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结束后的第三天,暗部训练基地,那间熟悉的石室。
旗木朔茂依旧是一身标准的暗部装束,面容隐在阴影之中,只有那双锐利的眼睛,在昏暗的火光下偶尔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身前,波风水门、日向缘一与山中花三人垂手而立,等待着任务的总结。
空气中还残留着前几日森林中带回的潮湿与淡淡的草木气息,以及……一种更深层次的,属于暗部的冰冷与压抑。
“任务报告己经提交。结果,合格。”
旗木朔茂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依旧是那般低沉沙哑,听不出任何情绪,“砂隐村在火之国边境的渗透,比我们预想的要深。这次拔除的,只是冰山一角。”
水门的眉头微微蹙起。
那夜的血腥与厮杀,依旧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体会到,忍者世界的残酷,远非忍校训练场上的切磋可比。
那些倒在他螺旋丸雏形下的敌人,临死前那绝望而扭曲的表情,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记忆里。
“闪光,”旗木朔茂的目光转向水门,“你的速度和爆发力值得称赞,螺旋丸的潜力也很大。但在实战中,对查克拉的控制,以及……对敌人的仁慈,是你需要克服的。”
水门猛地抬起头,湛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挣扎:“队长,他们……”
“他们是敌人。”
旗木朔茂打断了他,语气不容置疑,“在战场上,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同伴的残忍,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你需要更快地适应这一点。”
水门抿了抿唇,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没有再反驳。
他知道队长说的是对的,但内心的某些东西,却让他难以轻易接受。
山中花的面具遮挡了她的表情,但从她微微绷紧的身体可以看出,她的内心也并不平静。
作为山中一族的成员,她对人心的感知远比常人敏锐。
那夜,她不仅感知到了敌人的查克拉波动,也感知到了他们临死前的恐惧与绝望。
这种感知,对她而言,是一种负担,也是一种折磨。
“堇,”旗木朔茂的声音转向山中花,“你的感知范围和精度都符合预期。但情报传递的速度,还可以再快一些。战场瞬息万变,任何一丝迟疑,都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
“是,队长。”
山中花的声音依旧清脆,却比初见时少了几分轻快,多了几分沉稳。
最后,旗木朔茂的目光落在了缘一身上。
这个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的少年,在那场战斗中,表现得……冷静得有些可怕。
“寂。”旗木朔茂缓缓开口,“你的白眼,在战场上的辅助作用非常明显。那一刀,也足够果断。”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但你要记住,暗部的任务,不仅仅是杀戮。观察,分析,判断,以及……在必要的时候,做出最艰难的选择,这才是暗部真正的价值。”
缘一平静地与旗木朔茂对视,纯白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波澜:“我明白。”
他确实明白。
杀戮,只是手段,而非目的。
他需要的是力量,是足以打破“笼中鸟”的力量,是足以掌握自己命运的力量。
而暗部,这个充满了血腥与阴谋的地方,恰恰是锤炼这种力量的最佳熔炉。
“很好。”旗木朔茂点了点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们将接受更严格的训练。包括潜行、暗杀、情报搜集、刑讯……以及,团队协作。”
他话音刚落,石室的另一扇小门无声地滑开,一股浓烈的药草味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从门后弥漫出来。
“这是暗部的医疗室,也是你们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教室’。”
旗木朔茂指了指那扇小门,“堇,你的精神秘术,在医疗方面也有独特的应用。
闪光,你需要了解基本的战场急救。至于寂……”
他看向缘一,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纲手把你教得很好。但暗部的医疗,与常规医疗不同。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救人,有时候……还需要知道如何让人生不如死。”
缘一的眼底闪过一抹微光。
纲手师父教他的是医者仁心,而暗部,则要教他……医者的另一面么?
这倒是有趣。
“你们的下一个训练科目,是‘辨识’。”旗木朔茂的声音再次响起,“辨识毒药,辨识伤口,辨识……谎言。”
他率先走进了那间医疗室。
水门和山中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也有一丝……无法言喻的期待。
缘一则迈开脚步,平静地跟了上去。
医疗室内,光线比外面的石室明亮许多,但空气中那股挥之不去的药味,却让人感到莫名的压抑。
数排木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里面装着颜色各异的液体和粉末。
墙壁上,则挂着几幅精细的人体经络图和解剖图。
一名戴着狐狸面具的暗部成员,正站在一张解剖台前,手中拿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的手术刀,似乎在处理着什么。
“从今天起,由‘狐’负责教导你们相关的知识。”旗木朔茂指了指那名暗部成员。
“狐”转过身,面具下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声音嘶哑:“欢迎来到……地狱的入口。”
水门和山中花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缘一的白眼,却在那一瞬间,清晰地捕捉到“狐”在说出这句话时,嘴角那一闪而逝的……恶作剧般的笑意。
这个暗部,似乎……也并非全然如他想象中那般,只有冰冷与黑暗。
暗影下的呼吸,才刚刚开始。
而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成长,也伴随着……对这个世界更深层次的认知。
缘一知道,他离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尽管,这条路,注定布满荆棘与鲜血。
但他,无所畏惧。因为,他手中的日轮刀,渴望着……斩断一切束缚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