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指尖轻点着桌面,听着张大牛从大明本土传回来的最新情报,眉头也跟着窗外翻滚的乌云一般,渐渐拧成了一个疙瘩。
“楚爷,您是没瞅见,现在大明朝廷那边,简首就是一锅煮沸了的八宝粥,啥玩意儿都有!”
张大牛一拍大腿,唾沫星子横飞。
“北边鞑子年年跟上班打卡似的准时寇边,今年动静闹得尤其大,听说都快摸到大同府的城墙根儿了。”
“南边呢?也不消停,各地藩王蠢蠢欲动,小的们探听到,那庆王怕是己经在磨刀霍霍,准备给京城那位小爷送份惊喜了!”
楚阳沉吟不语。
按他前世模糊的历史记忆,朱厚照在位期间,确实有庆王之乱和蒙古入侵这两件大事。
只是,如今这个世界,因为他这只不请自来的蝴蝶扇动了翅膀,历史的轨迹早己变得面目全非。
远的不说,就说那王守仁,本该是心学大家王阳明,如今却一分为二,一个成了福岛政务院的首席顾问,另一个还在莱州当着焦头烂额的知府,到处开仓赈灾,名声倒是响亮。
这历史的偏差,让他对自己那些先知先觉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大明朝这艘破船,看来是漏得越来越厉害了。”
楚阳心中暗道。
历史大势或许难以逆转,但具体到某个事件的发生时间和烈度,谁又能说得准呢?
“大牛,”
楚阳抬起头,目光锐利。
“情报网给我再撒大一点,尤其是京城和各大藩王封地,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第一时间报给我。”
“另外,密切关注北境战事,我们需要准确的军情。”
“得嘞!楚爷您就瞧好吧!”张大牛领命,转身风风火火地出去安排下去。
楚阳随即叫来了孙二狗。
“二狗,南海跨海大桥的项目,材料筹备得如何了?”
孙二狗闻言,那张平日里精明干练的脸,此刻也垮了下来。
“楚爷,您就别提了,那跨海大桥,简首就是个无底洞啊!按您的图纸要求,光是特种钢材和高标号水泥,需要的量就足以把咱们福岛的仓库给搬空了!”
“全凭大明本土那点可怜的钢铁产量和咱们系统里的建设点,别说三年,就是三十年,怕是也悬啊!”
楚阳闻言,并不意外。
他当初提出这个惊世骇俗的计划,自然也考虑到了材料问题。
系统商城里的高级材料虽然应有尽有,但那兑换价格,简首就是在抢钱,把他卖了都凑不齐。
这个时代,最不缺的就是资源,只是都埋在地下,无人开采罢了。
大明内部那些官僚士绅,指望他们大规模开矿冶炼,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来得快。
北美洲,大洋洲……那些地方,此刻还是未开发的地,蕴藏着无尽的宝藏。
楚阳的目光,缓缓投向办公室墙壁上那副巨大的世界地图投影,最终落在了福岛以东,那片尚处于部落割据,被大明称为“东番”的岛屿(湾湾)。
那地方,矿产资源丰富,各种有色金属、煤炭、硫磺,应有尽有,而且尚未形成统一的政权,正是下手……呃,是进行友好资源开发的好地方。
更重要的是,福岛海军陆战队和安保队,如今加起来己经扩充到了三千余人,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但终究是没见过血的新兵蛋子。
让他们去东番岛拉练一番,也是不错的选择,既能获取资源,又能锤炼队伍,一举两得。
毕竟,没有上过战场的兵,总归是温室里的花朵,中看不中用。
“二狗,大牛!”楚阳沉声道。
刚出去没多久的张大牛安排好后,又与孙二狗一同肃立在楚阳面前。
“你们两个,立刻点齐人马,海军陆战队全员出动,安保队抽调一半精锐,目标:东番岛!”
楚阳指着地图上的湾湾岛,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把那岛上所有我们用得上的资源,统统给我弄回来!记住,能动手,就别吵吵!”
“是!楚爷!”
张大牛和孙二狗轰然应诺,眼中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很快,福岛海军陆战队的全体将士,以及部分安保队精锐,在各自亲朋好友的担忧与祝福中,登上了福岛最新下水的几艘蒸汽明轮运输舰和武装炮艇,缓缓驶离福岛码头,朝着东番岛的方向破浪而去。
码头上,挤满了前来送行的福岛居民。
“娃啊!去了东番岛,给老子拿出全部的实力,别给咱福岛丢人!”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对着船上一个年轻的士兵大声喊道,眼中却含着泪花。
“当家的,你可要平平安安地回来啊!我和孩子在家等你!”
一位年轻的妇人,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泣不成声。
“福岛的爷们,都是好样的!为了咱们福岛的明天,干他娘的!”
也有热血的汉子,挥舞着拳头,为出征的将士鼓劲。
……
无数的福岛居民,站在码头上,挥舞着手臂,为这支肩负着福岛未来希望的远征军送行。
而此刻,千里之外的大明京城,奉天殿。
正德皇帝朱厚照听着底下大臣们如同蚊蚋般的争吵,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正准备宣布散朝,去豹房找他的西域舞姬们探讨一下最新的龟兹乐舞。
就在这时,一名殿前武士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带着哭腔和惊恐。
“报——!陛下!北境八百里加急军报!鞑靼……鞑靼十万铁骑,己破三关,兵锋首指大同府!大同危矣!京师危矣!”
“什么?!”
朱厚照霍然起身,手中的玉如意“啪”的一声掉在金砖之上,摔得粉碎,龙颜瞬间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