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门“咔哒”弹开，方硕盯着空荡荡的保鲜层挑眉：“顾教授，您这冰箱比我的微信余额还干净。”
他弯腰从最底层捞出半袋皱巴巴的西兰花，菜梗上还沾着去年的泥土，“这西兰花怕不是和您的珍珠胸针一样，属于古董级藏品？”
顾清禾抱着手臂倚在厨房门框，灰色卫衣帽子歪戴在头上，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她瞥了眼他手里的西兰花：“那是上周买的。”
“上周？”方硕夸张地捂住胸口，“我还以为是商周呢！”
他转身时，目光被橱柜顶层的粉色布料吸引——那是条印着小熊图案的围裙，领口处绣着“清禾”二字，针脚歪歪扭扭，像是小学生的手工作业。
“顾教授，您居然有这玩意儿？”他踮脚取下围裙，抖开时掉下一片干花花瓣，“这小熊围裙和您的冰山气质严重不符啊！”
“要你管。”顾清禾耳尖微烫，伸手去夺围裙，却意外扑了个空。
方硕笑着将围裙在胸前比画，粉色布料衬得他肤色更白，小熊图案刚好遮住他的胸肌，“您看，这围裙简首为我量身定制！”
“方硕！”顾清禾的高跟鞋在瓷砖上敲出急促的节奏，“再废话就加做100道积分题！”
方硕吐了吐舌头，麻溜系上围裙。
当粉色小熊围裙的带子绕过他的腰时，顾清禾突然发现，这个总在课堂上犯迷糊的男生，腰居然比自己还细。
她迅速别过脸，目光落在水槽里的洋葱上。
“顾教授，想帮忙就去洗点葱花。”方硕将洋葱推到她面前。
却见她像拿实验室标本一样，用两根指尖捏着洋葱蒂，仿佛那是颗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您这是要给洋葱做外科手术？”方硕忍不住笑出声，“首接切丝就行，不用这么谨慎！”
顾清禾瞪了他一眼，拿起菜刀。
刀刃落下时，洋葱被切成大小不一的块状，有的薄如蝉翼，有的厚如砖块，旁边的葱花更是悲壮——半截葱白躺在案板上，翠绿的葱叶却不知去向。
不好！顾教授有点彪悍啊！
“咳咳，”方硕强忍着笑，“顾教授，您这刀工可以去参加抽象艺术展了。”
“有意见？”顾清禾挑眉，刀刃在案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再笑就把你切成土豆丝。”
方硕连忙摆手，接过她手里的刀：“不敢不敢！您还是去沙发上研究您的美少女战士吧，这儿有我就行！”
顾清禾刚要反驳，却见方硕从冰箱上拿出她藏在最深处的限量版手办，透明底座在灯光下泛着蓝光。她慌忙伸手去抢：“放下！那是全球限量500个的版本！”
“哇，顾教授居然是隐藏的二次元宅！”方硕举着手办躲过她的攻击，“您该不会偷偷在寝室cosplay吧？比如穿上水手服，喊着‘代表月亮消灭你’？”
“方硕！”顾清禾的声音里带着警告，却在看到他手里的手办时，语气软了下来，“小心点，别弄坏了。”
方硕这才注意到，手办的底座边缘有道细小的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磕到过。
鲫鱼在热锅里发出“滋滋”的声响，金黄的表皮逐渐成型。
方硕拿起汤勺轻轻翻动，油花溅在围裙上，小熊图案被染上一层亮晶晶的油光。
顾清禾站在旁边，手里捧着她的月野兔手办，目光却忍不住往灶台飘。
“顾教授，想帮忙就递块姜片。”方硕头也不回地说。
顾清禾慌忙放下手办，从案板上里捏起一片姜。
她的指尖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涂着透明的护甲油，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方硕接过姜片时，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水味，混着厨房里的油烟，竟意外地和谐。
“您知道吗，”方硕将姜片扔进锅里，“我奶奶说，炖鲫鱼汤要先用油煎透，再倒开水，这样汤才会白得像牛奶。”
他转头看向顾清禾，发现她正盯着锅里的鱼发呆，“顾教授，您该不会没喝过自己炖的汤吧？”
“我……”顾清禾顿了顿，“以前在英国留学，都是吃快餐。”
方硕挑眉：“堂堂数学系教授，居然被快餐统治胃？不行，从今天起，我要拯救您的胃！”
顾清禾翻了个白眼：“先拯救你自己的数学吧，下午的积分题还错了十七道呢。”
“那是因为我把心思都放在研究顾教授的解题思路上了！”方硕嘴硬道，“等我学会您的思维方式，分分钟拿竞赛冠军！”
“呵，”顾清禾冷笑一声，“先把剩下的题做完再说。”
两人正说着，锅里的水己经沸腾，奶白色的汤汁咕嘟咕嘟冒泡，姜片和葱段在汤里舒展，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方硕关小火，盖上锅盖，转头时却发现顾清禾正在偷吃他做好的可乐鸡翅。
“顾教授！”他故意提高声调，“您这是在检验食材吗？”
顾清禾面不改色地咽下鸡翅：“太咸了，需要重新调味。”
“哦？”方硕伸手从她手里拿过鸡翅，咬了一口，“我觉得刚好啊，甜中带咸，外焦里嫩，堪称完美。”
顾清禾的耳尖泛红：“我说咸就是咸，再废话就把汤倒掉。”
方硕笑着不敢反驳，从橱柜里拿出两个碗。
顾清禾的碗是淡蓝色的，上面印着小鲸鱼图案，和她的高冷形象实属有点反差。
三道菜摆上餐桌时，夕阳正透过窗户洒进来，给白色的餐盘镀上一层金色。
鲫鱼汤的热气氤氲，可乐鸡翅的酱汁在灯光下油亮，酸辣土豆丝上的红辣椒像是撒在绿草地上的花瓣。
顾清禾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的餐盘，食指无意识地着陶瓷边缘。
方硕夹起一块鸡翅放进她碗里，她皱眉：“我自己会夹。”
“知道啦，顾教授是独立女性，不需要别人帮忙。”方硕嘴上这么说，却又给她盛了碗汤，“但这是学生对老师的关心！”
顾清禾白了他一眼，却在喝下第一口汤时，瞳孔微微放大。
汤汁醇厚浓郁，姜片的辛辣恰到好处，鲫鱼的鲜嫩融在汤里，暖胃又暖心。她不自觉地喝了半盏，才发现方硕正盯着她笑。
“顾教授的吃相真优雅，”他调侃道，“跟在课堂上敲黑板一样有节奏感。”
“要你管。”顾清禾嘴上硬，却又夹起一块土豆丝。
酸辣的味道在舌尖炸开，她忍不住又吃了一口，土豆丝的脆嫩和白醋的清香搭配得恰到好处，比她平时吃的沙拉有趣多了。
方硕看着她碗里的食物渐渐减少，心里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他想起第一次在课堂上被她点名批评，那时的顾清禾像座不可侵犯的冰山，而现在，她却坐在自己面前，穿着宽松的卫衣，吃着自己做的菜，露出难得的放松表情。
“顾教授，”他突然放下筷子，“你觉得我做的怎么样？”
“还行。”
“……”
“那我能求您件事情吗？”方硕看着顾清禾说道。
“什么？”顾清禾挑眉，指尖擦了擦嘴角的酱汁。
“以后我来给你做饭，”他认真道，“您继续给我补习数学。这样我不用总麻烦您，您也不用吃泡面伤胃，一举两得！”
顾清禾盯着他，眼神有点复杂。
方硕被看得发毛，刚想反悔，却见她轻轻点头：“也行，省得你饿死在寝室，影响班级平均分。”
“对了，买菜钱我报销！”
“耶！顾教授万岁！”方硕差点拍桌，却不小心碰倒了她的水杯。
顾清禾眼疾手快地扶住杯子，两人的手再次相撞，这次谁都没有立刻缩回。
方硕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
她的指尖怎么这么凉？比课堂上的眼神还冷，但掌心又有点暖？
等等，我在想什么？这是师生互动！纯洁的师生情！
但她卫衣下露出的腰腹…… 咳咳，方硕你清醒点，赶紧收回手！
完了，我好像对顾教授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他慌忙收回手，低头看碗。
“吃完收拾厨房。”顾清禾站起身，卫衣下摆扬起，让方硕浮想翩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