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悦坐在灶台前熬药,火苗在柴禾下噼啪作响。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一股苦涩的草药味弥漫开来。
她手里拿着一把小勺,不时搅动一下锅里的药汤,眼神专注。
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许晴的声音:“妈妈,张婶来了。”
孟悦点点头:“让她进来吧。”
门被推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扶着门框走了进来。她是村东头的张婶,平日里身体就不太好,这几天更是咳得厉害,脸色蜡黄,走路都喘。
“孟妹子……”张婶声音沙哑,“我这咳得实在撑不住了,听说你这里有点药……”
孟悦起身迎过去,搀她坐下:“你先喝点水,药马上就好。”
张婶感激地看着她:“谢谢你啊,孟妹子。我知道你以前也不容易,现在还能帮我……”
孟悦摆摆手:“别客气,谁家还没个难处呢。”
她将一碗刚熬好的药递过去:“趁热喝,一天两次,连喝三天。”
张婶接过药碗,犹豫了一下:“这药……贵不贵?”
“不贵。”孟悦笑了笑,“是我自己种的。”
张婶愣了一下,低头喝了口药,眉头皱了皱:“味道还挺浓。”
“药效也足。”孟悦说,“你回去好好休息,别干重活。”
张婶连连点头,端着药慢慢喝完,道谢后拄着拐杖走了。
许晴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轻声问:“妈妈,你是从空间里拿的药吧?”
孟悦嗯了一声:“对。”
自从上次发现空间能净化水源之后,她就开始琢磨能不能在里面种些有用的植物。尤其是前几日去镇上赶集,在药铺听老板说最近村里可能会流行一种咳嗽病,她立刻买了几种清热润肺的草药种子回来试种。
没想到空间果然没让她失望。草药长得比外面快一倍不止,叶子翠绿油亮,根茎粗壮,一看就知道药性极强。
“妈妈,你会不会太累了?”许晴担心地问,“又要照顾我,又要帮别人。”
孟悦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没事,妈妈还撑得住。”
母女俩正说着话,外头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孟悦!孟悦!”是李婶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
孟悦皱眉开门,只见李婶满头大汗地冲进来,一边喘气一边说:“不好了!赵大爷晕倒了!郎中说他这是中毒,可村里没人知道怎么治!”
孟悦心头一紧:“中毒?什么症状?”
“浑身发热、神志不清,还有呕吐。”李婶着急地说,“郎中说是吃坏了东西,但吃了药也没用。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人说……说你能救他。”
孟悦沉吟片刻,转身进了屋,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几株晒干的草药。
“带我去看看。”
赵大爷是村西头的老木匠,年过六十,平时身子骨还算硬朗。此刻却躺在炕上,满脸通红,额头滚烫,嘴里喃喃自语,显然是高烧所致。
郎中己经来过一趟,开了退烧的药,但赵大爷吃了没见效。
孟悦蹲下身,仔细观察他的脸色和舌苔,又摸了摸脉象,心里己经有了判断。
“他是不是昨天晚上吃了野蘑菇?”她问。
赵大爷的儿子点点头:“是啊,他说山里捡的,煮了一锅汤,全家人都喝了,只有他一个人这样。”
“那应该是误食毒蘑菇了。”孟悦站起身,“你们有没有给他催吐?”
“试过,吐不出来。”
孟悦点头,转身回到家里,从空间取出几株新鲜的草药,捣碎后加了点水,调成糊状。
“把这个敷在他手腕内侧,再让他喝点温水。”她说,“等会儿我会配一副解毒的药,必须尽快服用。”
她动作利落地开始煎药,药香很快弥漫整个屋子。
赵家人紧张地看着她操作,不敢打扰。
药煎好后,孟悦亲自喂赵大爷服下,又让他靠在枕头上休息。
“接下来就看他能不能扛过去了。”她说,“如果明天早上还没退烧,那就麻烦了。”
众人听得心头一紧。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赵大爷的儿子跑来找孟悦:“孟妹子,我爸醒了!虽然还有点发烧,但人清醒多了!”
孟悦松了口气:“继续按我说的方法护理,今天再给他喝一副药。”
消息传开后,村里人纷纷议论起来。
有人感慨:“孟悦真是有本事啊,以前谁能想到她会有今天?”
也有人惊讶:“她那药是从哪儿来的?怎么这么灵?”
更有人开始上门求药。
孟悦没有拒绝,只要病情不严重,她都会帮忙配一副药。有些病人家里穷,付不起钱,她也就收点粮食或者鸡蛋,甚至首接不要报酬。
渐渐地,她在村里的名声好了起来。
而这一切,自然也传到了许家耳朵里。
这天傍晚,许春芳带着妹妹许秋芳来到村口,远远望着孟悦家门口排起的小队。
“哼,装神弄鬼。”许春芳冷哼一声,“她那些药肯定是偷来的,哪有那么神奇?”
“姐,咱们要不要去问问她?”许秋芳小声说,“说不定她真有什么门路,咱们也可以……”
“你傻了吧?”许春芳瞪她一眼,“我们要是去找她要药,不是等于承认她比我们强吗?”
“那怎么办?”
“等着看。”许春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越风光,就越容易出事。到时候咱们再揭她的老底。”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如她们所愿。
几天后,赵大爷彻底康复了,还亲自到村长家感谢孟悦。
村长在大会上当众表扬了她:“孟悦不仅自己过得好,还愿意帮助乡亲们,是我们村的好榜样!”
这话一出,原本还有一些偏见的人也改了态度。
就连一向爱挑刺的李婶,也在背后嘀咕了几句后,悄悄找孟悦讨了副止咳的药。
孟悦的名声,彻底变了。
而这一切,也让婆家人愈发嫉妒。
那天夜里,许文涛独自坐在院子里,手里拎着一瓶酒,眼神空洞。
他听着屋里传来的笑声——那是孟悦和女儿在说话。
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他曾经以为,只要自己低声下气地求一次,也许孟悦就会心软。
可现实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凭什么……”他喃喃自语,“她明明以前什么都不是,为什么现在……”
一只麻雀从屋檐下飞过,扑棱着翅膀消失在夜色中。
他猛地灌了一口酒,喉咙一阵灼痛。
远处,灯火昏黄,映照着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