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墨渊杀敌的佩剑也带起了一片血腥与灼热气浪。
“夫人护好小腹,看我和墨炎如何绞杀群狼。”
他足尖轻点沙面,徒手夺过对方副将的长刀厉喝:“留活口,问令牌。”
云梦低笑一声,匕首划过第三名敌人的手腕时问他。
“小渊儿,你说赵瘸子看见墨炎站起来,会不会吓破胆?”
墨渊刀光不停,他一边专挑对方筋脉,一边回应她:
“夫人早该让他把那个破轮椅丢了,省得他总拿轮椅碾我代脚背。”
此时周大脚的青呢小轿刚好转出沙丘,她刚抬头,便见到墨炎的软剑抵住了他轿夫的咽喉。
他指尖一挑,轿帘掀开,露出对方惊恐的脸。
‘’周大脚,好久不见,你可好。你这是卖人卖多了,开始逃亡吗?‘’
‘’当年你给云儿下药,把她卖了,可曾想过有今日?”
墨炎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的问道。
周大脚浑身发抖,却仍尖声道:“你、你怎么知道是,是我,战王爷不是瘸子吗?”
墨炎突然贴近她耳边轻笑:“瘸子?战王府的轮椅,向来只坐死人,比如现在的你。”
他反手将轿夫甩进了流沙,软剑划破轿顶时,轿夫的惨叫声与划破轿顶的金粉混着沙尘簌簌落下。
云梦抬头趁机甩出一枚毒刺,钉住了试图偷袭墨炎的刀斧手。
“墨炎,留个活口让他们回去传话!”云梦大声叮嘱他。
战斗结束后,她踢开挡路的尸体,抬头看见赵二牛正举着柴刀砍向王老汉。
她唇角笑意骤冷:“小畜生,你爹装瘸,你倒学了全套恶相!”
她单手一甩,三枚毒刺扎进了赵二牛的肩颈处,只听到少年惨叫着跪倒在了地上。
墨炎不知何时欺身到了赵天的板车旁,他靴底在地上碾碎了赵天掉出来的令牌。
“赵瘸子,你看清楚了,真瘸子的腿,可经不起我这么拎。”他声音冷冷的拎起男人溃烂的脚踝。
赵天面色青白,死死盯着墨炎笔首的双腿颤声问:“你、你竟骗了所有人……”
墨炎软剑削下对方一缕头发后问他:“你私通北境军时,可曾想过自己才是棋子?”
他扔下呆呆的赵天转身走向了云梦。
“云儿,该给他们尝尝咱们的‘引虫粉’了,记得撒在他涂药的地方,沙蚁最爱吃药粉味了。”
‘’ 好的呢,我亲爱的王爷大人。‘’
暮色中,狼群的嚎叫混着的赵天的惨叫动听又美妙。
云梦靠在墨炎肩头,指尖轻抚他腰间未褪的绷带问。
“阿炎,装瘸子辛苦吗?不如明日到黑风镇,换你坐马车,我骑马?”
墨渊在旁边替她理了理鬓发,指尖掠过她唇角低语:“夫人若想骑马,墨炎的背比马更稳。”
他转身目光扫过远处被沙鼠啃噬的赵天说:“不过眼下,先给伤兵们上药,赵瘸子的账,该算在他自家祖坟上了。”
‘’嗯。记得了,我的小渊儿。‘’
战斗结束后,马车也开始启动了,李村长也吆喝着一行缓缓的出发。
车沿上,墨炎忽然将云梦横抱低语:“别碰沙石,你的脚昨日烫出了泡,你忘记痛了吗?”
“云儿,等过了黑风镇,我便不用再装了,到时,定让你看看战王府的‘轮椅功’,究竟多费鞋。”
云梦咬着他耳垂轻笑:“好啊,不过先说好,若再用轮椅碾小渊儿的脚,我便让你跪搓衣板,成真瘸子。”
她指尖轻轻划着他的喉结声音冷冷的威胁他。
沙雾中,赵天望着墨炎的背影,终于明白为何自己的令牌会被轻易截获。
原来从杏花村开始,他们便掉进了这对双生子“瘸子的陷阱,还赔进去本该属于自己的女人。
戌时初,暮色给沙丘镀上层暗红色,美得让人赞美。
五百人的逃荒队伍在背风处搭起了一个简单帐篷。
李铁柱蹲在火堆旁搅着铁锅,精米加麦麸粥咕嘟着冒泡,混着几丝野菜的苦香气。
王老汉的孙子蹲在角落,用草绳捆扎磨穿的鞋底。
他目光还时不时飘向云梦马车里飘着红枣糕的甜香味。
“铁柱哥,水囊还剩多少?”一个头发枯黄的妇人扯了扯村长的袖口问。
李铁柱抹了把汗,葫芦瓢磕在木桶边缘:“云姑娘给的水也不多了,每人小半桶,明早到黑风镇再找水。”
他抬头望向星空,干裂的嘴唇动了动。
赵家人的板车停在不远处的地方。
赵天缩在草席上要死不活的状态,溃烂的腿被沙鼠啃得血肉模糊。
孙翠花正用碎布蘸着浑浊的水给他擦拭郑伤口,她转身忽然瞥见赵皮子偷偷摸向邻车的粮袋手。
“你个死老头作死!”她低声咒骂。
她指甲同时掐进他老伴的手腕处,“你没看见那小贱人身边的暗卫盯着?”
赵皮子缩回手,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喝道:“你懂个屁,墨炎那瘸子能站起来,说明咱们手里的令牌没了。”
他忽然觉得头顶掠过一道银光,同时一枚云梦的毒刺钉在了他指尖旁的车辕上。
马车里,云梦靠在墨渊膝头啃苹果,汁水刚好顺着她指尖滴在男人青竹纹的衣摆上。
墨炎从对面回来坐在她对面一边擦拭着软剑,一边看着她懒洋洋的啃苹果,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扬。
墨炎忽然想起云梦前天非要骑马,结果颠了她半个时辰后,她就赖在他怀里装累的样子。
“小渊儿,明日到黑风镇,你说能不能买到桂花糖?”她晃了晃吃剩的苹果核问着他。
“夫人想吃,便是挖地三尺也得寻来。”而墨渊立刻递上了帕子回应她。
墨渊指尖划过她唇畔,忽然听到远处传来陶器碎裂的声响。
是赵朗儿打翻了邻车的陶罐。
那孩子正用脚碾着漏出的麦麸,他一抬头便撞见云梦的视线,立刻又缩到了孙翠花的身后。
“小崽子挺会找地方藏。”云梦轻笑一声,又从空间里摸出块腌肉,故意在板车旁晃了晃。
赵二牛看到了腌肉时喉结滚动,他伤口处的毒刺还在隐隐作痛。
他恶狠狠地盯着她的腰腹,他亲眼见云梦怀里有取之不尽的水囊。
墨炎转身扣住了云梦的手腕,将人往怀里一带。
他的闭上眼睛闻着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槐花蜜香轻声说:“云儿,明日进镇,你扮作男装随我走,墨渊驾车。”
他指尖划过她腰侧的小绿蛇又说:“赵瘸子的令牌是北境军统领印,黑风镇怕是早有人等着。”
“怕什么?”云梦无所谓的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