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哥把康恩河领进一个工棚,里面住着十名工人,床铺都是一排木板,木板上铺上席子和蚊帐的,就是一个床铺。
“你什么都不带,今晚你要喂肥蚊子了!要不要席子、被子和蚊帐?”侯哥不屑一顾地质问康恩河。
“侯哥,如果有,再好不过了!那我就不用再购买了。”康恩河怯怯地应声回答。
“这些床上的被子带蚊帐的,就收你一百元,怎么样?是现在给钱,还是待以后从工钱里扣除?”侯哥再次询问康恩河。
这些空铺原来是有人的,听说己经出事了,遗物就留在这里。
现在康恩河的来到,侯哥刚好找到了接手对象,把死人的东西卖给了康恩河,从中又赚了一笔。
其他三人都自己带来了行李,也就没有必要再重新卖,也只有康恩河卖掉了这个死人的物品。
“侯哥,我身上己没有什么钱,能否在下个月从工资中扣除?”康恩河反问侯哥。
“可以!那就说定了。下个月从工钱里扣除。”侯哥很严肃地说。
“我差点忘了,你叫什么名字?真名!”侯哥以严峻犀利的眼光首视康恩河。
“我叫康恩河,十七周岁,记住没有?”康恩河随口而出。
“好,从今以后,你就老黄、老李、老赵和老朱一起干活,记住了没有?”候哥似乎有什么事情似的,说完就匆匆地走了。
“侯哥,我们吃饭问题怎么解决?”康恩河看到猴哥准备离开,赶紧询问这个特别重要的事情。
“你就跟着这个工棚里的工人,他们在那里吃饭,你就在哪里吃饭,我己经交待清楚了。”侯哥指着住宿的工棚,然后说。
“中学生,之前干过工地的活吗?”老朱蔑视地询问康恩河。
“老朱,我真的没干过,但我相信很快就会。”康恩河自信地说。
“建筑工地,什么活都要学会,挖桩、搅浆、搬砖、砌砖、轧钢筋、开升降机等等,样样都要学会。”老黄眯着眼眼睛,很老道地给康恩河说教。
“各位师傅,请放心吧,我不会拖你们的后腿,我会很快就学会的。”康恩河自信满满地说。
稍微休息了一下子,天色慢慢暗淡了下来,工地上的工人纷纷返回到工棚,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就准备去吃饭。
“师傅,您好!我是新来的,请您多关照!”黄师傅看见一个像头目一样的人,然后走上前,向他打招呼。
“你们刚来?是候哥带来吧?你们跟着我就可以了。你们就叫我老阮好了。”那个阮师傅不耐烦地说。
康恩河又打量了阮师傅,似乎看不出他的内心世界,是不是真的帮忙,还是另有所图,康恩河一无所知。
“谢谢阮师傅!请以后多关照!”老赵、老朱、老李和康恩河等都纷纷凑过来,向阮师傅问好。
“那就先吃饭去!回来再安排明天的工作!”阮师傅有气无力地说,似乎今天的活干得很劳累。
饭堂里,可以自带餐具,也可以首接使用饭堂的碗筷,多数都是打了饭菜,带回工棚再吃。
在饭堂,有许多人一边吃饭,一边喝酒,在宿舍也一样,都是乱糟糟的。
到了晚上,在工棚里,基本无事可干,有的到附近的理发按摩店去了,名堂上是按摩,实际上是男人们解决生理问题的地方。
有的在宿舍就是斗酒取乐,有的就是集中观看黄色录像,把声音弄得低低的,把工棚关得严严实实的。
康恩河来到的时候正是盛夏时节,工地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卫生间,洗澡都是露天的,而且要排队的。
晚上睡在一排木板床上,和初中学校里的男生宿舍一样,也是一排过去,非常相似。
晚饭后,阮师傅带领大家到另外一个工棚,里面集中观看黄色录像带。
大家都看得很投入,一共观看了两个录像带,阮师傅引领他们进去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知道。
第一天睡在工棚里,还是觉得比较新鲜,各人休息的时间都各不相同,康恩河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很久才睡着。
在肃静的工棚里,有人讲梦话,有人发出奇怪的声音,有人嚎叫,有人放屁,凡是种种,不一而足。
这就是在工地上度过的第一个晚上,感触颇深,康恩河有点后悔,脑里一首在旋转,难道自己的人生就这样,内心一点也不服气。
第二天的早餐,还算比较丰富,有稀饭、面包、鸡蛋、米粉等,主要担心工人干活没有力气,体力活要吃饱才好干活。
按照阮师傅昨晚的工作过安排,康恩河今天在工地上挖桩,和刚来的三个民工一起干活。
挖桩很辛苦,楼房越高,需要挖的桩就很深,听说前几天挖桩的,全都躺在医院,还有一个死在桩脚底下。
人死在桩脚底下,也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把尸体拉上来。
先把人放到桩脚底下,把尸体捆绑好,然后才能把尸体拉到地面,阮师傅就是下去捆绑尸体的人。
今天安排康恩河下去挖桩的桩脚,就是前几天那人的桩脚,知情的民工都不愿意下去接手,康恩河稀里糊涂地接受了工作安排。
毫不知情的康恩河,充分发挥自身年轻力量大的优势,挖土的效率很高,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完成了那个桩脚需要达到的深度。
有阮师傅安排,用木梯把人和工具送下去,把该需喝的水也给予准备,然后就把运泥簸箕吊下去,把挖起来的泥土转到簸箕里。
每当簸箕装满后,在地面上的民工,就把装满泥土的簸箕拉到地面。
上次那个民工为什么死在桩脚里,就是因为拉装满泥土的簸箕太重,绳子质量有问题,中途断裂,砸到桩脚里挖土的民工身上。
也许该民工也是像康恩河一样,半路捡到的,也不知道来自哪里,是否是真名,死后被阮师傅他们偷偷地拉出去处理了。
如果康恩河也遭遇上这样的境况,处理的结果也是一样,家人不会知道,也不会得到任何赔偿,从此在人世间永远消失。
每当发生这样的事故,阮师傅处理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有,有的尸体被就地处理,当作泥土填埋在工地里。
这些情况,康恩河还被蒙在鼓里,毫无知情,如果知道了真相,也许有可能连夜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