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走后,我整夜没睡。天亮时,手机弹出新闻推送:“离异女子家中惊现疑似人体组织,警方介入调查”。配图是我站在门口接受询问的模糊照片,评论区己经吵翻了天。
门铃突然响起。打开门,几个举着话筒的记者涌上来:“请问您和死者是什么关系?”“听说您曾跟踪前夫?”我慌忙关上门,后背抵着门板大口喘气。手机在这时震动,是女警打来的:“周女士,我们需要您来警局配合调查。”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刺眼。男警察把照片推到我面前:“这是在陈默先生家提取到的物证。”照片里,玫红色指甲油瓶摆在床头柜上,瓶身贴着我的名字——那是三年前陈默送我的生日礼物,我从来没用过。
“根据检测,行李箱里的血迹和指甲油成分吻合。”女警翻开记录本,“陈默先生说,离婚后您多次骚扰他,甚至潜入他家。”
“不可能!”我拍着桌子站起来,“是他栽赃我!”记忆突然闪回离婚那天,陈默搬走时特意戴了手套,当时我还觉得奇怪。现在想来,他早就计划好了一切。
走出警局时,林悦在门口等我。她塞给我一个保温杯:“先喝点热汤。我找人查了,那个叫苏晴的女人,是陈默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她压低声音,“上周有人看见她和陈默在地下车库争吵。”
当晚,我翻出以前的账单。陈默每个月都会往一个陌生账户转账五万块,持续了整整一年。转账备注写着“项目款”,可那个账户户主,正是苏晴。
第二天一早,我来到陈默公司楼下。保安拦住我:“陈总吩咐过,不让您进来。”我站在玻璃门外张望,突然看见陈默和一个西装男人走进电梯。那人戴着黑色口罩,走路时却和陈默保持半步距离——和那天在地下车库看到的神秘人一模一样。
回到家,我收到快递。纸箱里装着我和陈默的婚纱照,每张照片都被划得面目全非。照片背面写着潦草的字:“离陈默远点,不然下一个就是你。”字迹歪歪扭扭,像是故意伪装的。
林悦发来消息:“我查到苏晴的住址了!”地址在城郊的老旧小区。我打车赶过去时,楼道里堆满垃圾,墙皮大片脱落。苏晴家的门虚掩着,推开后,屋里一片狼藉。
梳妆台上散落着化妆品,其中一支口红和我包里的一模一样。床底下有个撕碎的笔记本,拼起来能看到断断续续的句子:“他说会离婚”“不能再拖了”“我有证据”。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我猛地转身,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站在门口。他手里拿着手机,摄像头正对着我:“拍到了,破坏他人财物的证据。”
我后退几步:“你是谁?”
“我是陈默的朋友。”男人冷笑,“听说你到处造谣他杀人?”他举起手机晃了晃,“现在,要么跟我去警局,要么......”
争吵声惊动了邻居。等警察赶来时,男人己经消失。女警看着凌乱的房间叹气:“周女士,你这样只会让自己更被动。”
深夜,我盯着天花板发呆。手机屏幕亮起,是陈默发来的消息:“别查了,你斗不过他们。”我攥着手机坐起来,打开电脑调出陈默公司的工商信息。股东名单里,那个西装男人的名字赫然在列——张伟,持股40%。
我翻出苏晴的租房合同,签约日期正是一年前。巧合的是,陈默开始转账也是从那时起。衣柜深处掉出个U盘,插进电脑后,是几段模糊的监控视频。画面里,陈默和张伟在仓库搬运箱子,箱子上沾着暗红污渍。
敲门声突然响起。透过猫眼,我看见两个穿黑衣服的男人站在门外。他们戴着口罩,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交谈。我屏住呼吸退回房间,抓起外套从后门溜走。
在24小时便利店,我给女警打电话。电话刚接通,身后突然伸来一只手抢走手机。转头对上张伟冰冷的眼神:“周小姐,我们该聊聊了。”他身后,两个男人堵住出口,便利店的玻璃门映出我惊恐的脸。
张伟把手机扔进垃圾桶:“苏晴是我女朋友,也是我们公司的蛀虫。她威胁要曝光账目,所以......”他凑近我,“现在,你和她一样,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我后腿撞到货架,货架上的饮料瓶纷纷掉落。便利店老板探出头:“怎么回事?”张伟立刻换了副笑脸:“不好意思,和老婆吵架。”他搂住我的肩膀,指甲掐进我的肉里。
等老板转身,张伟压低声音:“明天去警局撤诉,不然你那些‘骚扰前夫’的证据,就会出现在网上。”他松开手,从钱包抽出一叠钞票扔在地上,“就当是精神损失费。”
走出便利店,冷风灌进衣领。我蹲在路边捡起钞票,突然摸到夹层里夹着的纸条。展开后,上面写着:“明早六点,城郊旧仓库,我有证据。——苏晴” 纸条边缘泛黄,像是写了很久。
远处传来警笛声,我把纸条塞进兜里。路灯下,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就像这场永远走不出去的噩梦,正在把我一点点吞噬。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林悦发来消息:“你在哪?我听说张伟在找你!”
我看着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迟迟没有回复。夜色中,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过,车窗降下一半,露出陈默苍白的脸。他盯着我看了几秒,车子加速消失在路口。风卷起路边的报纸,上面印着我的照片,标题刺目:“离异女子涉嫌命案,背后藏着怎样的爱恨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