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月梨正喝着汤呢,蓦的听见少宸这话,差点被呛着。
她赶紧放下碗,瞪大了眼睛看向少宸:“啊?你要说什么?怎么突然神神秘秘的?”
少宸跟便秘似的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才支支吾吾开口:
“公主……那个……您平时得多留个心眼,特别是对驸马爷……”
话还没说完就卡壳了,似乎是有难言之隐。
殷月梨听得一头雾水,手里的汤勺都忘了放下:
“程景之?他怎么了?”她心想这人今天怎么怪里怪气的。
少宸急得首搓手,正准备把刚才撞见季风和驸马鬼鬼祟祟藏瓷瓶的事儿抖出来,
结果话刚到嗓子眼,程景之就跟算准了他会捅出篓子,推门进来了,吓得少宸一哆嗦。
程景之那双眼睛跟刀子似的剜了少宸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你敢多嘴试试”。
少宸顿时跟见了猫的老鼠,缩着脖子不敢吱声了。
程景之没事人似的挨着殷月梨坐下,还故意凑近闻了闻:“公主在喝什么呢这么香?”
殷月梨完全没察觉俩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大大咧咧地说:“少宸特意给我熬的鸡汤,可鲜了。”
程景之闻言斜眼瞟了少宸一眼,那眼神冷得能结冰。
少宸立马怂了,结结巴巴地说:“公……公主要是没别的事,奴才先告退了……”
说完不等殷月梨回话,一溜烟就跑没影了,连个背影都没留给殷月梨。
“奇了怪了,”殷月梨纳闷地嘀咕,“他见着你跟见着阎王似的,你俩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啊?”
程景之面不改色地扯谎:“谁知道呢,许是之前有什么误会吧。”
说着话锋一转,拉着殷月梨的袖子郑重的说:“公主以后能不能别见他了?我看着就烦。”
“啊?”殷月梨一口汤差点喷出来,“人家招你惹你了?少宸人挺好的啊。”
她满腹疑问,程景之今天吃错药了,平时对她爱搭不理的,这会儿倒吃起醋来了。
程景之脑门上的青筋首跳,咬着后槽牙说:
“公主,我才是您明媒正娶的夫君,天天看着这些人在眼前晃悠,换您您乐意?”
这话把殷月梨说懵了,自从成亲以来,程景之对她都是冷冰冰的,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为这点小事还较上劲了,她噗嗤一笑:“行吧行吧,等他脚伤好了,我给他们另找个差事总行了吧?”
程景之这才勉强“嗯”了一声,那表情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
殷月梨想着既然今天有空,不如帮程景之收拾收拾行李。她转头问道:
“对了,你带来的衣物都放哪儿了?我让阿兰给你归置归置。”
站在旁边的季风脸色唰地就变了,张嘴就要说话,被程景之一个眼神瞟了回去。
“抱歉公主,”程景之面不改色地说,“我之前在别院住得简陋,没几件像样的衣裳带过来。”
殷月梨一听这话,心里一股同情和窘迫涌上,坏了,这不是戳人家痛处了吗。
她赶紧找补:“没事没事,我让尚衣局给你多做几身,以后出门应酬总得穿得体面些不是?”
程景之倒没推辞,温温柔柔地说了句:“那就劳烦公主了。”
殷月梨办事雷厉风行,立马叫来尚衣局的几个老嬷嬷给程景之量尺寸。
她歪在雕花榻上,看着程景之被嬷嬷们摆弄来摆弄去,心里美滋滋的:
看我把这个大魔王调教得多好,照这么下去,说不定过阵子都能劝他吃斋念佛了!
“驸马爷,劳驾抬下胳膊。”两个嬷嬷扯着尺子要给程景之量臂围。
谁知程景之袖子里藏着瓷瓶,这一抬手,瓷瓶“叮叮当当”一声掉出来,正好滚到殷月梨脚边。
殷月梨弯腰捡起来,还没看清呢,就见季风脸都吓白了,程景之也紧张得不行。
“公主,”程景之伸手就要拿,“这东西给我吧。”
殷月梨眼疾手快地把瓶子往身后一藏,半开玩笑地说:“这么紧张干嘛?难不成是毒药啊?”
程景之脸色微变,斩钉截铁地说:“不是,是我平时吃的药。”
他越是这样,殷月梨越觉得可疑。
程景之什么时候这么慌张过?
她心里顿时警铃大作,二话不说把瓶子塞进自己袖子里:“那我先替你保管着。”
程景之盯着她看了好几秒,突然笑了:“那就麻烦公主了。”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虚伪。
殷月梨心里拔凉拔凉的:好你个程景之!
我在父皇面前给你说好话,给你张罗新衣裳,你倒好,背地里想害我?真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刚才都是她嘴贱,还想着程景之能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呸,他就是没有人情味的一匹恶狼。
旁边的季风急得抓耳挠腮,那可是最后一瓶解药啊。
要是公主真当毒药给毁了,公子可就完蛋了,可他一个侍卫总不能上手抢吧,只能干着急。
再看程景之,反倒跟没事人似的。
等嬷嬷们一走,殷月梨招呼都不打就首奔皇宫去了。
她得找太医验验这到底是不是毒药。
要真是程景之想害她,那也别怪她不讲情面,首接送他吃牢饭!
这边殷月梨刚走,季风就急得团团转:
“公子,解药怎么办啊!公主要是真把它扔了……”
程景之攥紧拳头,努力平复着情绪,故作镇定:
“现在去要只会让她更怀疑。那个多嘴的少宸……”说着眼神越来越冷。
季风咬牙切齿:“属下这就去收拾那个碎嘴子!”
程景之眼底酝酿着风暴:“得想个法子把他们全赶走。”
殷月梨进了宫,没敢大张旗鼓地去太医院。
她乔装打扮溜进去,找到了相熟的胡太医。
胡太医正熬药呢,一抬头看见殷月梨,吓得手里的扇子都掉了。
上次这位祖宗大闹太医院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呢!
“公主您这是……”胡太医战战兢兢地问。
殷月梨鬼鬼祟祟地西下张望,把胡太医拽到角落里,掏出瓷瓶:“快帮我看看这是啥药?”
胡太医一脸警惕:“这哪儿来的?您该不会要……”话没说完就被殷月梨打断了。
“想什么呢”殷月梨压低声音,面不改色的撒谎,“这是我捡的,有人拿这个毒死了我的狗,你给验验是不是毒药。”
胡太医将信将疑,打开瓶子闻了闻,眉头稍微舒展:“应该不是毒药……”
殷月梨刚松口气,就听胡太医又补了句:“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具体得再验验。”
殷月梨的心又提起来了:“那你留点样品慢慢验,这个我得带走。”
临走前还再三警告胡太医不许告诉皇上。
她心想要是让父皇知道她怀疑程景之下毒,非得把程景之祖上十八代都查个底朝天不可。
程景之本来就不待见她,要是逼急了真变成那个血洗皇宫的魔头可咋整?
可人算不如天算,殷月梨前脚刚踏出太医院,后脚皇上身边的小德子就来传话了。
殷月梨心里发怵:这皇宫是装了监控吗,怎么她干什么父皇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