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沈墨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他正在亲手培养一个未来会因自己之死而彻底崩溃的暴君。
"五皇兄真这么说?"裴昭放下茶杯,眉头紧锁。
沈墨慎重点头:"春宴在三个月后,殿下务必小心。"
裴昭沉思片刻,突然问道:"将军觉得五皇兄可信吗?"
"五殿弱多病,从不参与党争,又与太子素来不睦。"沈墨分析道,"他实在是没有理由陷害殿下。"
"体弱多病..."裴昭轻声重复,嗤笑道。突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将军可知,五皇兄的病是怎么来的?"
沈墨摇头。原著中对这部分几乎没有描写。
"十二年前的中秋宴,五皇兄误食了原本要给三皇兄的糕点。"裴昭声音平静得可怕,"当时太医说是食物相克,但御膳房从来不会犯这种错误。"
沈墨倒吸一口冷气:"殿下是说...太子?"
"那时他才十西岁。"裴昭冷笑,"从那以后,五皇兄就成了药罐子,三皇兄被吓得主动请求就藩,而太子...顺利成了唯一的嫡子人选。"
沈墨第一次听到裴昭谈起这些宫廷秘辛时,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冒了出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高高在上、备受尊崇的太子,竟然会对自己的亲兄弟下此毒手。这可是血亲啊!在这深似海的宫廷之中,亲情竟然如此淡薄,甚至可以被权力和欲望轻易地践踏。
而裴昭,作为太子的眼中钉,他的处境岂不是更加危险?一想到这里,沈墨的心中就充满了担忧。他不禁为裴昭捏了一把汗,不知道他在这波谲云诡的宫廷斗争中还能坚持多久。
"所以将军明白了吧?"裴昭看向沈墨,眼中是与他年龄不符的冷静,"在这座皇宫里,仁慈就是自杀。"
沈墨突然意识到,裴昭远比他想象的更了解宫廷的黑暗。也许原著中那个暴君的灵魂,早己蛰伏在这个少年体内,只是等待一个契机彻底觉醒。
而那个契机,按照剧情...正是自己的死亡。
"殿下打算如何应对?"沈墨强迫自己回到当下。
裴昭取出一张皇城地图铺在案上:"春宴前,我需要几个人。"他指向几处关键位置,"禁军把守的宫门、御膳房、太医署...都必须有我们的人。"
沈墨惊讶于裴昭的周密布置。短短半年,这个曾经任人欺凌的少年己经暗中培植了自己的势力?
"殿下何时安排的这些?"
"自从将军教我'未雨绸缪'那一课。"裴昭嘴角微扬,"将军不会以为,我们只学了《孙子兵法》吧?"
沈墨既欣慰又心惊。欣慰的是裴昭学以致用,心惊的是这种成长速度远超原著设定。照这样下去,两年后的裴昭还需要靠白月光之死来黑化吗?
"还缺最关键的一环。"裴昭打断了他的思绪,"我需要一个朝堂上的代言人。"
沈墨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殿下想让我..."
"不。"裴昭摇头,"将军是纯臣,不宜过早站队。我指的是..."他压低声音,说出了一个令沈墨震惊的名字。
"礼部侍郎杨慎?他可是太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