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峰的桃花，一夜凋零。
苏妄言跪坐在崖边，手中捧着那片青玉。玉上的刻痕己经模糊，像是被泪水反复浸透后褪了色。玄微子站在她身后，手中的星盘彻底碎裂，铜钱散落一地，每一枚都裂成两半。
"他最后……还说了什么？"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老道沉默良久，从袖中取出一封被血浸透的信笺。
"他说，'别让她看'。"
苏妄言接过信，指尖颤抖。展开的瞬间，信纸上的字迹如烟般消散，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墨香。她怔怔地望着空白的纸页，忽然笑了。
"骗子。"
她站起身，走到崖边。风卷起她的衣袂，像是要带她坠入深渊。玄微子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枯瘦的手指几乎掐进她的皮肉。
"丫头！"老道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你若是跳下去，他做的一切就全白费了！"
苏妄言回头看他，眼中没有泪，只有一片死寂。
"我知道。"她轻声说，"所以我不会跳。"
她摊开掌心，青玉碎片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我要改写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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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阁内，苏妄言翻遍了所有禁术典籍。
《归墟录》己经彻底空白，连封皮上的烫金纹路都消失了。她将青玉碎片放在案上，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空白的书页上写下第一行字：
**「谢长晏没有死」**
血字刚成，纸页突然剧烈震颤，像是被某种力量撕扯。墨迹迅速褪去，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焚烧殆尽。
"没用的。"玄微子站在门口，声音沙哑，"命书己经认定他的结局，强行改写只会加速他的消散。"
苏妄言没有抬头，继续写下第二行：
**「他回来了」**
这一次，纸页首接裂开一道缝隙，像是被利刃划破。鲜血从她的指尖滴落，渗入裂缝，却无法填补。
"你救不了他。"老道叹息，"命书反噬的是'存在'本身，你写得再多，也改变不了天道认定的'虚无'。"
苏妄言终于停下笔，抬头看向玄微子。
"如果……我不是在改写命书呢？"
老道一愣。
她拿起青玉碎片，轻轻按在自己的心口。
"如果，我是在写'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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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峰顶，风雪骤起。
苏妄言站在诛仙台上，手中握着那支曾属于谢长晏的青铜古剑。剑身上的禁术符文己经全部亮起，泛着幽蓝的光。
"丫头！你疯了？！"玄微子试图冲上来，却被无形的屏障弹开。
她回头看了老道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师尊，替我告诉后来的弟子们……"
她举起剑，对准自己的心口。
"就说，'逆命者，虽死犹生'。"
剑锋刺入血肉的瞬间，整座青云峰剧烈震颤。天空裂开一道缝隙，无数星光倾泻而下，落在她的身上。鲜血顺着剑刃流淌，滴在脚下的《归墟录》上，竟化作金色的文字，一字一句浮现：
**「苏妄言以心为祭，换谢长晏一线生机」**
风雪骤停。
一道身影从星光中缓步走出，衣袂翻飞，眉目如画。
谢长晏站在她面前，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这次，换我来找你。"
苏妄言怔怔地望着他，手中的剑哐当落地。
"你……怎么做到的？"
他轻笑，指尖擦去她眼角的泪。
"因为你说过——"
**「岁岁年年，不问归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