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玻璃在苏婷洋指尖下突然变得滚烫。她猛地缩回手，指腹己经烫出细小的水泡。培养舱里的克隆体睁开的眼睛没有瞳孔，整个眼球泛着和池水一样的蓝色。
"别碰培养舱！"林默的声音从通风管裂缝里挤出来，像被掐着脖子喊的，"那些玻璃涂了神经毒素！"
苏婷洋低头看自己的手指。水泡破了，流出的不是血，是淡蓝色的黏液。她抬头看最近的培养舱标签——第47号实验体·母本。克隆体的病号服领口敞着，锁骨位置有道和陈小雨一模一样的缝合线。
监控墙突然爆出刺耳的电流声。几十块屏幕同时切换画面，每个画面里都是穿白大褂的母亲。苏婷洋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她看见母亲在画面里走进培养舱，动作僵硬得像被线牵着的木偶。
"你母亲当年自愿成为零号实验体。"所有克隆体突然开口，声音叠在一起震得培养舱嗡嗡响，"她签了自愿书。"
通风管哗啦掉下来一截。林默的手从裂缝里伸出来，指间夹着半片手术刀。"看工作证背面！"他声音哑得厉害，"日期是伪造的！"
苏婷洋扑向漂在防腐剂里的工作证。翻过来的瞬间，证件照上的母亲突然眨了眨眼。照片角落印着"2004.4.2"——父亲失踪是4月1日，这日期不对。她手指发抖，工作证边缘突然渗出蓝色液体，在掌心拼出"自愿书在3号舱"。
最近的克隆体突然剧烈抽搐。它的手"啪"地拍在玻璃上，手腕内侧露出圈发黑的勒痕。苏婷洋胃里猛地一缩——那是长期戴婚戒才会留下的痕迹。父亲失踪那天，戒指明明还在他手上。
"3号舱在右边第三排！"林默的手术刀当啷掉在地上，"小心茉莉香——"
整个房间突然充满浓烈的茉莉味。苏婷洋膝盖一软，差点跪进防腐剂里。这味道和母亲梳妆台上的香水一模一样，但混着股腐烂的甜腻。她踉跄着扑向3号培养舱，看见舱底沉着张发黄的纸。
克隆体们开始同步拍打玻璃。砰砰的撞击声里，苏婷洋把手伸进防腐剂。液体黏得像胶水，指尖碰到纸张的瞬间，47个培养舱突然同时发出警报。3号舱的玻璃上浮现血字：[记忆同步率99%]
志愿书上的签名在发抖。苏婷洋一眼就认出母亲的笔迹，但"苏"字的最后一笔歪得离谱，像被人按着手腕写的。纸张边缘还有五道抓痕，指甲缝里沾着蓝色的碎屑。
"她不是自愿的......"苏婷洋嗓子眼发腥。监控画面突然变成雪花点，只有最中间的屏幕还亮着——年轻时的顾沉玺站在母亲背后，手指捏着她后颈的某个位置。母亲眼神涣散，白大褂下摆沾着蓝色污渍。
林默突然从通风管整个摔下来。他右臂血肉模糊，左手攥着个闪着红光的金属盒。"砸主控台！"他扑向苏婷洋，"同步率到100%你就——"
茉莉香猛地浓了十倍。苏婷洋眼前发黑，看见所有克隆体都在做同一个动作——把左手无名指按在锁骨缝合线上。3号舱的液体突然变得清澈，志愿书背面浮现父亲的字迹：[戒指里有证据]
主控台就在两步外。苏婷洋抄起林默掉的手术刀扎向屏幕。玻璃爆裂的瞬间，47个培养舱同时喷出蓝色雾气。警报声尖锐得能刺穿鼓膜，她听见顾沉玺的声音混在电流杂音里："你母亲等这天等了二十年......"
雾气突然凝成个人形。穿护士服的年轻女人飘在3号舱上方，手里拿着苏婷洋的病历本。她的脸和证件照上一模一样，但嘴角在不停抽搐，像有看不见的线在扯她脸颊。
"妈......？"苏婷洋的眼泪砸在控制台碎片上。女人没说话，只是翻开病历本。最新那页写着今天的日期，墨迹还没干透。
林默突然拽着她往通风管爬。"别看她眼睛！"他伤口滴下的血在雾气里烧出几个黑洞，"那根本不是全息影像！"
苏婷洋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雾气里的"母亲"正在撕病历本，纸页碎片落进防腐剂里，每片都浮现出父亲戒指内侧的刻字：1999.4.1。
[未完待续]苏婷洋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病历本碎片在防腐剂里翻卷，那些1999.4.1的刻字像无数只眼睛浮在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