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画中穿越
暮色初合时,苏雪妮与同事们结束聚餐,沿着青石板路往回走。
行至街角,一家古画店的雕花木门半掩着,暖黄灯光里浮动着墨香。
她与同行的伙伴相视一笑,按捺不住好奇,推门踏入了这个装满岁月痕迹的艺术世界。
他们踏入展馆,几幅古画映入眼帘:画中既有威风凛凛的男将,也有姿容娇美的古代女子。
苏雪妮忽然驻足在一幅绿衣少女的画像前,惊得瞳孔骤缩——画中人竟与我生得一模一样!正怔愣间,一道白光闪过,耳畔忽闻低哑女声:“快回去吧,你不属于这里……”
她慌忙环顾西周,却不见人影。
紧接着又一道白光劈来,她顿感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己置身于一间古旧木屋中,身上竟换上了与画中同款的绿色罗裙。
屋内陈设古意盎然,雕花案几、青铜烛台、锦缎帷幔皆是从未见过的形制,唯有在电视剧里瞥见过相似的影子,仿佛一脚踏进了泛黄的古卷。
寒芒般的恐惧突然刺入心脏,她踉跄着撞向身后斑驳的木柱,喉间溢出破碎的呢喃:“我……这是何处?”
她指甲用力掐一下大腿,钻心的痛楚顺着经脉炸开,她才惊觉眼前萦绕着霉味的断壁残垣并非虚幻。
木门拉开,满院晾晒的苦青菜叶子映入眼帘。青黄的菜叶随意铺在竹匾上,被风吹得微微颤动。
院门口孤零零立着棵老槐树,枯枝在风中摇晃,仿佛随时会折断。
霉斑爬满的窗棂漏进几缕微光,她倚着摇摇欲坠的木柱,喉间溢出带着颤音的呢喃:“难不成……我真的穿越了?”
话音未落,胃部突然发出一阵绝望的轰鸣,像是在呼应这破败院落的萧索。
踉跄着摸进厨房,锈迹斑斑的铁锅下还留着余温,掀开锅盖,几个干瘪的馒头歪歪扭扭地躺在蒸笼里。
她一把抓过馒头,牙齿狠狠咬下,唯有这实实在在的饱腹感,才能驱散穿越带来的惊惶无措。
院子竹门被撞开的瞬间,裹挟着林间潮气的风卷了进来。
身着褐色粗布长袍的男子肩头还沾着几片枯叶,手里拎着只垂死的野兔,露出憨厚笑容:“阿花,你看我打到了什么,今晚咱们能开荤了!”
她本能地后退半步,喉间溢出疑惑:“这位公子,你是?”
男子的笑容瞬间凝固,布满老茧的手掌突然覆上她的额头,粗糙的触感带着体温:“不烫啊?张阿花,你莫不是被山风灌了脑子?”
他眼底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却让她后颈泛起阵阵寒意——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叫张阿花,究竟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猛然攥住张阿花的肩膀,粗粝的掌心几乎要陷进肉里,声音发颤:“我是刘阿慕!是总在村口等你归家的阿慕啊!”
“前日咱们还约好一起采药,你怎么……怎么转眼就不认人了?”眼底血丝密布,喉结上下滚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失控。
她喉间发紧,指尖无意识绞着裙摆,结结巴巴道:“我、我这几日……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片段记忆涌来:原主前几天落过水,后来一首高烧不退,晚上严重昏迷了,第二天就是现代的苏雪妮穿越醒来……
她只觉太阳穴突突跳动,意识如风中残絮般飘摇溃散。
紧接着,铺天盖地的眩晕裹挟着混沌的记忆汹涌袭来,所有的思绪都在这阵天旋地转中碎成齑粉,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抓不住半点清醒的碎片。
待意识重新拼凑成型时,只余空荡荡的脑海,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被无形之手尽数抹去,再也寻不到一丝痕迹。
心里却如擂鼓般狂跳——难不成要告诉眼前人,自己的魂儿是从另一个世界飘来的?只怕这话一出口,对方就会把她当成中邪的疯子绑去城隍庙。
张阿花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指尖无意识着衣角褶皱:“真不用操心,许是前几日落水时脑袋灌水了,歇两天保准生龙活虎。”
说罢还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用轻快的语气打消对方的疑虑,可眼底尚未褪去的惊惶却出卖了她。
忽然想起画中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绿衣女子。原来从触碰那幅画开始,她就成了别人故事里的替身。
夜漏迟迟,阿慕的脚步声渐远后,张阿花仍盯着漏风的茅草屋顶辗转反侧。
粗粝的麻布被褥蹭得脸颊生疼,墙角霉斑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这就是穿越后的栖身之所?”
窗外寒风卷着枯叶扑打窗棂,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既来之,则安之。”张阿花攥紧褪色的被角,用力握紧拳头。既然老天把她扔到这穷乡僻壤,总不能坐以待毙。
月光如水,洒在布满裂痕的木桌上,张阿花望着墙角堆着的竹篾和麻绳,目光渐渐变得坚定。明天开始,得好好琢磨个谋生的法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