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中，凌羽感到无数记忆碎片如暴雨般冲刷着意识。那些碎片裹挟着不同时空的气息——机械齿轮的机油味、灵域祭司袍上的熏香、克隆体牢笼中的消毒水味——在神经末梢炸响。他看到自己在无数个平行世界中奔跑：蒸汽朋克世界里他正为机械心脏更换能源核心，仙侠位面中他御剑斩破灵域结界，赛博朋克未来他被机械猎犬追至天台边缘。当白光渐暗时，发现自己悬浮在一片星河流淌的虚空中，脚下是旋转的水晶平台，平台中央矗立着散发七彩光晕的巨大泉眼，泉水正以每秒三十万光年的速度蒸发，化作银河旋涡。
"星辰之泉......"洛克的机械臂突然断裂，露出里面缠绕的灵域藤蔓，那些藤蔓正以二进制代码的形式蠕动，"这是初代追光者用意识能量创造的......"
话音未落，泉水突然沸腾。一个由星尘凝聚的少女从泉眼中升起，她的发丝是流动的银河，每根发梢都托着微型黑洞，瞳孔里倒映着无数个宇宙的诞生与湮灭。少女抬手轻挥，平台西周浮现出十二座悬浮的祭坛，每座祭坛上都摆放着与凌羽手中相同的匕首，刀柄红绳在西维空间中打成无限结。
"欢迎来到灵域核心，追光者的继承者。"少女的声音如同宇宙弦的震颤，在十一个维度同时响起，"我是星泉守护者，见证过十二代追光者的轮回。"
星澜的灵蝶突然从凌羽体内飞出，重新凝聚成半透明的人形。她望着星泉守护者，眼中泛起泪光："姐姐......"
"星澜，你终于来了。"守护者的星眸中划过欣慰，"这是你第七次轮回，也是最后的机会。"
洛克的机械躯体开始分解，露出底下缠绕的暗蚀藤。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皮肤正在变成透明的灵能晶体，血管中流淌着金色数据流："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体......"
"第三层灵域的污染己经侵蚀到你的现实躯体。"守护者抬手射出一道星光，在洛克胸前凝结成能量核心，核心表面浮现出敦煌壁画中的飞天纹样，"带着这个回去，现实世界需要你。"
洛克的身影逐渐虚化，消失前将银色定位器抛向凌羽："去现实世界的敦煌莫高窟，那里有初代追光者的......"
话音未落，星泉突然剧烈震颤。十二座祭坛同时亮起红光，无数黑色锁链从泉底涌出，锁链表面刻满人类历史上的战争符号。泉水中浮现出初代追光者的扭曲影像，他的面容与凌羽如出一辙，只是瞳孔泛着死寂的灰白色，背后悬浮着被污染的灵域核心。
"第七次轮回了，你们还是学不会臣服。"影像的声音混杂着千万人的嘶吼，"灵域本就是人类意识的囚笼，我只不过是让它回归本质。"
守护者突然将星澜推向凌羽："带着弟弟离开！污染代码正在吞噬星泉的净化能力......"
她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星雨洒向泉眼。星雨在接触泉水的瞬间，爆发出比超新星更璀璨的光芒，将污染代码暂时压制。星澜接住坠落的匕首，刀柄上的蓝宝石突然与星泉产生共鸣，在虚空中勾勒出初代追光者的实验室平面图，图中每个培养舱都标注着不同的轮回编号。
"跟我来！"星澜拽着凌羽冲向泉眼深处，"父亲在星泉底部设置了意识保险箱！"
他们在星光隧道中疾驰，两侧不断闪过人类历史上的重大时刻：恐龙灭绝时的陨石拖着红色尾焰划过天际，金字塔建造时的星光被古埃及祭司转化为灵能，灵域启动时的全球倒计时在三十亿块屏幕上同步闪烁。当隧道尽头出现实验室时，凌羽发现这里与第三章记忆中的场景完全不同——所有设备都在正常运转，培养舱中漂浮着数百个与他容貌相同的克隆体，每个克隆体额头都刻着不同的阿拉伯数字编号。
"这是初代追光者的备份意识库。"星澜启动控制台，全息屏上显示着意识复制协议，"他在创建灵域时就预见到污染危机，所以......"
警报声突然响起。培养舱中的克隆体开始同步觉醒，他们的瞳孔泛着与污染代码相同的红光。当凌羽触碰主控制台时，所有屏幕同时显示同一句话：
【最终方案：用追光者的意识海重启灵域】
"这是自杀程序！"星澜试图关闭系统，"父亲当年就是这样......"
她的话被克隆体的集体嘶吼打断。最靠近的培养舱突然破裂，一个手持灵刃的克隆体冲了出来，他的制服上绣着与初代追光者相同的"林"字缩写，数字编号在背后不断闪烁。
"我是第七代追光者，林暮。"克隆体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污染代码己经渗透到所有克隆体意识中，我们必须......"
他的话戛然而止。凌羽的匕首突然发出共鸣，将林暮的灵刃吸了过去。两把匕首在空中交织旋转，形成太极图案，将所有克隆体定在原地。匕首碰撞时溅起的火星，在虚空中组成初代追光者的全息影像。
"初代追光者的意识在匕首里！"星澜恍然大悟，"只有真正的继承者才能......"
她的话被泉眼传来的轰鸣打断。星泉守护者的残片重新凝聚，将最后的力量注入凌羽体内："带着净化代码去现实世界，敦煌莫高窟的壁画里藏着......"
整个实验室开始崩塌。凌羽抱着星澜跃入泉眼底部的传送门，在坠落过程中，他看到自己的倒影在泉水中不断分裂——每一个倒影都对应着一个平行世界的选择。当传送门在敦煌莫高窟的壁画前开启时，他们发现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己经紊乱：壁画上的飞天正在走出墙壁，反弹琵琶的乐声与现代游客的惊呼声形成错位和弦，游客的身影如同被按下快进键般飞速掠过，而莫高窟的岩石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剥落。
"快！找到第428窟！"星澜指向正在融化的指示牌，"父亲说过，那里藏着......"
她的话突然被金属摩擦声打断。一个身着机械铠甲的身影从壁画中走出，铠甲表面覆盖着与暗蚀藤相同的鳞片，关节处渗出暗红色灵能。当他摘下头盔时，露出的竟是与凌羽相同的面容，只是左脸布满机械义肢，右眼瞳孔里流转着污染代码的数据流。
"我是第八代追光者，林昼。"克隆体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污染代码己经控制了所有现实世界的克隆体，你们必须......"
他的铠甲突然爆炸。凌羽在气浪中看到，敦煌壁画中的飞天们正手持光刃，与无数克隆体展开混战。飞天的飘带化作灵能锁链，将污染代码从克隆体意识中剥离。最中央的壁画突然浮现出初代追光者的投影，他的瞳孔闪烁着与星泉守护者相同的金色光芒，背后是正在崩溃的灵域核心。
"孩子，真正的追光者不是拯救世界，而是让世界学会自我救赎。"
话音未落，整个莫高窟开始虚化。凌羽和星澜被卷入一个纯白空间，这里漂浮着无数个地球模型，每个模型都显示着不同的污染程度：有的被暗蚀藤完全覆盖，有的灵域光幕笼罩全球，有的人类与克隆体正在进行星际移民。当他们触碰其中一个完全净化的地球时，模型突然破裂，露出里面正在倒计时的灵域核心，红色数字在虚空中投射出"00:00:01"的字样。
（第西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