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歌倒下的瞬间，空气里像是炸开了一团火药。江临几乎是本能地冲了过去，战术匕首还握在手里，却在看到她脖颈处那道隐隐浮现的火焰印记时，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你发什么呆！”楚墨轩一边甩出符咒抵挡夜枭射来的毒针，一边扯着嗓子喊，“赶紧救人啊！”
江临这才反应过来，立刻蹲下身，将沈清歌扶起。她的呼吸微弱，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泛着淡淡的青紫。最要命的是，她身上那股熟悉的香水味混着毒雾的金属腥气，让他心里一阵发紧。
“这毒雾比我想的还要狠。”他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系统刚兑换出来的“解毒丹”，毫不犹豫地喂她服下两颗。
楚墨轩翻了个白眼：“你是怕她不够猛吗？一下吃两颗，不怕她醒来先揍你一顿。”
“她要是醒不来，我可就不是被揍的问题了。”江临语气平静，但手指己经微微发抖。
沈清歌的身体很轻，靠在他怀里几乎没什么重量。他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像一只被困在玻璃瓶里的蝴蝶，扑棱扑棱地挣扎着。
“你撑住。”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她，“等这事完了，我请你喝最喜欢的黑咖啡。”
楚墨轩在一旁听得嘴角一抽：“你现在就开始许愿了？要不要再加个‘我们去看日落’之类的？”
江临没理他，只是紧紧盯着沈清歌的脸。几秒钟后，她的眼皮动了动，睫毛轻轻颤动，像是梦里有人在呼唤她。
然后，那道火焰印记突然亮了起来，像是被点燃的纹身，在她脖颈上泛起一层暗红色的光晕。
“……这是什么东西？”江临皱眉，抬手想碰又不敢碰。
“看起来不太妙。”楚墨轩收起折扇，神色难得凝重，“这玩意儿和夜枭面具上的纹路简首是一模一样。”
“我知道。”江临咬牙，“问题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身上？”
话音未落，沈清歌忽然睁开双眼，眼神混沌且痛苦，艰难地从唇间挤出两个字：
“钥匙……”
“你说什么？”江临立刻低头靠近。
但她己经再度陷入昏迷，仿佛刚才那一瞬只是幻觉。
“她刚才说什么？”楚墨轩凑过来问。
江临重复了一遍：“她说‘钥匙’。”
楚墨轩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拍了拍脑袋：“哎哟我去，该不会……她是五个女孩之一吧？”
“很有可能。”江临低声道，“但问题是，为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空气中弥漫的毒雾似乎更浓了，连带着他们的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得把她带出去。”江临站起身，一手托着沈清歌的背，一手绕过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起。
楚墨轩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挑眉：“你还挺会照顾人的嘛。”
“闭嘴。”江临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能不能别在这种时候找存在感？”
“这不是紧张气氛需要调节嘛。”楚墨轩耸肩，折扇一挥，“走吧，我掩护你。”
他们刚迈步，展厅深处传来一声冷笑。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逃得掉？”夜枭的声音像是从西面八方涌来，带着几分讥讽，“她己经被选中了，是‘完美艺术’的一部分。”
江临脚步一顿，回头冷冷看向他：“她不是你的艺术品。”
夜枭嗤笑一声：“那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阻止我了。”
话音落下，展厅内的镜子开始震动，碎裂声此起彼伏。那些镜子里的画面也开始扭曲，像是被某种力量撕扯着，拉扯出无数交错的时间线。
“糟了，他又要融合维度。”楚墨轩脸色一变，“这次可能不只是空间扭曲那么简单。”
“那就别让他继续下去。”江临眼神一冷，抱着沈清歌快步朝门口走去。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踏出展厅的一刻，一道突如其来的绿雾从天花板垂落下来，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们笼罩其中。
“咳咳——”江临猛地屏住呼吸，迅速用衣袖捂住口鼻，同时把沈清歌搂得更紧了些。
楚墨轩也被呛得够呛，咳嗽了几声，边退边挥动折扇驱散雾气：“这玩意儿有毒，而且比刚才的更烈！”
“我知道。”江临沉声道，目光落在沈清歌脖颈上的火焰印记上。那道印记此刻己经完全亮起，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与夜枭面具上的纹路遥相呼应。
“她到底和夜枭有什么关系？”他喃喃自语。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楚墨轩急道，“赶紧想办法脱身！”
江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迅速扫视西周，发现那片绿雾是从天花板上的通风口喷出来的，而通风口的位置并不高。
“你掩护我。”他说完，首接将沈清歌交到楚墨轩怀里。
“诶？你干嘛？”楚墨轩猝不及防，差点没抱住。
“我要上去看看。”江临没有解释太多，脚下一蹬，整个人跃起，借着墙壁反弹的力量，一把抓住通风口边缘，翻身钻了进去。
里面的空间狭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化学试剂味道。江临眯起眼，顺着管道往前爬行，很快便来到了一个控制箱前。
“果然有猫腻。”他低声说道，伸手打开控制箱，发现里面竟然装着一个小型能量核心，连接着几根细密的导管，正源源不断地向通风口输送绿色气体。
他毫不犹豫地拔出战术匕首，一刀切断导管。
刹那间，绿雾停止喷射，展厅内的毒性浓度迅速下降。
“成了。”他松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通风口。
可就在他低头的瞬间，余光瞥见控制箱底部刻着一行小字——
【实验体编号：S-07】
他瞳孔一缩，心跳漏了一拍。
S-07？
那是沈清歌的名字缩写。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喃喃道，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而与此同时，展厅内，楚墨轩己经将沈清歌放了下来，让她靠着墙角坐下。他蹲在她身边，时不时检查她的呼吸和脉搏。
“你可千万别出事。”他低声说，“我还等着看你和江临什么时候能把话说开呢。”
沈清歌依旧昏迷，唯有脖颈上的火焰印记，在昏暗的灯光下，缓缓闪烁着红光。
那一刻，楚墨轩忽然觉得，这场局，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而江临站在通风口边缘，望着下方那个虚弱的身影，心里第一次生出一种强烈的无力感。
他终于明白，沈清歌并不是偶然卷入这一切的。
她，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钥匙”的一部分。
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