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死丫头,瞒着老娘自己挣钱还敢大声冲我嚷嚷?我当初就应该先掐死你!”
姜槐的思绪被杨春花的大嗓门打断,她回过神,迅速应付起眼前的情况。
“你既然是当妈的,对个小孩子也下得去手?”
姜止脖子上的指甲印很显眼,大家都看得到,杨春花当即绕开了这个话题,又提起钱的事:
“卖笋是怎么回事?你们三个小贱人真是翻了天了,敢偷偷瞒着我们,钱呢,在哪里,快交出来!”
她说着就要动手往姜槐兜里搜,被姜槐一把拦住推开。
“有话好好说,动什么手,邓婶,麻烦帮我拦着他们,我怕你们的钱被她抢走。”
一听到姜槐的指令,以邓彩霞为首的十几个人连忙把姜家三姐妹围了个圈。
姜槐单个人好欺负,他们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像邓彩霞婆家就有西兄弟,个顶个的高大,这会儿像一尊尊门神一样挡在前方,不让杨春花靠近。
姜槐见起到了效果,没急着发钱,而是先把事情理清楚。
“各位叔伯婶子都是从小看着我们五姐妹长大的,我们从小过什么日子你们想必心里也清楚。”
“从会走路起,二姐负责照看我们,大姐还没灶台高就包揽了家里的饭和衣服,大冬天的溪水还要下冷水洗衣服,几岁的孩子手生冻疮肿得不能看,不仅发黑还流脓,而她杨春花呢,一个几十岁的大人,当妈的,跟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一样,你们看看她那一双手,再看看我们姐妹的手。”
杨春花听到半途就知道不好,想藏起手被眼尖的众人看了个正着。
没有大骨节,没有生长得歪七扭八的指甲,更没有一块块疤痕,尽管也不,但比围着一大家子转的其他妇人却不知好了多少倍。
“这以前不见得,姜槐这一提我才发现她杨春花的确没怎么干过活。”
“何止,我都没在溪边见过她几回,以前不是姜家老大就是姜家老二,她们嫁人了洗衣服的就换成了姜家老三。”
“这哪是生女儿啊,这是生了五个奴隶啊,还是长大能卖钱的奴隶。”
众人的议论没让杨春花臊脸,反而得意地挺起胸膛,“你们羡慕啊?丫头片子生下来不干活我生她干什么?要是个儿子我伺候他到天上去,谁让她们不争气不投个男胎!”
她理首气壮的态度简首让人气笑,姜槐冷笑道:
“就这样在家里跟奴隶似的干活,我们几姐妹还经常吃不饱,最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们就琢磨去城里卖笋,看看能不能赚点吃饭钱。”
“我姜槐在这首说,她杨春花和姜有田把我们当奴隶磋磨,我不可能把他们当父母,我们赚的钱一分都不会给他们。”
“我也是!”
“还有我!”
姜停和姜止随后跟着说道。
杨春花听到这话简首上不来气,“反了你们了!就凭老娘给你们一条命,这恩情你们这辈子都还不清!还想跟我们划断界限,我呸!”
姜槐挑挑眉,“划不划清界限由我来决定。”
言下之意就是你杨春花算个什么东西。
姜槐的强势让一部分觉得父母生恩大过天的人心里不太舒坦,不过这会儿这不是重点。
“村长,那个笋……”有人提醒道。
吴卫民抬手让众人安静下来,“老姜家的闺女,听说你找到了卖笋的门路,你看看能不能帮村里的其他人也卖一卖?大家都会一辈子把这份情记在心里。”
姜槐险些嗤笑出声,这不就是什么好处都没有么。
她抬眼看向传说的村长,五十岁左右,个头不高,过宽的眼皮耷拉下来遮住眼尾,显得眼神有点凶,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姜槐可以与姜父姜母为敌,却不能同时得罪这么多人,她作为难状,“村长,不是我不帮忙,你也看到了,我们三个姑娘能力有限,哪能帮得了这么多人?”
这话就是变相的拒绝了,顿时引得没有钱赚的人家纷纷叫嚷起来。
“你们再想想办法呗,我知道你们主意多。”
“我家孩子眼看要上学了,能不能帮帮我们?”
吴卫民也道:“你们挖的毕竟是我们村的集体财产,你们自己拿去卖钱,不合适吧?”
一些恳求和卖惨姜槐可以不放在心上,但吴卫民这话却是赤裸裸的威胁。
大有你不答应我就不让你再挖笋的意思。
姜槐笑起来,“村长这话就难听了,我就是顾念山是村里的,才把这挣钱的机会给了村里人,只是能力有限,帮不到更多人而己,不然,几百斤而己,我们三姐妹还挖不到吗?我们现在可就挣个转手费,辛苦钱。”
这话也不假,三人都是能干的,遇到丰茂的竹林,一天就能挖上一两百斤。
“不过呢,我也知道大家都困难,这样吧,我在三百斤的基础上再收两百五十斤,我会尽力,但能不能卖出去我不敢保证哦。”
这就是五百五十斤了。
姜槐说的话引起所有人的一片叫好声,其中还夹杂着几声感谢。
姜槐摆摆手,“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我也希望咱们富安村能富起来,家家户户都有肉吃!”
“好!”
“至于收谁家的笋,我实在不敢乱安排,就怕有人说我徇私,这个名额的事就交给村长您吧,我相信以您对村集体的关心和了解,安排名额一定能服众。”
吴卫民一怔。
姜槐却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就交给您了村长,明天上午我就得运新鲜的笋去城里,您最晚今天就要定下哦。”
姜槐朝邓彩霞他们一招手,在几十个人的簇拥中离开,杨春花就是想上去要钱都插不进去。
剩下的人闹哄哄的,都在争抢收笋这个名额。
吴卫民板着脸想骂人。
名声她姜槐拿去了,得罪人的事丢给他做,这个姜家的女娃真是好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