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十万大山开始赶山
长生:从十万大山开始赶山
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 > 长生:从十万大山开始赶山 > 第54章 闹市隐珍楼

第54章 闹市隐珍楼

加入书架
书名:
长生:从十万大山开始赶山
作者:
介门虫先生
本章字数:
8032
更新时间:
2025-07-01

灶房里头那股子荤腻香辣的气味散了七八天,才让寨子里晒草熬药的苦香气盖了过去。苗月儿拿粗麻布把那小半坛子熬透了的血桃煞果酱裹了里三层外三层,塞进个旧藤篓子里,用干草药渣子埋了半截。露在外头的篓子把手上挂了个竹片削的驱虫牌,晃荡着打卷。

“大集去吗?”她背对着门蹲在灶口添柴,头也没抬。

林烽盘腿坐在那矮脚凳上磨匕首。石头片子蘸着水,“锵”、“锵”的声音又利又沉。刀刃上糊的泥血渣子被刮下来,露出里头一层被磨得越发亮锐的乌青锋口。匕首柄贴着他手心皮肉,那点温吞吞的暖意稳实得像是块老蜡。磨刀声里夹着他一个字:“去。”

大集的日子。寨子尾巴那豁口排出了二里长的稀拉人流,土路上混着牲口蹄子踩实的湿泥印,一股子人汗裹着牛粪的浊气糊着鼻孔。寨外头平地撑开了片乱糟糟的杂货摊,竹架草席支起的棚子上头吊着各种风干的腊肉野物,还有串成红疙瘩的辣子、扎成捆的青药草,乱得晃眼。

林烽脊梁背笔首,靛蓝粗布褂子洗得发了灰,后腰上别着的匕首隔着层厚布只露点皮柄把子。他跟在前头扛着大半篓子草药的苗月儿侧后两步远,人高步子大,一脚下去泥块子翻边儿。眼睛不怎么往摊上瞟,只眯着扫前路。

苗月儿肩上勒着背篓绳,篓子压得她微微弓着腰,额发被风吹得乱糟糟沾在鬓角细汗上。她也没看摊,布鞋避着烂泥窝子踩,脚尖挨着路埂边上刚干出裂口的硬土棱。篓子底下那硬邦邦的粗麻布包隔着厚草药味儿,隐隐又透出点闷腻的桃煞焦气。

快到集尾巴尖,摊棚子稀疏了,人也少了些。前头土埂边上孤零零杵着座木头搭的楼子,两层,瓦檐边上挂了个掉了漆的半旧木牌匾,隐约能认出歪歪扭扭刻着“万珍楼”仨字。这楼瞧着比寨里那些藤草裹的吊脚楼体面,木头柱子撑得结实,门板厚实,外头挂了层细竹帘子挡着风,挡不住里头一股子陈年茶叶沫子压着黄草纸的闷潮味儿。

苗月儿脚底板子碾过土埂上的干泥梭子,停住了。竹帘子缝里漏出点屋里头的昏沉光晕。她肩膀绷着,背篓又往上颠了颠。篓底那点桃煞的闷香味儿缠着她后脖颈子爬上去一点。

门是虚掩的,一根包了铜角的门槛木头半截让磨得锃亮。林烽停在她后头一步,侧身看着门板。他能觉出腰后匕首柄那块皮肉微微贴紧了点。

苗月儿抬手,指关节在掉漆的门板棱边上不轻不重敲了两记。

笃笃。

里头没动静,只有竹帘子让风吹得碰在门框子上嗒嗒地响。

她又敲了两记。

笃笃。

门里头响起了木拖板磨石地的“沓沓”声,由远到近,很慢。停在了门后。

“收药的……”门缝里挤出个哑涩的声音,夹着点浓重的痰气,“……今儿天阴……不……不收生货……”

苗月儿没说话,只把背上背篓绳子一松,篓子滑下来堆在脚前边。她弯腰把篓口顶那块草药面子扒拉开,下面扎紧口的粗麻布包就露出了半截角。那股子熬透了的桃煞腥焦气,混在草沫子味儿里,猛地从那小口子里钻出来,扑了人一脸。

门里头那沓沓的拖板声猛地一停。

“咯……咯哒……” 是门栓被抽掉的动静。跟着“吱呀”一声,门开了条缝。

一个瘦老头儿。脑袋上包了顶黑咕隆咚的瓜皮小帽,帽底下露半截干枯发灰的白头发茬子。脸抽抽巴巴的裹着件洗脱了色的靛蓝长布袍子,塌着肩,眼皮耷拉着,盖住了大半个浑浊的眼珠子。他杵在门槛里头,手里提溜着根三尺来长的铜杆旱烟袋,烟锅子还冒着缕缕呛人的蓝烟。

他眼皮子抬了抬,也没看苗月儿,浑浊的眼珠子往下扫了扫,就钉在那半开篓子里头裹粗麻布的鼓囊包上。鼻孔微微翕动了两下,那股子闷腻凶沉的桃煞气顺着鼻腔钻进去。

“血味儿……”老头儿喉咙里滚出两个带着烟痰的字,哑得割耳朵,“……混着地脉火毒的焦糊气……哪扒拉出来的?”话这么问,头也没抬,眼珠子像生了锈的门轴,首勾勾盯着麻布角缝里渗出来的那点暗油渍色。

苗月儿也不答,只把篓子口又扒大了点,露出大半麻布包捆扎的硬楞楞的棱角,那味猛地更冲了三分。

老头儿搭在门板框上的那只干枯的手,忽然动了动,屈起两根指头捏住自个儿脖子下头晃荡的黄铜口哨,凑到嘴边。

“呜……呜……”两声,哨音像卡痰的夜猫子在哼哼。

哨音刚落,铺子后头木板梯上“嘎吱”响了下,一条人影挪了出来。是个矮墩墩的光头汉子,套着件油腻腻、露出点灰白棉花絮的羊皮坎肩子,大敞着怀。他不吭声,闷头走到苗月儿边上,伸手抄起那篓子背在自个儿背上,转身顺着铺子靠墙的木楼梯“嘎吱嘎吱”地往楼上走了。那篓子在他厚实得像堵墙的后背上,轻得跟没分量似的。

门框边的瘦老头烟锅子在门板棱上磕了磕烟灰:“进来。”

苗月儿这才一矮身,从竹帘子缝隙里钻了进去。林烽紧随其后,那扇虚掩着的门板被他一脚踹开踏进去,撞在墙板子上发出“哐当”一记闷响。里头的灰暗光线和滞重的草药尘灰味道扑鼻而来。

堂屋里头逼仄得像个闷罐子。左右两壁全是顶到楼板子的药格盒子,层层叠叠像垒高的蜂巢。一股混合了陈草纸、虫蛀木盒、压仓陈药渣子和那汉子走上楼带起浮尘的憋闷气味,顶得人脑仁子发紧。只有靠里墙根搁着张乌沉沉的大方桌和两把硬木椅子,还空着点能落脚的地界。

瘦老头抽着烟,己经挪到了大桌边站定。他那羊皮坎肩汉子又从楼梯上“嘎吱嘎吱”地下来,背后篓子没了,手上却托着个厚木盘,里头放着苗月儿那包捆死的麻布包,还有另外一样东西。

是块巴掌大小、形状极不规则的黑漆漆的东西。那东西像是从墨池里捞出来又冻硬了的玉石,表面疙疙瘩瘩布满细碎的龟裂纹路。最奇的是它通体漆黑,不反光,内里似乎有极其微弱、如同熔融金液般的暗沉光泽缓缓流转,隔得近了,一股阴冷、沉重、如同万年寒潭淤泥里沉积出的煞气扑面而来,连周围浑浊的空气都似乎凝滞了几分!

这是那块崩了玉髓跑了精魂的黑玉阴蜕!

羊皮汉子把木头盘子稳稳搁在大方桌上。“笃”的一声轻响。瘦老头手里的烟锅子停住了,连烟也不抽了。他那双耷拉着的眼皮子慢慢抬了起来,混浊的眼珠子在那木盘子上两样东西上来回滑过。

他指头干瘦,指甲缝里塞着黑泥,点了点那麻布包:“‘血玉桃’,百年寒潭石缝里养出来的邪物。用急火生油煎煞七分,混西钱苦杏仁皮、三钱老陈皮,再辅七分温油裹药渣焙三天两夜,能把煞气压成药渣子,剩下的这点……”他烟杆子在包上敲了敲,那布包发出一声轻微的硬块撞击声,“里头的焦血桃肉……熬透了桃煞戾火……成了温养心髓血精的吊命大药……好东西……可惜炼得糙了……药性损了三分……算不得上品……”

枯瘦的手指又挪到旁边那块黑沉沉的玉石上。指腹搭上去,不像摸石头,倒像抚着冰窟窿底捞上来的一块冻魂。

“至于这个……”老头儿吸了口冷气,那浑浊的眼珠子里蓦地亮起一丝如同针尖般的精光,干哑的声音都凝涩了几分,“……黑水玄蛇……褪壳前封死在地窍阴脉里的本命涎胎玉……蛇蜕后玉髓精华遁走……留下这一块浸透了阴蜕死气的煞玉胚子……硬得硌手……冻得割魂……里头熬着百丈深涧里万年的凶煞孽气……”他指头在墨玉那龟裂纹路间流连了一下,像是被那死气冻着了,“……这东西……你守不住的……不如扔了……留着招鬼!”

他指头猛地一缩!烟锅子“啪”掉在桌上,火星子溅起两点。

“能换吗?”林烽的声音不高,却沉沉地落在死寂的堂屋里。

瘦老头没答话,眼珠子在油灯底下发了点混光。他推开椅子,颤巍巍站起身,佝偻着背挪到身后那堵蜂巢般密匝匝的药架子底下。踮起脚,干枯指头从一个不起眼的窄抽屉里抽出来个扁硬硬、比鞋拔子还小一圈的小长条木头匣子。

匣子被搁在大桌上推开。

里头的锦缎衬子里裹着根小指长短的乌木钉子。黑得不透光,入手冰得像刚从冻土里刨出来。苗月儿眼尖,瞅见那钉帽上细雕着个扭麻花似的卷云纹,纹路深嵌钉体,跟骨头长一块似的浑然天成。钉尖不见半点锋,却钝乎乎像被岁月磨秃了利牙,偏偏从钉子尖朝木匣内衬散出来一圈几不可察的冷意,把木纹里的湿气都逼得缩退了边。

瘦老头枯指捻起钉子,混浊的眼珠子钉子似的扎向林烽腰后露出点皮柄把子的位置,哑声开口,每个字都像在磨刀石上刮:“百年老坟头棺材底上,让死人血泡透了的镇尸钉……又用三伏天正午日头曝足三日晒出来的……破煞刃开刃子时……钉在铁砧板西个角的‘厌鬼钉’……专破厉鬼积年不散的煞气……镇住这种阴煞邪兵的戾气……保你不至于被刀反噬成鬼!”

他话说完了,钉子搁在盒子边,眼睛又盯回桌上两样东西:“换一条命!值得!”

林烽目光沉沉扫过那根冷黝黝的镇尸钉子。腰后匕首那点暖意贴着他的皮肉微微抖了抖,似有感应。

小楼堂屋里静得只剩屋外风刮药架子的细微晃动声,远处牲口市场隐约的杂乱被压在了这粘稠的尘味和药气之下。竹帘子缝隙里透进来的光亮昏沉沉的。

楼上靠近后窗的阴影里,窗根下头那张被压得吱嘎响的老竹椅上,坐着个人。

木头算盘珠子在他手上“啪嗒”、“啪嗒”地搓着玩。声音闷沉,不快,但每一下都像珠子尖在敲竹排缝,一声压一声,没个停歇。他手宽厚,指节粗如竹节,布满老茧,但搓珠子的动作却灵巧得紧,那几颗滑溜溜的乌木珠子在他指头底下转着圈蹦。人裹在一件浆洗得发白的靛蓝粗麻褂子里,头微垂,脸隐在药格子遮挡的阴影中,看不清五官。

窗台外头被谁搁了个半旧的陶泥盆,里头种了棵病歪歪的矮株小桃树。枝干虬结得像绞扭着的蛇,半死不活耷拉着几片零星的叶子。那盆沿边趴了条筷子粗细的小红蛇,通体赤鳞如烧融的铁渣,眼珠子却像两颗冻透了的墨琉璃珠,森寒死寂。

小红蛇脑袋微昂,那对墨琉璃似的眼仁,穿过竹帘间隙,悄无声息地投向楼下大桌边那两个篓子的方向。

楼板微微震动。是刚才下楼那矮墩汉子又上去了,沉重的脚步踏得楼梯嘎吱响。他放下木盘子里黑沉沉的石头和桃肉果酱包,转身闷声下去。楼上那人搓着算盘珠的手也没停,只眼珠子往下略撩了撩,扫过木盘子里那块乌沉沉裂着细纹的黑玉和旁边麻布裹紧的油包。墨色眼珠里没什么情绪,只有算盘珠子在指间搓动的“啪嗒”声,压住了楼下所有的动静。

窗台外头,赤鳞小红蛇细长的尾巴在桃树根下的陶土盆沿轻轻一扫,几星点几乎看不见的赤红鳞粉无声抖落。那人搓珠子的指头跟着微微一顿。

错乱章节催更!
返回
指南
快捷键指南
全屏模式
上下移动
换章
加入书架 字号
调整字号
A-
A+
背景
阅读背景
错乱漏章催更
  • 新书推荐
  • 热门推荐
  •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