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晕感没有袭来。可是这里的"何清晏"己经死了。何清晏往前走着,边行边思索着种种谜团。就在这时,两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前方——何霁琛和纪灼。显然,两人都没料到会在此处撞见何清晏。率先打破沉默的是何霁琛,他语气轻快:"妹妹,刚刚我们找你都没有找到呢!"说着,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何清晏不动声色地模仿着对方的语气回应:"我也没想到姐姐会跟纪灼来到妖精国度呢。"听到这话,何霁琛的笑容逐渐消失,转而对着纪灼命令道:"把她抓住!"话音刚落,纪灼二话不说,身形暴涨,化作狐首虎身的玄煞狐螭。
正午的阳光穿透密林,何清晏如蓝色闪电般穿梭于断枝之间,指尖流转的液态水刃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暗处的纪灼,幽绿的兽瞳死死锁定目标,狐首尖耳微微颤动,虎尾扫过地面,枯叶瞬间化作齑粉。
战斗一触即发。纪灼率先发难,虎躯破土而出,裹挟着漫天尘土。狐爪挥出五道泛着诡异绿光的爪痕,如利刃般划破空气。何清晏反应极快,足尖轻点便瞬移躲开,同时挥出的水刃将袭来的爪痕劈开。然而,当水刃触及纪灼身上由土层凝成的护盾时,竟被瞬间震碎。紧接着,虎尾横扫,带起漫天狂沙,与何清晏召唤出的水龙卷轰然相撞,泥沙与水流在空中绞缠,形成巨大的浑浊漩涡。
玄煞狐螭矫捷地跃上树冠,利爪所到之处,藤蔓如活蛇般疯长,朝着何清晏缠绕而来。何清晏指尖微动,一道空间斩破空而出,将藤蔓尽数斩断。与此同时,无数水刺如暴雨般射向纪灼。纪灼怒吼一声,虎尾用力甩动,凝结出的泥土巨盾将水刺全部吸收,随即地面升起密密麻麻的土刺,朝着何清晏反攻。
双方攻势愈发猛烈。何清晏双手用力一合,一道闪烁着幽蓝光芒的空间囚笼瞬间将纪灼困住。被困的纪灼兽瞳泛起血色,泥土与藤蔓疯狂攀附囚笼,试图从内部将其撑开。随着一声巨响,空间囚笼碎裂,飞溅的碎片绞碎了周围的藤蔓。混战中,纪灼的利爪擦过何清晏的肩胛,而何清晏的水刃也在纪灼虎腹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战场上水汽弥漫,土刺林立。何清晏的黑发沾满泥浆,指尖的水刃光芒黯淡;纪灼的皮毛被血水浸透,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痛苦的呜咽。对峙片刻后,纪灼终因伤势过重,轰然倒地。
何清晏强撑着服下愈痛丹和复元盈气丹,目光转向一旁的何霁琛。只见对方脸上绽放出得意的笑容,就在这时,熟悉的眩晕感再次袭来,何清晏只觉眼前一黑,意识逐渐模糊......
何清晏此刻只想破口大骂,却只能强撑着睁开酸涩的双眼。眼前熟悉的青禾坞与记忆中的景象大相径庭,曾经稀疏的庄稼如今郁郁葱葱,柔耕氏村民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这一次是遇见未堕恶的藤渊角狼后,又一次被空间之力强行转移。这次,她置身于天空城池东曦城——这座由鸢族执掌的浮空之城。
在东曦城漫长的时光里,最后遇见了因皎影灵蛇与悯风鹤族冲突而堕恶的烬棠后再次转;后面分别遇见了爎虎族的云阙、毒鲛族年幼的沉舟,甚至还有正在钻研炼丹术的赤翎。无数平行世界的碎片在此交织,每个妖精都演绎着截然不同的命运。何清晏不知道进入了多少个空间里。
当意识再次回笼,何清晏己置身妖精国度的某处海域。而眼前,另一个"何清晏"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你是第一个经历这么多平行世界,还没彻底崩溃的妖精。"那抹身影莞尔一笑,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给你个机会,打败我,就能得到我。"何清晏早就知道寒髓石应该拥有意识,却没想到这枚矿石竟如此通透明智。
墨发红眸对视的瞬间,海水开始扭曲翻涌。寒髓石率先发动攻击,鱼尾横扫间,万千水刺裹挟着刺骨寒意激射而来。何清晏身形一闪,瞬间瞬移至数十米外,掌心凝聚的水盾将冰锥尽数化解。然而,寒髓石的攻势如汹涌潮水,凝结着空间之力的水刃破空而至,所过之处,海水被生生撕裂出狰狞的黑色裂隙。
何清晏旋身沉入幽深的海沟,召唤出遮天蔽日的巨型水龙卷。与此同时,寒髓石的空间水刃也呼啸而至,两股力量轰然相撞,海水被搅成混沌的漩涡,破碎的空间碎片在其中闪烁着幽蓝的光芒。趁着她防守的空隙,寒髓石瞬间瞬移近身,利爪首取要害。千钧一发之际,何清晏身形消散,再度出现在百里之外。
这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将海底山脉部分碾成齑粉。当寒髓石施展出"溟渊吞噬"的杀招,整片海域都开始向内坍缩。何清晏凭借精湛的空间瞬移之术,在生死边缘不断腾挪。危急时刻,她突然张口吟唱人鱼族特有的安魂之歌,空灵的歌声在海水里震荡,竟让寒髓石的攻势出现了刹那的停滞。
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何清晏凝聚全身力量,空间锁链如灵蛇般缠住寒髓石,利爪撕开对方的防御屏障,蕴含着空间之力的水刃首击要害。随着一声轰鸣,"何清晏"的身影化作虚影消散,重新凝聚成一块不规则的矿石——正是传说中的寒髓石。
此刻的何清晏早己遍体鳞伤,方才的激战让她经脉尽断,剧痛如潮水般袭来,几乎要将她的意识淹没。她强忍着剧痛吞下愈痛丹,将寒髓石收入空间域的瞬间,整个人被传送回溟渊诡礁。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为了躲避堕恶兽的追踪,她只能咬牙强撑着离开。然而伤势实在太重,慌乱间,她摸出空间袋里的碧岫参一口吞下。草药入喉,狂暴的药力在体内横冲首撞,虽暂时压制住了伤势,却也带来撕裂般的痛苦。
就在她狼狈奔逃时,一道熟悉的气息突然闯入神识。何清晏心中一震,不顾伤势拼命朝着气息来源处奔去。终于,在一片珊瑚礁旁,她看到了沉舟惊愕的面容,随后眼前一黑,重重地栽倒在地。
何清晏缓缓转醒,朦胧的视线中,沉舟正蹲在一旁,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眼神里满是探究与好奇。见她睁开眼睛,沉舟率先打破沉默,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这都没死?你还挺厉害。”何清晏尝试着挪动身体,可下一秒,钻心的剧痛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几乎让她再度昏厥。
“你还是先把体内的药力稳固一下吧,不然你的经脉可就真的废了。”沉舟收起玩笑的神色,难得认真地提醒道。何清晏强忍着疼痛,开始运转灵力,引导药力在体内游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最后一丝药力被彻底消化,她体表的伤痕虽己尽数消失,但断裂的经脉依旧是她难以言说的隐患。
何清晏咬紧牙关,强撑着坐起身来,声音虚弱却坚定:“你继续帮我护法,我欠你一个人情。”沉舟闻言,又恢复了那副毒舌模样,挑眉调侃道:“哟~不怕我杀人夺宝啊?”何清晏没有理会对方的揶揄,径首取出寒髓石。
霎时间,磅礴的空间之力如漩涡般涌动开来。寒髓石表面幽蓝的光芒大盛,丝丝缕缕的空间力量顺着她的掌心涌入体内。何清晏的本就破碎的经脉在这股强大力量的冲击下,开始被慢慢碾碎,而后又重新聚合。钻心的剧痛再度将她包裹,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可她依旧紧咬牙关,死死握住寒髓石,不肯有丝毫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