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一愣。
“小气鬼，摸两下怎么了。”姜灼得寸进尺，膝盖不轻不重地顶了他小腿一下，“刚才在下面，你压我那么久，我可一句都没抱怨。”
“谁都行？”
霓虹的光影碎在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昨晚KTV门口，姜灼和前台那小子笑得前仰后合的画面，不合时宜地扎进脑海——能站前台迎客的，模样总归差不到哪儿去。
姜灼没听懂他的哑迷，但不妨碍给他小腿来一脚：“你把我当什么？”
余烬面无表情吐出比烟雾还寡淡的文字：“对见过一面的男人就动手动脚，见过两面就拉上床的饥渴好色女人。”
姜灼嘴角抽抽，想反驳找不到理由，“你语文课代表吧。”她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差点笑出声，“损人都不带重样的。”
这话像根火柴，嗤啦点着了余烬心里的无名火。他手臂猛地发力，一把把人抵在冰凉的墙壁上，两人距离瞬间拉近，呼吸都缠在一起。
“手不疼吗？”姜灼眨眨眼，后脑勺蹭了蹭余烬手心。
“要你管。”
“我心疼。”
余烬强撑萎靡下去的气焰。
“要是今晚先出来的是那前台。” 他声音压得又低又沉，像裹着砂砾，带着一种危险的压迫感砸下来，“现在是不是就换他在这儿陪你玩了？”
喉间滚出一声短促的极具侵略性的气音，逼视着姜灼：
“嗯？”
这味儿，再迟钝的人也该闻出来了，更何况是姜灼这种浑身长满心眼子的机灵鬼。
姜灼后背硌着墙，眼睛却亮得惊人，抬起下巴尖，首首看进他翻涌着情绪的眼睛里，嘴角一点点来：
“余烬，你吃醋了。”
余烬额头抵上姜灼耳侧的墙壁：“没有。” 声音闷闷的，像只被戳穿了心事却还要强撑的别扭大狗。
姜灼视线偏了偏，却只能看到的只有他近在咫尺的耳廓，和那在阴影下微微上下滑动的喉结。
“你猜。” 姜灼凑得更近些，温热的气息故意拂过余烬敏感的耳廓。
于是她清楚地看到，在那暖黄灯光与清冷月色的交汇处，余烬原本冷白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晕开一层极淡的、的粉色，像初春枝头刚绽开的樱花骨朵。
可爱这个词姜灼真的说腻了，但她还是忍不住要感慨一句：“怎么这么可爱。”
余烬却猛地转过身，一把扯开了领口。头顶吊灯似乎感应到什么，滋啦闪烁了两下。两颗纽扣散开，露出底下嶙峋的锁骨和一小片紧实的胸膛。
“你不就是想上床吗，今晚过去别来招惹我了行吗。”
姜灼动作快过脑子一步，死死按住了他解扣子的那只手。指尖下的皮肤紧绷滚烫。她心里暗骂一声：“姜灼你要冷静，现在不是馋人家身子的时候！”
视线却不受控制地滑进那敞开的衣领缝隙，落在那片被阴影拘着的、线条清晰的颈窝。
姜灼轻咳两声：“你就是吃那个服务生的醋。”语气笃定。
“说了没有。”
“没办法嘛。” 姜灼指尖缠着他散开的衣领，慢悠悠地绕圈儿，“我这个人吧，跟路边龇牙的流浪狗都能唠上两句，更别说人家小帅哥还冲我笑呢。” 她话头忽地一转，抬眼看他，眼底有光在跳，“不过嘛，有些事儿，我确实就只跟一个人试过。”
“比如？”
走廊传来空酒瓶滚过路面的哐啷脆响。就在这声响里，姜灼的唇己经凑了上去，轻轻印在余烬嘴角。那一点温软的触感擦过皮肤，像通了电，瞬间燎开一小片滚烫的红晕，迅速从耳根蔓延到脖颈。
姜灼退开一点，大大方方地看着他瞬间烧红的脸，毫不避讳在余烬面前探出舌尖扫了一下唇瓣：“比如这样。”
余烬先是一愣，随即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带着浓浓的不信：“骗鬼呢。”
“爱信不信。” 姜灼耸耸肩。不过人是她撩炸毛的，又是她看上的，总得负责哄好。
姜灼想想，抛了个饵：“真不想知道我跟那前台小哥聊了什么？”
“不想。” 余烬淡淡道。
姜灼歪头打量他，看着看着，忽然轻笑出声。之前还觉得他这张脸和实际年龄有点对不上号，现在倒是一点不奇怪了——原来决定外貌的是心理。
顶多十八，不能再多了。
姜灼决定一定要保持好心态。
她也不急，慢悠悠地晃回床边，身子一歪陷进蓬松柔软的枕头里，老神在在开始在心里开始倒数：“三、二……”
果然，还没数到一，那边磨蹭了半天的人，终于还是忍不住，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别扭，把头抬起来一点：“你怎么不说了？”
姜灼撇撇嘴，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此刻故意睁得圆了些，透出点林间小鹿似的纯净无辜：“你不是说不想听。”
余烬嘟囔：“你会这么……”
“……乖？”
“你都没跟我提过要求，怎么知道我不听话？”
姜灼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地侧身躺倒在床上。她支起下巴，指尖在暖黄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像上好的瓷器。看着余烬绷紧的后背，嘴角弯起一个狡黠又慵懒的弧度，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像带着小钩子
叭叭嘴，赤裸裸明晃晃勾引：“今晚你说什么我都照办，怎么样？”
这话吧，半真半假。
姜灼心里门清，就余烬这高岭之花，说不出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浑话，估摸着连句像样的流氓话都憋不出来。
但对着这么个人，姜灼确实生不出拒绝的心思。
毕竟余烬光是安静地杵在那儿，只看皮相就够不讲道理了。更何况现在衣领微敞，双手随意地揣在裤兜里，平时收敛着的，带点颓废感的劲漫了出来，挠人的紧。
姜灼看着，莫名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某部老电影里那个角色——一个在人间晃荡、带着点厌世又莫名干净的堕落天使。当时就喜欢的不得了。此刻屋里的光影，窗外的夜色，都像是特意给他打的背景板，衬得他整个人都浸在神圣又邪魅的氛围里。
确实也如姜灼所料，余烬说不出什么荤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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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灼（咬牙）：“余烬你不中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