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救我
房间里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
骆西的掌心已经被她抠得血肉模糊,大腿上,一道七八公分长的口子正一股股的往外流血。
这些肉体上的剧痛让她清醒了不少,体内的热浪暂时被压下去。
她决然地用刀片对准了脖子,目呲欲裂:“滚!”
宋婉清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狠,但是又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她,推了一把身边的男人:“你不是想要她吗?上啊。”
男人显然被骆西的狠绝吓到了,吞了吞口水,“我是想要她,但是本少可不想在床上弄死人,呸,晦气。”
男人走了。
宋婉清暗恨:“骆西,你不要以为这个世界上还有男人怜惜你,如果你再敢出现在衍之面前,我绝对让你生不如死。”
“滚!”骆西从未像现在这样恨过一个人,如果可以,她真想跟宋婉清同归于尽。
今天的计划落空,宋婉清丢下骆西愤然离开。
骆西的力气终于用尽,她一路从房间里爬出来,在地毯上拖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凌乱又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一双漆黑的皮鞋停在眼前。
“救、救我……”她抓住了对方的裤脚。
被压抑的热浪卷土重来,身体几乎要燃烧起来。
身上到处都在痛,肋骨可能又断开了,骆西觉得自己大概要死了。
可是她不想死,她必须得活着。
“救我……求求你……”
身子被人抱起来,男人的动作很轻,很慢,莫名有一种珍惜的味道。
骆西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像一条蛇一样缠上去,毫无章法地在对方的脸上一阵乱亲。
她不知道自己抱住的人是谁,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剩下本能。
宋禹年沉着一张俊脸,带着满身煞气把骆西抱到了一个干净的房间。
骆西的腿还在流血,雪白的床单又被染上点点猩红。
扯过被子盖住她那曼妙的曲线,宋禹年的眼神仿佛要杀人。
“别走……别……”
离开了男人的怀抱,骆西整个人疯狂的扭动起来。
她的头发早已汗湿,白皙的皮肤上呈现不正常的红晕。
没几下,被子又被她踢开。
身上那条哪哪都遮不住的裙子被她扯得七零八落,摇摇欲坠。
宋禹年几乎要发疯,用被子粗鲁的把她裹住,声音冷得直掉渣:“还不滚进来?”
有人进来了,一声不敢吭赶紧给骆西注射了解毒剂。
骆西的劲很大,一边挣扎一边不停哼哼。
“热……”
“闭嘴!”宋禹年低喝一声。
骆西似乎被吓到了,身子僵了一下,小脸皱成一团,一串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滚进了汗湿的头发里。
宋禹年:“……”
骆西很快安静下来,宋禹年摊开她的掌心,俊脸愈发冷酷。
“六爷,西西小姐腿上的伤口太深,需要缝合,还是送……”
话没说完宋禹年就拉过被子盖住了骆西已经简单处理过的大腿。
房间里只剩骆西浅浅的呼吸,她脸色苍白的就跟死人一样。
“该死的,你竟然把自己弄成了这副鬼样子!”
将醒未醒的时候,骆西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
“……医生说西西小姐手上腿上的伤都只是皮肉伤,好养。只是肋骨断了三根,千万不能再磕着碰着。”
骆西的脑子渐渐清醒,然后就发现自己仰面躺在床上一动都不能动,身上到处都在疼,尤其是肋骨。
睁开眼,是一片刺目的白。
“六爷,西西小姐醒了。”刚才说话的男人笑着说。
骆西转头看过去,窗户边坐着一个男人,正沉着脸冷冷地看着她。
“小叔?”
不,他是宋婉清的小叔,不是她骆西的小叔。
只是这人这些年在国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的国,可能是回来参加顾衍之和宋婉清的订婚典礼吧?
想到这两个名字,铺天盖地的恨意又把骆西淹没。
一个是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却害死她妈妈害得爸爸坐牢,然后吞并了她家的公司。
一个是她最要好的闺蜜,却跟她的未婚夫暗度陈仓。
于是她反击了,开车冲进他们的订婚现场,把顾衍之撞飞,搞得自己肋骨断了三根。
接着她就落到了宋婉清手里,被下了药,差点落得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所幸,还活着。
昨晚的记忆有限,最后停留在以死逼走宋婉清的那段儿。
“小叔,谢谢你救了我。”
宋禹年看着她,因为背光,那双眼睛显得格外深邃。
骆西跟他对视了一会儿才又开口:“小叔,顾衍之死了吗?”
“没有。”
果然没死啊。
骆西突然话锋一转:“你有未婚妻吗?”
宋禹年眼眸一深:“没有。”
“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骆西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话是多么的大胆,她只知道她要抓住这个男人。
宋禹年,宋氏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宋家的掌权人。
宋禹年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目光犀利。
骆西朝他笑了一下,极力推荐自己:“我长得好看,你带出去绝对不会丢面子。我还会做菜会烘焙,会插花会弹琴。虽然我跟顾衍之是青梅竹马,但我的身子是干净的。”
这些理由好笑又羞耻,但是骆西顾不得那么多。
“所以你觉得你的身子足以让我迷恋到替你报仇?”宋禹年的声音有些冷,带着怒意。
他突然朝她走过来,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会儿,又突然弯下腰。
骆西只觉眼前一暗,宋禹年那张冷酷的俊脸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两人离得相当近,呼吸相缠,气氛瞬间不负众望地暧昧起来。
“小、小叔你……”骆西忘记了头痛腿痛肋骨痛,被眼前这个突然靠近的男人吓得大脑一片空白。
“不是想当我的女人?”宋禹年仿佛在讨债一般,脸色不是一般的吓人,命令道:“吻我。”
骆西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虽然、虽然她确实打定了注意要抱住这条大腿兴风作浪,但是她没想到宋禹年不是表情在讨债,而是真的已经开始讨债了。
见她只是发呆,一直保持着弯腰姿势的宋禹年耐心很有限,“怎么,不敢?”
骆西盯着眼前的这张俊脸,心中发狠。
她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她一把扣住宋禹年的脖子往下一压,直接就吻住了他的唇。
“……”
宋禹年双眸微缩,仿佛这个结果在他的预料之外。
他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敢亲他。
两个月后,骆西出院。
这期间她一直在这家医院养伤,宋家的人和顾衍之都没有来找麻烦,甚至连警察都没有出现。
护工给她办理了出院手续就走了,骆西站在窗户边,很茫然。
家里的房子以及所有的产业都被顾衍之拿去了,天下之大,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里面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西西小姐,还记得我吗?”
骆西打断对方毫无新意的开场白,“不记得,什么事?”
“哟,西西小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给面子啊,今时今日,你还有什么可傲的?”光听这语气就能想像手机那头的男人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
曾经的骆西,骄傲漂亮,除了顾衍之谁都看不见。
现在的骆西,没有了骆家和顾衍之,所以不管谁都可以来践踏。
“我确实没什么可傲的,怎么,你是想娶我还是包养我。”骆西冷笑:“我很贵,你恐怕养不起。”
挂断电话,气得指节发白。
病房的门开了,是消失两个月不见的宋禹年。
男人带着一身不容忽视的低气压进来,视线直直落在骆西的脸上,薄削的唇透着冷酷。
“谁的电话?”
“啊?”这人又突然出现,骆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认识的人。”
宋禹年沉着脸,迈开长腿直接过来把人拦腰一抱。
“你干什么?”
宋禹年看她一眼:“闭嘴。”表情很不耐烦。
骆西不敢吭声了,从小她就怕这人,以前远远的看到也只是跟着叫一声小叔。每次他的视线看过来,她都会头皮发麻。
但是人的潜能真的是无限大,她那么怕他,却敢跟他说那样的话,还……亲了他。
宋禹年把她塞进车里,从另一边上来,然后直接捏住她的下巴,毫无预警地吻住了她的唇。
骆西:“……”
男人的吻强势、粗暴,骆西只觉嘴唇刺痛,呼吸受阻,仿佛要被对方吞了一般。
她一下子就怂了,慌乱的捶打他,委屈地眼泪直流。
为什么所有人都来欺负她羞辱她,为什么?
这个混蛋!
刚刚长好的肋骨根本就经不起摧残,宋禹年那么用力,骆西疼得直冒冷汗。
他却就跟一座山似的,不论她怎么挣扎,都徒劳无用。
这个带着惩罚性质的吻持续了好几分钟,直到骆西大脑缺氧,身子痛得麻木。
宋禹年终于大发慈悲放开她,却依旧捏着她的下巴,目光落在她红肿不堪的唇上。
“不是要把干净的身子给我吗?”他漠然地看着她,“难道西西小姐是在耍着我玩?”
骆西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男人因为那通电话生气了,赶紧摇头:“你误会了,我知道那人不怀好意才故意那么说的。”
她骆西,就算是再落魄,也绝对不可能给人当情人让人玩弄。
宋禹年对她这个答案很满意,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
稍微松懈的骆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痛得说不出话来。
“那我呢?”宋禹年的拇指轻轻从她的唇上滑过,目光幽深:“如果我也不怀好意呢?”
“小叔?”骆西茫然地看着他,嘴唇上酥酥麻麻的。
男人神情嚣张又狂妄,“整个辛城,除了我宋禹年还有谁能护住你?”
骆西心头大震。
两个月前她调戏这个男人,不仅仅是因为宋禹年宋家掌权人的身份,更重要的是他是宋婉清的小叔。
如果她嫁给了宋禹年,那不就成顾衍之和宋婉清的婶婶了吗?肯定气都能把那两个人气死吧?
可是他消失了两个月,她以为他反悔了,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
男人的脾气实在不怎么好,“说话。”
骆西心脏砰砰直跳,却大着胆子迎上他的视线:“你娶我吧。”
她的眼睛里还有先前被宋禹年欺负出来的泪水,湿漉漉的,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就好像他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记忆中,有个小女孩也是用这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问他:“小叔,衍哥哥为什么不喜欢我?”
那是她唯一一次跟他说一句完整的话,大概伤心让她忘记了对他的恐惧。
“如你所愿。”宋禹年低头,再一次吻住了她的唇。
只是这一次,温柔缱眷。
骆西的大脑一片空白,跟这个男人寥寥几句,却已谈婚论嫁。
宋禹年视线下移,落在被他扯乱的衣服上,眉头一紧。
骆西又被他抱回医院拍了个片子,好在长好的骨头没有被他弄断。
最后她被带到一栋别墅,进门被大厅里那一排排的女装弄得满头雾水。
江舟上前解释:“西西小姐,这是六爷专门为您准备的,您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我们再换。”
骆西转头,那个男人正一边解西装一边上楼。
江舟又道:“是这样的,今晚宋家老宅举办家宴,届时顾少也会出席。”
骆西吃惊不已,“你的意思是,小叔要带我参加宋家的家宴?”
江舟点头:“是的。”
骆西:“……”
刚刚才说了要娶她,却原来早就打算要带她回老宅参加家宴。
骆西不明白,难道宋禹年真的看上了自己?
那可是宋禹年,叱咤商场手段狠辣的宋禹年。
宋家一共六个爷,死了两个,还剩下四个。宋禹年最小,却能干过上面的哥哥夺得宋家大权。
这样的男人真的会看上一无所有的骆西?
江舟适时为自家爷表功:“西西小姐,六爷最近为了处理您的案子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您梳洗一下就让造型师给你做造型吧,等六爷醒了就出发。”
骆西又是一怔:“是我撞伤顾衍之的案子吗?”
江舟笑眯眯的:“是,六爷不好亲自出手,所以很是费了一番手段。”
骆西:“……”就说怎么没有人找她麻烦,原来都已经被宋禹年解决掉了。
等骆西做好了造型,宋禹年果然下楼了。
那人梳洗过,换了黑色的西装,骆西眼尖的发现对方的袖扣跟她身上的首饰是一套。
“小叔。”骆西乖乖上前挽住对方的手臂,真是特别识时务。
不管怎样,有大腿不抱王八蛋。
她身上是一条粉色的连衣裙,造型师把她弄得像个小公主。
宋禹年的视线毫不掩饰的在她身上扫了扫,应该是满意的,淡淡的“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今晚的宋家家宴,骆西很是期待。
宋家老爷子今年80岁,儿子运特别好,前前后后一共生了六个,而且都是同一个老婆生的。
其中老三老四原本也可以长大,可惜老三18岁那年,刚刚学会开车的三爷带着更小的四爷兜风,然后兄弟俩一起出了车祸。
以至于宋家的孙子辈断了流,老大老二家的孩子都成年了,宋家五爷和六爷别说孩子,连婚都没结。
宋禹年和骆西一出现,偌大的厅里仿佛按了暂停键。
眼前这些人骆西都认识,而且很熟,尤其是还坐在轮椅上的顾衍之。
“骆西,你居然还好意思来我家?”宋婉清第一个回神,老远就举起了手。
跟在宋禹年身后的江舟和楚封立刻上前,挡在了骆西跟前。
“大小姐,你这是干什么?”江舟总是很好说话的样子。
“好狗不挡道。”宋婉清也是气糊涂了,撞上宋禹年的目光才猛地闭嘴。
宋禹年却带着骆西直接到了老爷子跟前,完全无视其他人。
骆西认识老爷子,乖乖叫人:“宋爷爷好。”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骆西跟顾衍之的关系,包括老爷子。
但是老爷子却跟得了健忘症一样,笑呵呵地招呼骆西:“西西呀,跟禹年一起来的?好好好。”
老爷子这话一出,宋家上下脸色顿变。
宋婉清气得跺脚:“爷爷,衍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骆西害的,这个女人心狠手辣,您快让小叔把她赶出去。”
宋婉清的母亲蒋月因比这个女儿端庄优雅的多,一看就是长房长媳标配:“爸,西西现在确实不好再跟我们家走动。”
骆西乖乖站在宋禹年身边,她是他带来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欺负吧?
果然,宋禹年开口了:“我已经跟西西求婚了,回头请人算个日子,择日完婚。”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宋婉清气得装扮精致的脸都扭曲了,骆西这个贱人,什么时候勾搭上宋禹年的?
顾衍之紧紧地盯着骆西,双手无意识地抓紧了轮椅。
可骆西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他,她正惊讶的望着宋禹年,没有想到宋禹年竟然张口就是结婚的事。
先前他说“如你所愿”,骆西没想到他说娶就娶,竟是这么快。
骆西望着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老爷子竟然又是连连点头:“好好好,回头我就请悟善大师过来小坐。”又招呼众人:“愣着干什么,开饭。”
老爷子这么一说,算是拍板,没有人敢发表意见。
宋婉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骆西嫁给宋禹年,这不是搞笑吗?
她愤恨的瞪着骆西,想嫁进宋家当董事长夫人,你配吗?
骆西还没有回神,云里雾里的,她是来给顾衍之和宋婉清添堵的,谁知道被宋禹年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宋禹年拉着她在旁边坐下,宋家偌大的餐桌几乎坐满。
那么多人,却没有人说话,尽管众人表情各异。
骆西知道那些人在看她,她也不怕看。
只其中一道视线格外让人无法忽略,骆西看过去,顾衍之正神情震惊地看着她。
骆西奇怪的是,她差点把他撞死,对方看着她的视线居然不是愤怒或仇恨。
下巴上一紧,脑袋被人转回来。
宋禹年冷声:“吃饭。”
骆西不是傻子,她知道是宋老爷子压住了其他人,否则,宋婉清肯定要跳起来跟她拼命。
她乖乖低头吃饭,没有注意到身旁的男人朝顾衍之投去的凌厉的视线。
正吃着,坐骆西旁边的宋家二少爷宋继堂突然用胳膊碰了碰骆西。
这小子已经二十岁了,长得又高又帅,以前经常跟在骆西他们身后玩。
“西西,我以后是不是要改口叫你小婶婶了?”
“你胡说什么?”宋婉清立刻就炸了。
“不想吃饭的都出去。”老爷子发话,无敢不从。
这一顿饭吃得极其压抑,好在有惊无险。骆西以为吃完饭就会撤,谁知道宋禹年却说要在老宅住下来。
一家子听说她要住下来,又是神色各异。
宋婉清眼看着要爆炸,被她哥哥宋砚堂拉住了。
曾经,骆西、顾衍之、宋砚堂、宋婉清四人关系很好。她和宋婉清是同学,顾衍之又和宋砚堂是同学。
现在……这大概就叫物是人非吧!
“西西,这段时间是小叔在照顾你吗?”宋砚堂问出了大家好奇的问题,“那天现场太乱,等救护车来了我们才发现你不见了。”
骆西对宋砚堂没有意见,骆家出事那会儿,宋砚堂帮着她找律师跑关系。他顶着来自亲人的压力,是唯一一个在骆西最无助的时候伸出援手的人。
“是的,是小叔救了我。”骆西朝宋砚堂笑了笑,不管怎样,她和宋砚堂的关系也回不到从前了。
宋禹年抓住骆西的手,对老爷子颔首:“我先送西西去休息,回头再找您谈谈。”
骆西想,因为她这个外人,宋家今晚注定不会平静。
在宋家众人的注视下,骆西被宋禹年领走了。
从头到尾,顾衍之一句话都没有说。他死死地看着骆西离开的方向,太阳穴的青筋隐隐直跳。
“爷爷,你什么意思,你真的同意小叔把那个小贱人娶回家吗?”宋婉清最是沉不住气,直接闹开了。
不等老爷子发话,顾衍之推着轮椅上前:“宋爷爷,各位伯父伯母,我也先去休息了。”
老爷子点点头,让人送顾衍之去客房休息,宋家其他人没有动。
这边宋禹年拉着骆西的手穿过了几道圆形拱门,距离有点远,骆西惊讶道:“原来小叔你住这边啊!”
以前怕他,对他一无所知。
宋禹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江舟在一旁解释:“六爷很少在老宅住,不过知道今晚西西小姐要留宿,六爷已经吩咐人准备好了西西小姐的一应用品。”
宋禹年挑眉,“留宿?”
江舟是个人精,立刻反应过来:“说错了,这里以后就是西西小姐的家。”说完识趣出去了。
原来,这人不仅一早就决定要带她来参加家宴,而且还做好了让她住下来的准备。
那么……骆西看着宋禹年,“小叔,你什么时候决定娶我的?”
“……”宋禹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眸渐深。
不等骆西意识到危险,他已经揽住她的腰,封住了她的唇。
这个人,很喜欢接吻吗?
这是第三次了,骆西被动地承受着宋禹年给她的亲吻。
这一次介于第一次和第二次之间,急切又缱绻。
骆西完全没办法思考,今天一下子发生了太多事,她还没办法把以前那个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小叔跟现在这个动不动就亲她的宋禹年相提并论。
“乖乖的,等我回来。”宋禹年抹了抹骆西的唇,漆黑的双眼深不见底。
外面有人守着,是宋禹年的保镖头子楚封。
骆西这才有空欣赏他的院子,全部都是古朴的实木家具,博古架上摆着各种藏品。骆西也是见过好东西的,确定那些瓷器摆件都是真品。
由此可见,宋禹年这个男人骨子里必定是古板严肃的,跟他给人的感觉完全符合。
佣人过来请示,也是笑眯眯的:“西西小姐,热水已经放好了,您要不要先泡个热水澡松快一下?”
骆西想了想:“也好。”
她的肋骨还需要养一段时间,佣人就在一旁伺候,生怕她出意外。
洗漱完毕,楼下有个人不请自来。
顾衍之看着从楼梯上下来、披着长发、穿着白色公主裙的骆西,目光微闪。
楚封面无表情:“西西小姐,顾少非要见您。”
其实真要拦,顾衍之又怎么进得来?
骆西笑了笑:“没关系,我也正好有话要跟顾少说。”
楚封就出去了,守在门外。
屋里的人相顾无言,骆西脸上的笑容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以为她可以得意地告诉这个人她现在过得如何如何好,可是看见顾衍之这张脸,她的心里依旧全是恨。
“你为什么没有死?”骆西问。
顾衍之瞳孔仿佛被刺了一下,猛地一缩,“你真的希望我死?”
“不然呢,你以为我要跟你说什么,像以前一样谈情说爱吗?”骆西恨恨地看着他:“顾衍之,我诅咒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幸福,诅咒你跟宋婉清不得善终。我骆西,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曾经爱过你。”
顾衍之抓紧了轮椅,目光发直地看着骆西,脑子里全是一声声的“衍哥哥,衍哥哥”。
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满心满眼都是顾衍之的少女,再也不会出现了。
“你、你爱他吗?”顾衍之的声音在发抖。
骆西想到那天晚上,她真的以为她会死。
跟这个人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从前的骆西已经死了,骆西不再看他,“你走吧,从今往后,你是宋婉清的未婚夫,我是宋禹年的未婚妻。”
你从我这拿走的,我要一一讨回!
顾衍之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骆西,天知道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死在你手中。
那天车子撞上来的时候,他非常开心。
可惜天意弄人,他没死成,还活着。
此时,宋家的男人们在开会,但凡满十八岁的全都参加,会议的主题自然是关于宋禹年的婚事。
主位上坐着老爷子,老爷子下手,一边是四个儿子:大爷宋正松,二爷宋育博,五爷宋柏岩,六爷宋禹年。一边是两个孙子,大少爷宋砚堂,二少爷宋继堂。
如此排场,可见宋家对宋禹年的婚事相当重视。
“爸,衍之和婉清的婚事就在三个月后,禹年这个当叔叔的总不好排在晚辈后面。”听着好像是站在宋禹年这边,宋正松却话锋一转:“但是那些亲朋好友都已经知道婉清和衍之的日子了,禹年要是排在前面,时间又太赶。”
其实言外之意就是不同意宋禹年娶骆西,只是不敢明说。
会议结束,宋砚堂叫住了宋禹年。
“小叔,你真的要娶西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