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赃并获!”
这西个字,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伯邑考的头顶!
他下意识地捡起那份摔在脸上的密报,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密报上,清清楚楚地写着:
西岐使团副使张龙,于今日申时,在城南酒肆,密会兵部主事赵谦。
二人交谈内容,涉及神武大营兵力部署、军工司武器研发进度等核心军事情报。
交接之时,被当场擒获。
从张龙身上,搜出黄金五百两,以及……一封由伯邑考亲笔所写的,拉拢信!
完了!
彻底完了!
伯邑考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做得如此隐秘的计划,竟然会被对方如此迅速地、精准地给挖了出来!
他更没想到,那个自己无比信任的兵部主事赵谦,竟然……竟然是商王的人!
“不……不是的……大王,这是诬陷!这是栽赃!”
伯邑考的身体,筛糠般地颤抖起来,他跪在地上,语无伦次地辩解着,“臣……臣对大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诬陷?”李玄冷笑一声,他拍了拍手。
很快,两名玄鸟卫,便押着一个被五花大绑、满脸是血的官员,走了上来。
正是那名西岐副使,张龙!
“张龙!”李玄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寒冰,“孤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谁,指使你去收买朝臣,刺探军情的?”
张龙看了一眼地上如泥的伯邑-考,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他闭上眼睛,惨然道:“不必多问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是我自作主张!”
他这是想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保全伯邑考。
“还挺讲义气。”李玄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可惜,在孤面前,你的这点小聪明,毫无用处。”
他不再理会张龙,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那三件被当做“宝物”的“凶器”。
“伯邑考,你以为,孤真的不知道,你献上的这三件东西,是什么货色吗?”
李玄缓缓走到那辆精美的“七香车”前。
“此车,看似神妙,实则内部暗藏剧毒。其毒无色无味,一旦催动,吸入者,三息之内,便会化作一滩脓血,死状凄惨。”
他又走到那张“醒酒毡”前。
“此毡,看似神奇,实则是一件邪恶的法器。人卧其上,精气神会被不断地吸走,不出三日,便会精尽人亡,魂飞魄散。”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只被锁在笼子里,看似乖巧的“白面猿猴”身上。
“而这只猴子,更是歹毒!它根本不是什么通人性的灵兽,而是一头上古凶兽的幼崽,被人用巫咒强行控制。一旦解开它脖子上的‘锁魂咒’,它便会立刻狂化,化作一头三丈高的妖魔,不死不休!”
李玄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冰冷。
他每说一句,伯邑考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当李玄将这三件宝物的底细,一字不差地全部揭露出来时,伯邑考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他怎么会知道?!
这些,都是西岐最核心的秘密!是父亲和他,准备用来对付帝辛的,最致命的底牌!
可现在,这些底牌,在对方面前,却像是一场透明的、可笑的表演!
“你……你……”
伯邑-考指着李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赤身的孩童,站在一个全副武装的巨人面前,所有的心思,所有的阴谋,都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
恐惧!
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
“现在,你还想说,你是被诬陷的吗?”
李玄缓缓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中,充满了猫戏老鼠般的玩味。
“孤封你为次辅,是给你机会。”
“给你一个,背叛你那虚伪的父亲,真正活出你自己的机会。”
“可惜……你,太蠢了。”
“你不仅辜负了孤的‘信任’,更是将你自己,和你整个西岐使团,都送上了绝路。”
李玄的话,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扎在伯邑考的心上。
“不……不要……”
伯邑考彻底崩溃了,他抱着头,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起来。
他后悔了!
他真的后悔了!
他后悔不该自作聪明,后悔不该来到这可怕的朝歌,更后悔,招惹了眼前这个如同魔神一般的男人!
“晚了。”
李玄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他对着殿外的玄鸟卫,下达了冰冷的命令。
“传孤王旨!”
“西岐长公子伯邑考,名为进贡,实为行刺!名为请罪,实为谋逆!”
“罪大恶极,天地不容!”
“即刻将伯邑考,以及其麾下所有使团成员,全部拿下!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若有反抗……”
李玄的眼中,杀机毕露。
“——格杀勿论!”
“是!”
早己在殿外待命的玄鸟卫,如狼似虎地冲了进来,将早己吓得的西岐使团,全部制服。
伯邑考,这位原本意气风发、自以为能将天下玩弄于股掌之中的西岐贵公子,此刻,却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拖出了龙德殿。
他的口中,依旧在绝望地喃喃自语:
“父亲……救我……父亲……”
李玄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知道,自己与西岐之间,最后一层虚伪的面纱,己经彻底撕破。
接下来,就是真正的,战争时刻了。
“姬昌啊姬昌,你的儿子,现在在我手上。”
“你,会怎么做呢?是忍气吞声,还是……起兵造反?”
“孤,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