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风波被萧彻强行压下,但王府内的暗流并未平息,反而因他当众维护,变得更加汹涌诡谲。
沈疏萤腰间的墨玉蟠龙佩,将她彻底隔绝在王府众人之外,也让她成了靶心。
侧妃李氏的刁难变本加厉。罚跪祠堂、克扣用炭、指使下人暗中使绊子,手段层出不穷。沈疏萤一律以柔弱隐忍应之。
她跪在冰冷的地上默默垂泪,面对变质的饭食泫然欲泣,被绊倒后也只是默默爬起来,拍掉尘土,眼中含泪却强忍着不落下。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刺激着李氏的怒火,让她抓不到更大的把柄,无可奈何。
边关传来八百里加急军报,北狄异动,有犯境之象。
萧彻连夜召集心腹重臣于外书房议事,灯火通明首至深夜。
月黑风高。
沈疏萤换上深色的旧衣,悄无声息地潜出听雪轩。她对王府的巡防路线早己烂熟于心,凭借墨玉佩巧妙地避开了几波守卫,潜行至萧彻处理核心机密的书房外。
书房内一片漆黑,显然主人仍在前面议事未归。
她屏住呼吸,用一根纤细的银簪,轻轻拨开了看似严丝合缝的雕花窗棂暗扣——这是她多日观察一个老花匠开窗时学来的。
灵巧地翻身而入,落地无声。
心跳如擂鼓。她不敢点灯,借着窗外透入的微弱月光,迅速扫视着巨大的紫檀木书案和靠墙那一排排顶天立地的书架。空气里弥漫着萧彻身上特有的冷冽气息。
她仔细搜寻贴着清州、军饷、赵岐标签的卷宗格。
在一个不起眼角落的暗格里,沈疏萤抽出一卷沉甸甸的卷宗。刚翻开第一页,借着月光看清上面清州军饷贪墨案初勘纪要的字样,以及下方几个熟悉的人名,
“吱呀……”
书房厚重的雕花木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一道颀长挺拔的玄色身影,悄无声息地立在门口,恰好堵住了唯一的出路。
眼眸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精准地锁定了僵在书架前、手中还拿着密卷的沈疏萤。
时间仿佛凝固。
沈疏萤手中的卷宗变得滚烫沉重,几乎要脱手而出。
萧彻没有立刻出声。
他反手,轻轻关上了书房的门。
“咔哒。”
落栓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他缓步走近,脚步声在空旷的书房里回荡,每一步都踏在沈疏萤的神经上。
他在她面前一步之遥停下。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了她。他微微低头,目光扫过她手中紧攥的密卷,又落回她那张毫无血色的小脸上。
“找什么?”萧彻的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喜怒。他伸出手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狠狠抵在了身后的紫檀木书架上。
“咚!”一声闷响。
书架微微震颤。
沈疏萤痛得闷哼一声,后背撞得生疼,手腕更是被他铁钳般的手指攥着,卷宗脱手掉落在地。
她被迫仰起头,对上那双翻涌着复杂暗流的眼眸。
“找什么?”他又问了一遍,气息灼热地喷在她的额发上,带着一丝危险的酒气,“告诉本王,本王帮你找。” 声音低沉,如同情人间的呢喃。
沈疏萤绝望地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濡湿。
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指极其缓慢地抚上她紧闭的眼睑,拭去那滚烫的泪珠。
沈疏萤惊愕地睁开泪眼。
萧彻的脸近在咫尺。
他的眼底,没有杀意,只有一种近乎痴迷的激赏和一种扭曲的占有欲。他看着她眼中真实的泪水,微微发烫。
“怕了?”他低低地问,指腹缓缓滑过她冰凉颤抖的唇瓣,带来一阵战栗。
沈疏萤说不出话,只能惊恐地看着他。
萧彻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极致的弧度。
“代价是……”他冰冷的唇,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狠狠覆上了她冰凉柔软的唇瓣。这个吻,充满了惩罚的意味,带着浓烈的酒气和霸道。
沈疏萤脑中一片空白。
所有的挣扎都被他铁臂禁锢。唇齿间是他强势的掠夺气息,一种陌生的、被彻底征服的颤栗感席卷全身。
一吻既深且狠,首到她几乎窒息,他才微微退开毫厘,鼻尖抵着她的鼻尖,气息交融。
他紧紧锁住她涣散迷蒙、布满泪水的眼眸,声音低沉沙哑,一字一句:
“……永远别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