墨炎一脚踹翻在地。
男人抱着虎娃的动作极轻，剑刃却精准地划过赵朗儿掌心。
“系统提示：可复制人肉馒头样本，兑换银钱50两。”
云梦冷笑一声，看孙翠花连滚带爬地护着陶罐，忽然取出注射器抽取样本：
“正好给小崽子们试试新药，省得他们总偷我的巧克力。”
日头偏西时，王大爷被绑在树上示众，他腰间的葫芦被戳了个洞，氰化物正滴滴答答渗进沙地。
墨渊蹲在一旁调配泻药，看云梦靠在墨炎肩头打盹，他轻笑出声：
“夫人，要不要在他伤口上撒点孜然？”
“小渊儿越来越调皮了。”
云梦闭着眼伸手去抓他脸，却被男人低头咬住指尖。
墨炎则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指尖掠过她耳垂时轻声道：
“过了下一个镇，就能找到新水源，到时候，有的是机会收拾这些垃圾。”
虎娃忽然拽了拽云梦衣角，小脸上还沾着墨炎给的奶糖渣：“姐姐，你真的是王妃吗？”
云梦睁眼，看夕阳将三人影子拉得老长。
墨炎的玄色披风、墨渊的月白长衫，还有自己腰间小绿蛇吐信的光影。
她轻笑出声，从空间里取出三支棒棒糖：“想当小王爷吗？叫声干爹，管饱。”
墨炎呛到咳嗽，墨渊耳尖泛红，却都伸手替虎娃剥开了糖纸。
远处，孙翠花正被难民们按在烂泥里逼问藏粮地点。
赵虎的断臂处又开始流脓，而姜大强的哀嚎声混着风沙传来，说不出的畅快。
这人间炼狱，总要有光。
而她云梦，就是这黑暗里最锋利的刃，最灼人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