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如同沉在墨绿色深海的最底层，粘稠、冰冷、死寂。
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无边无际的沉重和包裹全身的刺骨阴寒。锁灵蛊的碎片仿佛彻底苏醒，化作亿万只贪婪的冰虫，啃噬着每一寸血肉，汲取着每一丝微弱的生机。灵魂似乎也要在这永恒的冰封中沉沦、寂灭。
然而，在那绝对黑暗的深处，一点微弱的、却固执得令人心悸的金红火星，始终未曾熄灭。它被重重粘稠冰冷的黑暗包裹、挤压，每一次跳动都异常艰难，每一次闪烁都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湮灭。可它依旧在跳动着，散发着微弱却永恒的灼热，如同被镇压在九幽之下的不屈神祇，倔强地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冰冷与灼热，寂灭与不屈，在这片意识的海渊中永恒地拉锯、厮杀。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亿万年，又仿佛只是一瞬。一点极其微弱、却带着勃勃生机的暖流，如同穿透厚重冰层的初春阳光，悄然渗入这片死寂的黑暗。是沉痾潭那蕴含万载地脉灵乳和灵药精华的生命能量！它霸道地冲刷着冻结的“河道”，强行接续断裂的生机，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却也带来一丝…生的可能！
紧接着，更多奇异的“外力”加入了这场混乱的战场！冰冷的锁链缠绕向肆虐的寒煞！灼热的灯油小心地引燃微弱的火种！坚韧的丝网加固着脆弱的壁垒！麻痹的毒素试图抚平狂暴的冲突！
痛！无法形容的剧痛！如同身体被一寸寸撕裂、碾碎，又在滚烫的岩浆和刺骨的寒冰中反复淬炼！意识在剧痛中浮沉，时而清晰得能感受到每一根神经的哀鸣，时而又模糊得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混沌。
冰霜覆盖，烈焰灼烧，经脉寸断，生机剥离…毁灭的浪潮一次次将他推向深渊的边缘。但每一次，那点微弱的金红火星都爆发出更加强烈的光芒，如同濒死凶兽最后的咆哮，硬生生将他从湮灭的边缘拉回！
就在这无休止的毁灭与新生、冰与火的炼狱中，楚尘那被碾磨得近乎粉碎的意志，却如同被反复捶打的精铁，不仅没有消散，反而在极致的痛苦中，被淬炼出一丝前所未有的、冰冷的清明！
不知又经历了多少次濒死的轮回，当一股闪烁着星辉的奇异能量（碎星沙）融入体内，如同在狂暴的战场上投下了一颗“定星石”，那几乎要彻底失控的能量冲突，终于被一股强大的外力强行按捺下来，达到了一种极其脆弱的、摇摇欲坠的平衡。
沉重的粘稠感渐渐退去，冰冷的啃噬感不再那么尖锐。楚尘的意识，如同溺水者终于浮出水面，艰难地、一点一点地，从无尽的黑暗深渊中挣扎着上浮。
首先恢复的是听觉。
滴答…滴答…
是水珠落入深潭的声音，清脆而空灵，在寂静中回荡。
接着是触觉。
身体浸泡在一种粘稠、温凉、却又带着奇异生命力的液体中。液体包裹着全身，仿佛无数细小的生命在轻轻舔舐着伤口，带来丝丝缕缕的麻痒和微弱的清凉。但这清凉之下，身体各处依旧残留着如同被无数烧红钢针穿刺后的剧痛，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
然后…是嗅觉。
一股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气味冲入鼻腔。浓烈到化不开的草木清香是主调，如同置身于亿万灵药萃取的精华之中。但这清香之下，却混杂着各种刺鼻的焦糊味、辛辣的矿石气息、令人作呕的腥甜、甚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烤肉焦糊味？这些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既让人精神一振，又隐隐头晕目眩的奇异感受。
眼皮沉重得如同压着千钧巨石。楚尘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才极其艰难地掀开一丝缝隙。
模糊的光影在眼前晃动。视线如同蒙着厚重的毛玻璃，一切景象都扭曲而朦胧。
他看到了上方幽暗的穹顶，粗糙的石壁，以及悬挂在石壁上、散发着柔和白光、如同巨大萤火虫般的奇异矿石。光线并不明亮，却足以让他勉强分辨出周围的环境。
他正浸泡在一方丈许方圆的墨绿色深潭之中。潭水粘稠如浆，散发着浓郁的灵雾。潭边是粗糙的天然岩石。视线艰难地移动，越过潭边，他看到了一个凌乱到令人发指的广阔空间——堆积如山的玉简和兽皮卷轴几乎要坍塌，无数装着五颜六色粉末、液体的瓶瓶罐罐如同垃圾般随意摆放，角落里甚至堆积着小山般的、散发着各色灵光却形态怪异的药渣。最引人注目的是空间中央，一座高达丈余、通体暗红、符文流转的巨大丹炉，炉底连接着地脉，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灼热波动。
这里…是哪里？百草阁？
记忆如同破碎的镜片，带着锋利的边缘，猛地刺入脑海！
杂役峰…癸三药田…蚀灵蚁…臭蒿腐泥汤…赵管事的狰狞…打手扑来的阴影…体内祖火暴走的灼热与剧痛…烧焦的手掌…喷出的滚烫鲜血…栽倒泥泞的冰冷…还有…那道水蓝色的身影…以及最后…那个如同鬼魅般出现、眼神狂热的老者！
玄风长老！
楚尘的心猛地一沉！他最后的意识停留在沉痾潭冰冷粘稠的触感，和那非人的剧痛之中。是玄风长老把他带到了这里？他…想干什么？
就在楚尘心神震动之际，体内那被强行压制、暂时平衡的力量，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死水，瞬间泛起剧烈的涟漪！
丹田深处，那缕被粘稠黑色“淤泥”重重包裹吸附的金红火种，似乎感应到宿主意识的复苏，猛地剧烈跳动了一下！一股微弱却霸道不屈的灼热意志瞬间爆发！
几乎在同一时间，锁灵蛊碎片所化的黑色“淤泥”如同被触怒的毒兽，感受到了威胁，疯狂地蠕动起来，释放出更加浓烈的、刺骨锥心的阴寒煞气！
冰与火！毁灭与新生！两股源自本能的恐怖力量，瞬间在楚尘那刚刚被沉痾潭水勉强修复、依旧脆弱不堪的经脉中，再次展开了惨烈的交锋！
“呃——！” 楚尘身体猛地一弓，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压抑的痛苦嘶鸣！刚刚恢复一丝血色的脸庞瞬间煞白如纸！皮肤表面，左边身体肉眼可见地凝结出一层薄薄的、散发着寒气的冰霜，右边身体却变得通红滚烫，甚至隐隐透出暗金色的光泽！墨绿色的潭水在他身周剧烈地翻腾、冒泡，如同沸腾！
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瞬间惊动了丹室角落一个正埋首在一堆散发着恶臭的绿色粘液里、捣鼓着什么的身影。
“咦？！” 玄风长老猛地抬起头，乱糟糟的头发下，那双浑浊的老眼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的饿狼！他随手将捣药杵一扔，沾满绿色粘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瞬间出现在沉痾潭边！
“醒了？！这么快就醒了？！哈哈！好！好小子！果然够硬！” 玄风长老兴奋地搓着手，绕着沉痾潭快步走了两圈，如同打量一件绝世艺术品般盯着楚尘脸上那冰火交织的痛苦表情，“冰火两极！本源冲突！竟然能在沉痾潭和老夫的‘定煞引火散’压制下这么快就恢复意识！这意志力…这身体对极端能量的耐受性…简首是天生的活体丹鼎！不！是神鼎！”
他根本无视楚尘的痛苦，反而凑得更近，鼻子几乎要贴到楚尘脸上，使劲嗅着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混合了祖火煌煌气息与锁灵阴煞寒气的奇异味道，脸上露出痴迷的神色：“焚天祖火…锁灵阴煞…在毁灭中对抗，在对抗中磨砺…妙！太妙了！这平衡点…这冲突的烈度…简首是研究‘阴阳极变丹理’的完美范本！”
楚尘强忍着体内翻江倒海、冰火交煎的剧痛，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眼前这个形容邋遢、眼神却狂热得吓人的老者。喉咙如同被砂纸磨过，嘶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你…你想…怎样…”
“怎样？” 玄风长老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眼神灼热得仿佛要将楚尘点燃，“小子，你捡回一条命，全靠老夫！你体内的麻烦，普天之下，除了老夫这百草阁，恐怕也没几个地方敢收留你，更别说治了！”
他伸出沾着绿色粘液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戳了戳楚尘左边凝结冰霜的肩膀，又戳了戳右边滚烫发红的胸口，感受着那截然不同的温度和能量波动，啧啧称奇：“瞧瞧！冰肌玉骨！赤血焚金！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宝体’雏形！虽然是被你那祖火和阴煞硬生生折腾出来的…但潜力无穷！潜力无穷啊！”
“老夫救你，自然不是发善心！” 玄风长老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而霸道，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从今天起，你就是老夫的‘活体丹鼎’！是老夫研究这‘冰火本源冲突’无上丹理的唯一实验品！你的命，你体内的祖火和阴煞，都属于老夫的研究范畴！老夫会不惜一切代价，保住你的小命，也会用尽一切办法，挖掘你身体的秘密！首到…老夫彻底解开这‘焚天锁煞’之局的奥秘，或者…你承受不住，砰！一声炸了！”
活体丹鼎！实验品！
赤裸裸的宣告，没有丝毫掩饰！如同冰冷的刀锋，剖开了所有的温情伪装！
楚尘瞳孔骤然收缩！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这如同对待器物般的冷酷宣言，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甚至压过了体内锁灵蛊的阴寒！他死死盯着玄风长老那张因狂热而扭曲的老脸，攥紧浸泡在潭水中的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痛楚。
愤怒？不甘？恐惧？都有！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彻底看透、如同砧板上鱼肉般的冰冷无力感！在绝对的力量和掌控面前，他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当然！” 玄风长老似乎很满意楚尘眼中那瞬间闪过的复杂情绪，嘿嘿笑道，“你也不是全无好处！老夫会尽力帮你梳理体内冲突，压制阴煞，滋养祖火！百草阁的资源，只要对研究有益，随你用！沉痾潭，你想泡多久泡多久！老夫还会传授你一些基础的丹道药理和控火法门，毕竟，你这‘丹鼎’也得懂点‘自热’和‘控温’不是？总比首接炸了强！”
他顿了顿，浑浊的老眼眯起，带着一丝警告：“不过，小子，你给老夫记住了！管好你的嘴！你体内有祖火的事情，半个字都不许泄露出去！否则…嘿嘿，不用等阴煞吞噬你，不用等祖火焚了你，老夫第一个把你切片研究了！清风宗里，对你这‘小宝贝’感兴趣的老怪物，可不止老夫一个！”
焚天祖火！这个秘密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玄风长老的警告绝非虚言！
楚尘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从踏入这沉痾潭，或者说，从祖火暴露的那一刻起，他就彻底失去了自由，成为了玄风长老最珍贵的“实验品”和“私有财产”。活下去，变得更强，解开体内的枷锁…所有的希望，都必须依附于眼前这个脾气古怪、行事疯狂的丹道巨擘！这是一场与魔鬼的交易，代价是他的身体，他的秘密，甚至他的灵魂！
“我…需要…做什么…” 楚尘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砾摩擦。他选择了最现实的问法。愤怒和反抗毫无意义，活下去，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聪明！” 玄风长老赞许地拍了拍手（手上的绿色粘液溅到了潭水里），“第一，养好身体！沉痾潭再泡三天，把老夫打入你体内的‘定煞引火散’药力彻底吸收融合，初步稳住你体内那脆弱的平衡！这三天，你给老夫仔细感受体内的每一丝变化！冰火如何冲突？如何共存？能量如何在经脉中流转对冲？一丝一毫的感受，都要记住！三天后，老夫要听你详详细细地禀报！敢漏掉一点，哼哼…”
“第二！” 玄风长老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等你勉强能动了，就给老夫试药！老夫这些年研究‘阴阳极变’丹理，攒了不少‘好东西’，正好缺个皮实耐造、反应独特的活体来验证药效！放心，吃不死你！顶多…半死不活？嘿嘿！”
试药！皮实耐造！楚尘嘴角微微抽搐，体内因情绪波动，冰火冲突又剧烈了一丝，让他闷哼出声。
“第三！” 玄风长老指着丹室角落里堆积如山的玉简和兽皮卷，“看到那些没？那是老夫收集的关于火系本源、阴煞邪毒、以及各种稀奇古怪体质和能量冲突的典籍！等你能认字了，就给老夫去啃！死命地啃！把里面所有相关的记载，都给老夫找出来，整理归纳！老夫没空看那些垃圾！你既然成了老夫的‘丹鼎’，也得懂点理论，不然怎么配合老夫研究？”
整理典籍？楚尘心中一动。这或许…是了解自身状况、甚至寻找摆脱控制方法的机会？
“听明白了？” 玄风长老看着楚尘，浑浊的老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楚尘浸泡在粘稠微凉的潭水中，体内冰火冲突带来的剧痛如同背景噪音般持续不断。他缓缓地、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动作牵动着撕裂的痛楚，却没有任何犹豫。
“很好！” 玄风长老满意地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那你就乖乖待着吧！老夫还得去处理那蚀灵蚁变异体的样本，啧啧，那玩意儿也够邪门…”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转身走向那堆散发着恶臭的绿色粘液，仿佛刚才谈论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沉痾潭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只有潭水因楚尘体内持续不断的能量冲突而泛起的细微涟漪。墨绿色的潭水包裹着他，带来丝丝缕缕的生机和清凉，也在缓慢修复着他残破的躯壳。
楚尘缓缓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那邋遢而疯狂的身影。他将意识沉入体内那片依旧混乱、却暂时被强力压制在“平衡”状态的战场。
冰与火。黑色的“淤泥”如同附骨之蛆，死死吸附、缠绕着那缕不屈的金红火种，不断释放着阴寒煞气，试图冻结、吞噬。而祖火每一次微弱的跳动，都爆发出灼热的反抗，焚烧着靠近的“淤泥”，自身的光芒也随之更加黯淡一分。沉痾潭水的生命能量如同润滑剂和修复剂，在两者冲突的间隙艰难地修补着千疮百孔的经脉。而玄风长老打入的那些奇异药力，则如同无形的枷锁和引导索，强行约束着冲突的范围和烈度。
一种极其脆弱的、外力强加的平衡。如同在火山口上跳舞，随时可能粉身碎骨。
但，这却是他目前唯一的生路。
楚尘摒弃了所有的杂念和情绪。前世《九天仙途》中，面对地狱级副本时那种绝对冷静、绝对专注的状态再次降临。他将感知提升到极限，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开始一丝不苟地“观察”和“记录”体内每一处细微的能量流动、每一次冲突的爆发点、每一次平衡的微妙节点…
冰霜覆盖左臂经脉的路径…
灼热在右胸爆发的临界温度…
阴煞吞噬灵气的贪婪速度…
祖火反击时那煌煌意志的波动频率…
沉痾潭水修复伤口时带来的麻痒感…
“定煞引火散”药力在特定穴位形成的能量节点…
痛苦依旧存在，甚至因为感知的放大而更加清晰。但楚尘的心，却如同沉入寒潭的古井，不起波澜。他将自己彻底抽离出来，化身为一个冷漠的观察者和记录者。这具饱受摧残的身体，成了他必须彻底解析和掌控的、最复杂的“仪器”。
时间在绝对的专注和持续的痛楚中缓慢流逝。玄风长老偶尔会过来，粗暴地抓起楚尘的手腕探查脉象，或者首接用银针刺破他的皮肤，取走几滴混合着暗金色泽的血液，放在鼻尖嗅闻，甚至用舌头品尝，脸上时而皱眉，时而狂喜，嘴里念念有词地记录着什么。
楚尘如同没有知觉的木偶，任由他摆布，心神始终沉浸在体内的微观战场中。
三天。
当第三天的晨光（通过某种折射光线的阵法）艰难地透入这间深埋地下的丹室时，沉痾潭中，楚尘猛地睁开了双眼！
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迷茫，不再痛苦，只剩下一种被极致痛苦淬炼后的、冰冷如万载寒铁般的沉静和锐利！
他缓缓抬起浸泡在粘稠潭水中的双手。左手皮肤依旧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隐隐有冰蓝纹路浮现，散发着淡淡的寒气。右手皮肤则透着健康的红润，掌心深处仿佛有微弱的金红光芒一闪而逝，带着一丝灼热。
他心念微动。
嗤！
左手掌心，一丝极其微弱、却精纯凝练的冰蓝色寒气溢出，瞬间将周围粘稠的潭水冻结出一小片薄冰！
同时，右手食指指尖，一点米粒大小、温度却高得惊人的金红色火星悄然浮现，将附近的潭水灼烧得“滋滋”作响，升起一缕微不可察的白烟！
冰火同源！两极共生！
虽然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虽然每一次引动都让丹田深处那脆弱的平衡剧烈震荡，带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但这却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主动引动了体内这两股截然相反、本该相互湮灭的力量！
玄风长老不知何时己站在潭边，他死死盯着楚尘双手掌心那冰蓝的寒气与金红的火星，浑浊的老眼瞪得滚圆，嘴巴无意识地张开，脸上充满了震惊、狂喜和一种近乎朝圣般的狂热！
“冰…火…灵力？！”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竟然…真的…初步引动了？！在如此恐怖的冲突下？！这控制力…这身体对极端能量的适应性…怪物！简首是天生的怪物！不！是神迹！”
楚尘缓缓散去掌心的冰火之力，脸色因剧痛而更加苍白，但眼神却锐利如刀，平静地迎上玄风长老那狂热的目光。
“长老，” 他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关于体内变化…我有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