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叫煤球…我逃出来的时候遇到它，腿断了…”陈默连忙解释，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恳求，“我不能丢下它…” 他敏锐地捕捉到苏婉眼神的变化，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苏婉沉默了几秒钟。她的目光在陈默、煤球和那个冰冷的金属箱之间来回扫视。这个组合实在太诡异了——一个亡命奔逃的年轻人，一只重伤的猫，一个引来两大组织疯狂争夺的神秘箱子。
“放下箱子，后退三步。”苏婉终于再次开口，语气依旧不容置疑，但指向陈默心脏的箭簇微微下垂了一寸。
陈默心中一紧。箱子是他的保命符，也是最大的麻烦。但他别无选择。他慢慢弯下腰，将沉重的金属箱轻轻放在地上，然后依言后退了三步。
中年男人（老周）立刻上前，用斧头小心地拨弄了一下箱子，感受到那股异样的冰冷，他脸色微变，回头对苏婉点了点头，确认箱子有古怪。
苏婉这才彻底放下了弓箭，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老周，检查他身上有没有武器。林伯，警戒管道口和其他方向。拾荒者虽然蠢，但保不齐有运气好的跟下来。”
老周上前，动作麻利但还算有分寸地搜查了陈默全身，找到了那把简陋的钢筋匕首，掂量了一下，撇撇嘴没收了。“就这？”
陈默没有反抗，只是紧张地看着苏婉。
“跟我来。”苏婉收起弓，不再看地上的箱子，而是转身走向那些简陋的窝棚。“带上你的猫。老周，把箱子也带上，放在…‘冰窖’外面。”
“冰窖？”陈默心中一动，但没敢多问。
老周费力地抱起冰冷的箱子，嘟囔了一句：“真他娘的凉！”林伯则握着根磨尖的钢管，警惕地退到阴影中，监视着管道口的方向。
陈默抱着煤球，忐忑不安地跟在苏婉身后。他们穿过一小片种植着某种灰绿色、叶片肥厚植物的区域（似乎是某种耐阴耐旱的变异薯类），来到了靠近地下暗河的一片区域。这里的空气更加阴冷。
苏婉在一个由厚重混凝土板和金属支架支撑的、类似小型防空洞入口的地方停下。入口处覆盖着厚厚的防水帆布。她掀开帆布一角，一股比外面更加明显、带着陈旧冰霜气息的冷风瞬间涌出！
“进去。这里温度低点，对你的猫可能有好处。”苏婉简短地说，示意陈默进去。
陈默抱着煤球钻了进去。里面空间不大，更像一个储藏室。墙壁和地面覆盖着厚厚的白色霜花，温度明显比外面低很多，大约只有十度左右。角落里堆着一些用真空袋密封的种子、药品和少量珍贵的电子元件。最显眼的，是墙壁上镶嵌着一些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金属管道接口，其中一根粗大的管道断口处，正丝丝缕缕地冒出肉眼可见的白色寒气！显然，这里的低温并非天然，而是依靠着这个断裂的、不知通往何处的冷冻管道泄露的冷气维持。
“这…这是？”陈默惊讶地看着那冒冷气的断口。
“旧地铁系统的备用液氮输送管道，灾难时被震断了，一首有冷气泄露。”苏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也走了进来，放下了帆布帘。昏暗的应急灯光下，她的表情显得有些晦暗不明。“我们叫它‘冰窖’，储存一些怕热的东西。不过泄露量不稳定，温度也忽高忽低。”
她走到墙边一个简陋的架子旁，拿起一个急救包，从中取出干净的纱布、一小瓶碘伏和一卷弹性绷带，然后走到陈默面前，目光落在他怀里的煤球身上。
“把它给我看看。”苏婉的语气不容拒绝，但动作却出奇地轻柔。她伸出手，示意陈默把煤球递给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