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秦少香应该是怀孕被发现,才被何家驱逐的。
那边古惑仔当道,何家稍微动动手指就能让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没法生存。
后来生下秦星灿,却得了罕见的基因病,她更加没办法跟何家对抗。
几经流落,被亲妈卖给了刘雄。
“不过这回,我看何家得求着她回去了。”
刀疤翘着二郎腿,开始嗑瓜子。
“三天收购了港城最大手机公司,成了大股东。
而恰好这家公司,还是何家最大的合作商。
如果这时候你干妈心狠手辣,决定转型不干原先的业务了,何家估计就得崩盘。
现在新闻是叫再续前缘。
再过两天,就该是何家太子爷为家族企业卖身咯。”
许卿:“……”
她实在很想提醒对方,作为一个凶狠的叠码仔老大,别那么八卦。
但也不能否认对方说的是事实。
而秦星灿没说,则代表事情在她控制范围内。
许卿想了想,觉得既然是私事,也就不插手了。
之后两人分配了下职能。
刀疤表示没有经营天赋,目前也不能暴露,得乖乖当马仔,所以只当股东拿分红,不参与任何决策。
许卿思索再三,决定也让出决策权,把公司交给秦少香打理。
虽然幕后老板是他们俩,可外人并不知晓。
要是以后秦少香有可能重获爱情,打算定居港城,这家公司也能成为她的依仗。
又过了两天。
警署门口再度出现了麻袋。
打开,里头是另一个伤痕累累的男人跟罪证。
与此同时,蔷薇法槌店铺迎来了第一位顾客评价。
周:‘谢谢你们,她自由了。’
许卿看到这条消息时,亦是会心一笑。
随手点了一个赞。
紧接着,澳城各地开始出现家暴男被处决的案例。
各大警署门口,每天都能收到麻袋。
白翊被任命加入调查小组时,看了眼资料,不由感慨:“这量刑还挺公平的。
受害者缝十针,施暴者就二十针,连打的力道都刚刚好。
专业。”
说完,才发现周围同事看自己眼光很是一言难尽。
他挠着后脑勺,呵呵笑道:
“我活跃下气氛。”
领队的警员哼了一声。
“无论是不是在主持正义,这都是非法的。
就算出发点再好,也难免会出现误判而制造出无辜人受害的情况。
法,不可向不法让步!”
白翊被训了一顿,摸摸鼻子不敢再多嘴,心里却暗暗吐槽。
说的好像司法部门不会抓错人,判错人一样。
而等他们忙前忙后收集了一个月资料,才惊讶地发现。
家暴,都是真的。
对方没有冤枉一个好人。
而就在媒体轮番报道,不断有人关注到这起案件后,蔷薇法槌的订单也越来越多。
但许卿不是什么单子都接。
“搞定了,我现在做了二级分类。
一般受伤轻,新婚夫妇的话,由程野那边先打电话,劝对方打官司,首接取消婚姻。
要是涉及到房屋资产纠纷,只想公平切割财产的,就由程野带兄弟跟施暴者‘友好’协商。
剩下情节严重的单子,就我们自己处理。
这量也不少了。”
病刚一好转就化身无情牛马的秦星灿不由发出长叹。
但脸上却是笑着的。
许卿看着视频里的她气色不错,就知道生父的事,对她影响不大。
“要不去读书?
新学校我也找好……”
“不不不,我觉得现在挺好的。
不忙,一点也不忙。”
秦星灿连连摆手,可不想回去再吃学习的苦。
上次的小学生abc真让她敬谢不敏。
许卿也就耸耸肩,不再提。
也没告诉她,这次申请的是高中。
要不是有店铺下单,谁都想不到,半个月不到的时间,订单量超过了一万件。
而这些,是一万桩婚内暴力事件。
许卿再次扫了眼顾客信息。
依旧没有苏媚的名字。
这天。
由于业务量扩大,无论蔷薇法槌还是程野这里,都需要招新员工。
蔷薇法槌的员工需要许卿亲自面试,所以她第一次光顾事务所。
甫一打开门,就撞到了一个人。
“啊啊啊……”
熟悉的呐喊声让许卿动作一顿,缓缓抬起了头。
眼前站着的,是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
她眉眼清丽,眼角却一片乌青,披头散发地比划着手语。
脸上更是布满了无措。
许卿望着她,仿佛与上辈子重叠。
她的小妈妈,是一个聋哑人。
“诶,你跑什么啊?
说了这是律师事务所,我们可以帮你,听懂了吗?”
办公室里一个兄弟跑过来,试图跟她沟通,可说半天,对方好像也听不懂。
他烦躁地抓头,冲里边喊。
“有没有人懂手语的,我不知道怎么弄啊?”
最近律所随着程野走红,业务量激增。
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喊半天也没人理他。
这时。
一只小手伸过来,把他推开了。
“她不是听不懂,只是害怕。
你个子太高。”
那兄弟一回头,就见许卿抬手比了两下。
对面女人一怔,立马就安静下来了。
随后,许卿牵着女人重新回到了办公室里。
那兄弟站在原地,也挺懵的。
“不得了,许老大真是飞天遁地,无所不能了。”
办公室里。
许卿问了她的名字。
‘你叫什么?’
‘苏媚。’
“以前呢?”
‘林小青。’
原来,真是改名了。
许卿的手语是苏媚教的,自然交流无障碍。
而苏媚也是看了网上的视频来求助的。
‘我本来是孤儿,名字是院长妈妈起的。
我跟着她姓。
十七岁那年,我考上了重点大学,亲生父母却突然找上我,要认我回去。
可等我跟他们回去以后才知道,他们是想要我的学位。
我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上大学名额被他们暗箱操作,顶替出去了。
之后他们替我改了名字,落了户口就把我嫁出去了。’
随着她的比划,许卿终于了解到自己小妈妈的人生经历。
以前,她总觉得对方沉默寡言,是因为残疾。
现在才晓得。
是她的人生太苦。
‘五年前,我生了孩子,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
但因为孩子开口晚,他就觉得她也不健全,还说要丢掉她。
我不同意。
但在一年前,我的孩子病重,拨打了120。
救护车来了,把我的孩子拉走,可人到了医院肾脏却没了。
我的孩子成了植物人。
我去告医院,医院却不承认。
后来我才知道,是我丈夫觉得孩子不健康,私自卖了她的器官。
他在外面赌博欠债,捅伤了催债人,却把罪名推到我的身上。
明明录口供的时候,我说自己没有做,可笔录上写的却是我自己承认了。’
她越比划越激动,伴随着咿呀呀的嗓音,眼泪不停地掉。
这个女人一生都充满了不幸。
因为残疾,被父母遗弃。
因为成绩,被父母算计。
因为要给弟弟彩礼,又成了另一个家庭的奴隶。
最后,在绝境中拎起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