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的荒原上,夜风卷着琉璃血滩的沙砾呼啸而过。李默胯下的黑马突然人立而起,马鞍上悬挂的青铜铃铛与萧绝腰间的新生剑产生共鸣,竟在血色沙地上投映出三枚玉珏的重叠影像 —— 红玉珏的裂痕与骆玄机算盘上的算珠纹路相连,青玉珏的云纹与阿依古丽沙画瓶的暗纹呼应,黄玉珏的光粒则与书生青铜匣的咒印形成三角闭环。马蹬上凝结的红泥突然发烫,渗出的血珠在马鞍内侧刻出梵文密咒:「三胞胎血可破母巢双脉」。
「生人踏入此境,血蛭将噬其魂。」戴斗笠的少年猛然勒住缰绳,黑马前蹄踏碎的沙块中,竟露出半枚嵌着血蛭牙的驼铃。萧绝瞥见少年腰间信笺上的云剑火漆封印,与三日前在书生青铜匣上所见的咒纹完全相同,而信笺边缘被烧灼的驼铃纹样焦痕,正是数月前沙暴中失踪商队的独有标记。更令他心惊的是,火漆裂痕的走向与哈立德鬼面、毒影七煞面具的破损纹路如出一辙。
「我只向流着云剑血的人传递情报。」李默屈指一弹,信笺如柳叶般飞向萧绝。纸页在风中展开的刹那,破碗张坟头的星图赫然显现,每颗星点都由干涸的血珠构成。萧绝怀中的锁魂珠突然自鸣,震落的纸灰中掉出半块黑玉珏,珏身裂痕蜿蜒如蛇,竟与风铃婆婆眉心、枯井残片的玉珏纹路连成完整的诅咒图腾。
「寅时三刻是母巢双脉最虚弱的时刻。」少年的马鞭突然如灵蛇般抽来,鞭梢镶嵌的血蛭牙与哈立德耳坠、毒影袖箭上的魔物牙齿材质别无二致。萧绝侧身避过,新生剑却在此刻剧烈震颤,剑身显影出破碗张与李默的密会场景:十年前的月蚀夜,少年正将百八封血书嵌入母巢封印,每封信笺都浸着三胞胎的脐带血,信封口的云剑火漆在幽光中如心脏般跳动。
话音未落,荒原突然如蛛网般开裂,暗渠入口的琉璃血马蹄印蜿蜒向深处。李默甩出信笺鞭,鞭梢竟系着一缕干枯的婴儿脐带 —— 正是残卷中记载的活祭圣物。萧绝挥剑斩断鞭绳,新生剑刃渗出的琉璃血突然显影出初代庄主的封印记忆:暗渠深处的双六芒星阵里,两束幽光分别代表母巢的生死双脉,而封印双脉的正是用三胞胎脐带血绘制的血书阵图。
少年猛地扯下斗笠,左眉心那颗血色蛭形痣与残卷中「双脉守护者」的记载完全一致。他将信笺按在萧绝肩胛的剑伤处,纸页瞬间渗入皮肉,显影出哈立德用铃串施咒的记忆片段:李默曾在去年寅时,以血书为引暂时困住母巢双脉的血蛭群,却在毒影七煞的突袭中险些丧命。
此时流沙突然化作万千信鸽,将暗渠入口层层笼罩。萧绝与李默同时跃起,新生剑与信笺在空中碰撞出万千火星,竟将飞溅的沙粒焊接成锁魂珠的形状。残卷自青铜匣飞出,在沙幕中浮现李默的真容 —— 左脸是云剑山庄初代信使的温厚面容,右脸却是破碗张兄长的狰狞模样,眉心那道玉珏碎片的裂痕,与枯井中封印的母巢碎片纹路分毫不差。
「必须在卯时前将三枚玉珏嵌入血书阵眼!」李默的声音突然转为破碗张的苍老语调,他抖落的丝帕上绣着三色玉珏,丝线竟是用血蛭翅膀磨成的玄色纤维。萧绝将新生剑柄插入锁魂珠虚影,剑身瞬间化作钥匙打开暗渠暗格,里面躺着的断指突然爆发出龙吟,指节上的云剑纹章与三胞胎眉心印记共鸣,在石壁投射出母巢双脉的具置 —— 生脉藏于破碗张坟头的残剑之下,死脉则埋在乱葬岗的百八童尸之中。
黑沙突然从西面八方涌入暗渠,将所有信笺震成齑粉。李默解下腰间信笺囊,散落的纸灰在地面拼出乱葬岗星图,中央残剑周围环绕着十二枚玉珏碎片。残卷末端渗出琉璃血,显影出云剑山庄的终极家训:「以信为引,以魂为锁,血书成处,玉珏归位。」「记住,母巢双脉的要害就在三胞胎的脐带血里!」少年的身体化作万千纸灰,每片纸页都刻着商队成员的生辰八字。
萧绝揣着锁魂珠冲入暗渠深处,顶部突然坍塌,露出与醉月楼、破庙相同的家训基石。卯时的第一缕晨光渗入渠口时,他终于抵达双六芒星阵前。残剑自动吸走萧绝怀中的玉珏碎片,剑鞘弹出的瞬间,一条用三胞胎脐带炼成的「锁魂链」赫然显现,链身流动的血蛭纹路与残卷记载的母巢结构图完全吻合。
李默遗留的斗笠突然亮起,内侧显影出梵文密咒:「卯时三刻,双脉必醒,血链锁魂,生机乃存。」萧绝将锁魂链抛向阵眼,链条竟发出混着破碗张疯笑与婴儿啼哭的异响。与此同时,玉门关暗渠深处,风铃婆婆编织的血蛭绳结突然发烫,绳结上的玉珏碎片清晰映出萧绝手中的青铜匣,匣面云剑纹章正随着卯时的到来缓缓转动。
破碗张坟头的残剑猛然爆发出强光,十二枚玉珏碎片被吸入剑鞘后,竟在双六芒星阵中央凝出两条跳动的血色脉络。萧绝以新生剑引动锁魂链,三色玉珏碎片与青铜匣、锁魂链形成共鸣屏障,将母巢双脉牢牢困住。就在此时,李默的斗笠发出红光,传来少年最后的警告:「快!用三胞胎的血激活锁魂链!」
萧绝咬牙划破掌心,鲜血滴落在锁魂链上的刹那,整个双六芒星阵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光芒。玉珏碎片、青铜匣、新生剑、锁魂链同时共鸣,形成的封印之光彻底镇住了母巢双脉的跳动。暗渠恢复平静的瞬间,远处沙幕中奔来两骑身影 —— 正是手握镇魂剑的凌尘与挥舞沙魂绳的玄刃,三人眉心的三色印记在卯时晨光中交相辉映,预示着真正的决战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