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无城里,近日有人在城里新开了生死斗场,名叫“金兽人”。
那斗场的老板似乎来自鄱泊,在稷无并不出名。
他还自行豢养了一批人和一批兽,专用于打斗。
生死斗场的收入来源有三项:一为客人下的赌注,二为客人租赁场地,三为打斗入场费。
客人租赁场地可能用于私仇或者斗兽。
一般斗兽场在地上,人的生死斗在地下,也有些癖好特殊的贵族喜欢人与兽斗。
仙宰多年以来,孕育了许多新兴商机,但也滋生了很多血腥屠戮。
金兽人的牌匾上挂着巨大的兽头,像是丘惑虎的头颅。
两侧明目张胆地写着:狠人凶兽喜迎,善人良兽莫入。
入内后,座椅皆包裹着凶兽皮。
这家金兽人对外宣称,没有一只兽类是自由身,都是有主之兽,以此表明它们家不是走私兽。
不然也不敢如此大张旗鼓,毕竟仙宰铁律在此。
顾城里来的一位小族长,成为了这里的常客,不过从未下场,只是旁观。
今日,小族长面容柔和,一派天真地道:“我欲在此斗兽。”
金兽人的小厮赶紧上前相迎,他耳朵上戴了兽牙,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牙,仔细一看还有一颗金牙。
“不知公子今日带了何兽?”小厮低头问道。
只见一只秘色的蠕泥虫,“啪嗒”从他的身上掉出。
小厮看后脸黑了黑,而后指着地上的虫子道:“这该不会就是您说的兽宠?”
男子捡起蠕泥虫,小声地说:“啪嗒别闹——”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明黄色的迷踪鸡,摸了摸它的额头。
他神色笃定,十分自豪地说道:“是这个。”
小厮看着他,觉得此人像个傻子。
这鸡不比那只蠕泥虫好到哪里去。
他挥手就要把这公子赶走,推推搡搡向前。
小族长举起手中的金子,扔给小厮,说道:“我有银钱。”
小厮那颗金牙又锃亮起来,金光四射。
甭管是小鸡还是小虫,有钱的就是大爷。
他领着小族长,带到一人面前。
“元一爷,这就是今日与你对赌的小老板。”小厮眨眨眼介绍道。
“哈哈哈哈,这小孩拿了个小鸡,真是笑死个人。”元一旁边的男子捧腹大笑。
“这不是小鸡,是迷踪鸡。”
“我也不是小孩,我叫季——染——尘。”小公子告知对方姓名。
“怎么能这么说这位公子呢?”元一打了圆场。
他拍了拍男子的肩膀,继续说道:“既然人齐了,开始吧——”
元一拿出眉渡蛇,还对着这蛇拜了拜。
那蛇游曳到场中,吐出蛇信,眉渡蛇身上水汽弥漫,飞快地向前奔去。
只见那迷踪鸡还浑噩地张望,它那不靠谱的主人,已经在上方围栏处为自已助威呐喊。
迷踪鸡看见眉渡蛇,它鸡神一震,快速扑腾起两只翅膀,在场地游走,不想让蛇追到踪迹。
只见眉渡蛇口吐舌信,喷出一口寒气,寒气凝实成几口细剑,向迷踪鸡扎去。
迷踪鸡忽然用爪子使劲扒地,竟然将自已掩埋在土里,躲过一劫。
眉渡蛇的毒液吐在迷踪鸡所在,绿色的毒液混杂在泥土上,不断地向下腐蚀。
迷踪鸡从土包冲出,振翅而出,而后它对着眉渡蛇的七寸啄去。
眉渡蛇腹流了血,眼中发红,蛇尾摆动将迷踪鸡甩飞。
季染尘焦急地喊道:“小鸡宝!”
迷踪鸡骤然听见这一声呼喊,抬起小脚,站立。
它双脚并拢而后旋转,卷起泥尘,变成一道“泥卷风”,高速向眉渡蛇袭去。
眉渡蛇被卷入其中,十分被动,难以脱身。
眉渡蛇蛇尾向下,借力一跃,又用蛇尾抽动风壁,它逃出泥风卷。
其周身水汽打湿泥风卷,使得整道风卷的速度越来越慢。
一蛇一鸡,竟难分伯仲。
“元爷,这小子的鸡崽有点来头。”元一身旁男子道。
元一吐出口中石榴籽,对男子招招手,小声嘀咕了两句。
两只兽休憩时间,眉渡蛇被男子喂食。
下半场,迷踪鸡一直处于下风,突然就不是那眉渡蛇的对手。
只见眉渡蛇招招致命,攻击力度较之前强上不少。
迷踪鸡很快被它的寒箭射中,翅膀上流了血。
“别打,别打!我的鸡宝翅膀受了伤。”季染尘焦急地说道。
“公子可是没看,这场可是生死斗!”元一佯装善意地提醒道。
季染尘翻越围栏,就要去场内营救,却被元一身旁的男子拦住。
“公子,你这样做,我们很难办。”
男子打量季染尘衣着,又道:“不若我想个折中的法子可还行。”
“什么办法?快说!”季染尘急得火烧眉毛,下意识地问道。
“自然是这个。”男子比划个动作。
“你们要多少?”季染尘毫不犹豫问道。
“十万金。”男子一开口。
“我这身上只带了五万金,还是我……”季染尘声音萎靡道。
“我看公子涉世未深,想来是出来历练,既然我们有缘,五万也可。”男子和元一对视一眼。
“这……”季染尘还有些犹豫。
“若是你不管那小鸡的死活,这五万金倒也可以不出。”元一出声道。
季染尘头大如斗道:“那能不能只出四万九千金,剩下的钱我在这干活还上,毕竟我还要吃饭。”
“可以,那你至少要在这干上十年。”元一淡淡道。
两人钱鸡两清,季染尘终于反应过来,这人和那小厮是一伙的,否则怎么会知道小厮工钱是多少。
他抱起迷踪鸡就往外跑,也不顾要在这干活的约定。
三人拦下他,问道:“小公子不守信?”
“你们合伙骗我,还问我守不守信。”季染尘大声喊道。
“喊了也没用,白纸黑字已签,你就老实为金兽人干上十年活。”元一用手掏了掏耳朵道。
“你们真——真——真不是东西。”季染尘半天想出一句骂人的话来。
几人哈哈大笑,其中一人将他捆住,一人道:“关进柴房,等他在里面关明白,就让他出来干活。”
季染尘被推搡着进了柴房,自此过上暗无天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