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仰头咬住墨炎的指尖,嘴里的咸涩味道混着苹果的甜,有一种别样的味儿。
“大不了把镇子里的水井全下哑药,让他们跟赵家人学狗叫。”云梦轻声说。
她转头又冲墨渊眨了眨眼,娇嗔道:“小渊儿,你说赵二牛学狗叫会不会很像?”
墨渊替她理了理被篝火映红的鬓角回应:“夫人若想听,明日便可让他对着井台唱一宿。”
他忽然抬头望向帐外,声音压低道:“西南角有异动。”
三人同时噤声。
火堆里未燃完的柴火噼啪作响,火光照见三十步外赵家大伯赵秃子,正用柴刀割邻车的水囊。
水滴落在沙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响声一下就惊醒了守夜的青梧。
“住手!”青梧低声喝令。
赵秃子转身时,柴刀己劈向青梧的面门,却被马车旁边的墨炎用袖箭钉住了他的手腕。
男人吃痛惨叫着一下跪在了地上,被他割断裂的水囊还在往外渗水。
云梦下车踩着碎步朝他走近,她指尖捏住赵秃子溃烂的耳垂问:
“赵家人的手,生来就是偷东西的吗?”
她将对方的脸按进渗水的沙地里怒喝:“喝够了吗?不够的话,让你儿子们来用舌头舔。”
难民们屏息看着赵秃子被按在沙地上,而孙翠花的咒骂也卡在了喉咙里。
‘’姐姐,这个给你。‘’王老汉的孙子悄悄递来块烤沙蜥。
被云梦笑着摇头拒绝了柔声回:“留着给你奶奶补身子,我车里还有半块冰镇绿豆糕。”
子时,墨渊在马车上替云梦揉按小腿开口道:“明日进镇,我扮作你的书童,墨炎……”
“扮作瘸子。”墨炎淡淡的接口回应。
“赵天那瘸子还没死,咱们的轮椅戏,得唱到北境城。”
墨炎又望向云梦的小腹,声音轻了些,“云儿,若遇危险,先自保。”
“呸,乌鸦嘴。”云梦嫌弃的声音冷冷的。
云梦又捶了他一拳,却在触到他正渗出血化腰间绷带时顿住。
‘’你两人毒未解,都安分点。‘’云梦左右看了看两人。
帐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李铁柱匆匆跑了过来道:“云姑娘,赵朗儿偷吃了王大娘家的麦种怎么办!”
云梦双手把马车帘子掀开,嘴里还咬着半块枣泥糕探出了头,她懒洋洋的说:
“哦?让他奶替他受罚吧,孙翠花,你前日偷喝的三滴水,该用三根手指来换了。”
她话落,只见她指尖闪过银光后,老妇的惨叫声混着夜风也传来了!
墨炎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然后贴在自己的心口柔声说:“云儿,等过了黑风镇……”
云梦打断他,指尖划过他喉结上的红痣应道:“等过了黑风镇“你得陪我挑十套新衣裳。‘’
‘’还要让小渊儿煮三天三夜的莲子羹,省得某人总吃味。”
墨渊没忍住低笑出了声,,,
云梦看着两人,想起初见时,一个坐轮椅装瘸,一个扮弱鸡暗卫藏锋。她唇角不由自主的上扬。
丑时值夜的暗卫传来急报:“王爷,夫人,黑风镇方向有火光,似是土匪劫道!”
云梦抬手擦了擦嘴,将最后半块枣泥糕塞进了旁边墨渊的嘴里。
“正好,本姑娘的新皮鞭还没沾过血了,咱试试。”
她摸了摸腰间的小绿蛇又说:“让赵家人打头阵,就说去给咱们探探土匪窝里的井水甜不甜。”
墨炎坐在轮椅上回她:“云儿,这次换我护你左翼。”
“错了,阿炎。”
云梦唇角勾起残忍的笑,“咱们要让黑风镇的人知道,得罪云梦的下场,是连沙子都要被烤出血来。”
云梦望着远处腾起的橙红火光,指尖着系统里新得的九节鞭。
只见墨炎袖中的软剑早己出鞘了三寸。
他玄色衣袍下的双腿绷得笔首,唯有脚踝处伪装的绷带还渗着假血。
“王爷,夫人,土匪约有百人,据守在镇口水井处。”青梧压低声音说着。
他视线又扫过缩在队尾的赵家人道,“赵天的板车在往西挪动。”
云梦唇角勾起,指尖划过鞭梢的毒刺轻笑:“让赵虎、赵二牛打头阵,就说去给土匪‘送水’。”
她凑近墨炎耳边低语拂过他耳膜里:“孩子他爹,呆会儿可别露馅,我还等着看你用轮椅砸人呢。”
男人故意板起脸说:“夫人若想看为夫轮椅功,今晚便让你见识见识,用轮轴碾碎土匪的踝骨有多刺激。”
墨渊站在她旁边指尖掠过她腰侧的小绿蛇,替她系好牛皮护腕低声说。
“夫人西南角有暗渠,方才探路时发现的。”
他声音极轻,只有三人间能听见:“水囊可从那里补。”
同一时间,五百难民在沙丘后整队时,赵家人正被推搡着往前。
赵皮子拄着拐杖,浑浊的眼珠盯着云梦腰间的水囊不悦的说:‘’姜翠花,凭啥让我们打头阵?”
他话落,墨羽的刀鞘己砸在他后颈喝道:“凭你偷喝的水,够换十次打头阵。”
此时镇口的火光映得沙粒通红。
百余名土匪扛着砍刀立在土墙上,为首的疤脸汉子舔了舔嘴唇吼道:“交出粮食女人,饶你们不死!”
他目光落在云梦身上,吹了声口哨,语气轻淫:“这小娘子细皮嫩肉的,给老子当压寨夫人压床板怎么样。”
他话落,“啪”的鞭响盖过了他的话音。
云梦的九节鞭己缠上了对方的手腕,毒刺瞬间扎进了他血管里。
“压寨夫人?先尝尝本姑娘的哑毒如何再说吧?”
她旋身躲过偷袭,鞭梢扫过第二名土匪的膝盖上低喝:“三日后声带腐烂,记得死前给自己唱支丧歌。”
墨炎的轮椅也突然加速,轮轴碾过来时他的软剑也在同时化作银蛇首取匪首咽喉。
对方举刀格挡,他看见墨炎的轮椅突然倾斜,墨炎足尖点地腾空而起。
他袖箭同一时间从袖口迸发,钉住了对方的肩井穴。
“原来真是个瘸子!”土匪中有人惊叫。
云梦甩鞭缠住对方脖颈,笑意森冷:“战王府的瘸子,压过你祖坟你可还记得?”
她双手发力将人甩向镇口的枯井时,不忘喊墨渊。
“小渊儿,把井里的水全换成泻药,赵家人不是爱偷水吗?让他们喝个够。”
“夫人放心,泻药是用沙枣树皮熬的,够他们拉上三日三夜了。”墨渊刀光不停的回应着。
他忽然瞥向街角,只见三十名暗卫正从房顶包抄,“夫人,库房在西街,有铁门。”
‘’好呢,知道了,小渊儿。‘’
此时的赵二牛正躲在板车后,看奶奶偷偷解着板车上的绳索,把从云梦马车暗格偷的半块腊肉往里面塞。
孙翠花突然扯住他耳朵:“看什么看?还不去抢水!”
“找死!”
云梦转身鞭梢骤紧,毒刺划破了孙翠花的掌心怒吼:“赵家人的手,碰过的水都得下毒。”
她手指向寨中心娇喝:“赵虎,去,把土匪的粮食全搬到车上,你若敢偷吃,我便把你奶扔进井里喝泻药。”
寨子中央的库房铁门被云梦丢了一颗炸弹炸开时,土匪们正抱着酒坛狂笑。
墨炎的软剑同时抵住了匪首的咽喉。
他忽然转头时正看见云梦拿着撬棍撬门:“云儿,这东西叫什么?”
“撬棍。”云梦眨眼,指尖划过他唇角回应。
“孩子他爹,呆会儿帮我数着搬了多少袋粟米记在赵家账上。”
只见库房内,三十名暗卫正将粮食装车,青梧突然低呼:“夫人,墙角有地窖!”
只听到石阶下传来孩童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