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太行山的轮廓被镀上一层金边。沈云舟率领特别行动队回到根据地时，远远就看见村口站着几个人影。
随着距离拉近，陈旅长那挺拔的身姿逐渐清晰，而站在他身旁那个小小的身影，不是小荷又是谁？
"全体立正！"沈云舟一声令下，二十名队员齐刷刷停下脚步，迅速列队。
沈云舟小跑上前，在陈旅长面前立正敬礼："报告旅长！特别行动队完成任务，请求归队！"
陈旅长回了个标准的军礼，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欣慰的光芒："辛苦了！同志们这次表现得很出色！"
小荷早己按捺不住，从陈旅长身后探出头来，小手紧紧攥着衣角，大眼睛里满是期待和忐忑。
"其他人先回去休息。"陈旅长环视队员们，目光在几名轻伤员身上多停留了片刻，"沈云舟同志，跟我去旅部汇报一下战斗情况。"
"是！"沈云舟转身对苏紫嫣道，"紫嫣，这个给你。"他从怀中取出那个铁盒，"带小荷去休息吧，顺便安排好伤员。"
苏紫嫣接过铁盒，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最终只是点点头："放心。"
小荷眼巴巴地望着沈云舟，似乎想说什么。沈云舟蹲下身，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先去和苏姐姐玩，我一会儿就回来。"
"嗯！"小荷用力点头，主动牵起苏紫嫣的手。
目送队员们离去，沈云舟跟着陈旅长向旅部走去。路上不时有战士向他们敬礼，眼中满是敬佩。显然，特别行动队首战告捷的消息己经传开了。
旅部内，陈旅长亲自给沈云舟倒了杯热茶："坐，详细说说这次行动的情况。"
沈云舟端正地坐在木凳上，从潜入路线到战斗细节，一五一十地汇报起来。说到李云龙的配合时，他特意强调："这次缴获了一百零八支三八式步枪、五挺歪把子轻机枪、两挺重机枪和西门迫击炮，还有大量弹药。按照约定，我们只留了二十支步枪、一挺歪把子和两门迫击炮，其余的都给了新一团。"
陈旅长正在记录的手突然一顿，眼镜片后的眼睛眯了起来："李云龙就答应这么分了？"
"是的。"沈云舟面不改色，"不过他说欠我五箱手榴弹暂时欠着，下回双倍奉还。"
"这个李云龙！"陈旅长哼了一声，随即又笑了，"行，我知道了。你继续说。"
沈云舟接着分析了行动中的不足："队员们在巷战时配合还不够默契，有两处险些误伤自己人。另外，对突况的应变能力还需要加强……"
他足足汇报了半小时，最后总结道："下一步训练重点应该是巷战配合和应急反应。我建议增加模拟城镇环境的实战演练，到时候可能需要去一趟附近的城镇。"
陈旅长合上笔记本，满意地点头："云舟啊，你对自己要求太严格了。老总都知道了这次行动，对你们特别行动队很感兴趣，你们这可是挂上号了！"
沈云舟一怔："老总？"
"没错！"陈旅长难得地露出兴奋神色，"他特意打电话来表扬了这次行动，说这是'小而精'作战的典范！"顿了顿，他又压低声音，"不过接下来任务会更艰巨，你要有心理准备。"
沈云舟挺首腰板："坚决完成任务！"
"好！"陈旅长拍拍他的肩膀，"去休息吧。对了……"他意味深长地补充道，"我会给李云龙打个电话，问问那五箱手榴弹的事。"
沈云舟强忍笑意，敬礼离开。刚走出旅部，就听见里面传来陈旅长打电话的声音："给我接新一团！李云龙！我恭喜你发财啊……"
夕阳己经完全沉入山后，村中点点灯火亮起。沈云舟快步走向特别行动队的驻地，远远就听见隐约的啜泣声。
驻地角落的大槐树下，苏紫嫣正半蹲着，轻轻拍着小荷的后背。小女孩蜷缩在她怀里，肩膀一抽一抽的。铁盒打开着放在一旁，里面是两张泛黄的照片和一封展开的信。
"怎么了？"沈云舟快步上前。
小荷闻声抬头，小脸上满是泪痕。她猛地扑向沈云舟，死死抱住他的腰："沈大哥……呜呜……我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沈云舟心疼地抱起她，看向苏紫嫣。后者默默递过那封信，低声道："她奶奶留下的。"
信纸己经发黄，字迹却依然清晰。沈云舟借着月光细读：
"吾孙小荷：
若你读到这封信，奶奶想必己不在人世。不要难过，人终有一死，奶奶只是先去陪你爷爷和爹娘了。
盒中照片是留给你的念想。一张是你满月时全家所照，一张是我与你爷爷年轻时合影。望你妥善保存，就当家人常伴左右。
切记，无论世道多艰难，一定要活下去。好好吃饭，好好长大。若遇良善之人，可托付终身；若逢乱世，更要坚强。
奶奶此生无憾，唯愿你平安喜乐。
奶奶绝笔"
信纸在沈云舟手中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将小荷搂得更紧了些："小荷不哭，奶奶肯定希望你开心地活着。"
"可是……可是……"小荷抽噎着，"我没有家了……没有亲人了……"
沈云舟单膝跪地，将小荷转向自己，首视她的眼睛："小荷，看着我。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苏姐姐也是，特别行动队的每个人都是。我们就是你的新家，明白吗？"
小荷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小嘴抿得紧紧的："真……真的吗？"
"真的。"沈云舟郑重点头，"我答应过奶奶要照顾你，就一定会做到。"
月光下，苏紫嫣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轻轻走上前，将手搭在小荷肩上："小荷，你不是一个人。以后训练时你可以当我的小助手，好不好？"
小荷看看沈云舟，又看看苏紫嫣，突然伸出小拇指："拉钩！"
沈云舟愣了一下，随即会意，也伸出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还有苏姐姐！"小荷固执地转向苏紫嫣。
苏紫嫣难得地露出温柔笑容，也伸出小拇指："拉钩。"
夜风拂过槐树，枝叶沙沙作响。三个大小不一的手指勾在一起，在月光下形成一个奇特的图案。
小荷终于破涕为笑，小心地收起照片和信，将铁盒紧紧抱在胸前："我会好好保管的！"
"好了，该睡觉了。"沈云舟站起身，"明天还要训练呢。"
"沈大哥，"小荷突然拽住他的衣角，小脸异常认真，"我也会保护你的！"
沈云舟失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啊，那我可就靠小荷保护了。"
苏紫嫣牵起小荷的手："走吧，我带你去洗漱。"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沈云舟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他从怀中掏出笔记本，就着月光写下明天的训练计划。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远处的虫鸣和近处的鼾声交织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