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事人员一说张素琴被放出来了,徐母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等人走后,抬眼去看徐西临:“老三——”
“你现在过去吗?我陪你。”自家儿子压根都没听见她说话,这话是在问舒糖。
“行啊,正好我不会骑自行车,你等我上去换件衣服……”
小两口有说有笑的往楼上走,徐母脸上露出满意地笑,抬眼看徐司令:“看看,我说什么了,感情就得靠处出来。”
“我自己儿子我还能不知道。”
警卫员笑,徐父也跟着一起:“对,田主任领导的好。”
上次坐自行车还是婚礼那天。
这会大家晨练的晨练,上班的上班,院子里人不少,舒糖坐上后座,没好意思去搂徐西临的腰。
车速慢下来了。
徐西临回头,舒糖纳闷地看着他:“嗯?怎么了?”
男人没吭声,单手扶着车把,另一胳膊反手背过来,抓着她的手腕往前:“扶着。”
耳边风声飒飒,听不出来他说这句话时是什么表情。
舒糖抱上去,调侃:“不敢,怕有人说我占他便宜。”
耳边响起一声低笑。
舒糖问:“你笑什么?”
“笑你身体挺诚实。”
舒糖:“……”
深呼一口气:“徐西临,你小时候是不是打嘴仗也没输过。”
“你猜。”
早上的阳光刚好,不热也不晒,舒家门口有派出所人在拆封条。
路边下棋的邻居看见舒糖:“哟,糖糖回来了?回门的日子。”
那人说完立马反应过来不对,收住话音。
徐西临正好停好车,转头看过来,舒糖耸了耸肩:“没事,吴婶。”
二层小洋楼,除了舒和平的那间密室,其他房间里也被翻得乱七八糟,派出所的人解释:“检查得仔细了些。”
舒糖倒是不介意这个,她挺好奇的:“这间房子不用充公吗?”
“当然不用。”那人说:“这房子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你又跟舒和平一家断亲了,这套房子当然不会受影响。”
没想到这个时候的办事人员这么讲理,放在往后几十年,可就没那么认断亲书了。
钱和珠宝早都被舒糖收进空间了,剩下的都是大件家具,带不走,舒糖在屋里看了一圈,从卧室出来,徐西临正在调整走廊里一幅被弄乱的照片
——那是舒糖刚出生时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
注意到舒糖的视线,徐西临看过来,问:“照片要带走吗?”
“不了。”舒糖仰头看着照片,“她们应该更想待在这吧。”
“那行,鞠个躬回去了。”
没想到徐西临会提出这个要求,舒糖怔了一下。
徐西临看她:“看我干什么?吴婶不是说今天是回门的日子吗?”
常年在部队,徐西临鞠躬时,腰背绷得挺首。
起身,他走到客厅里准备去扶碰倒的家具。
“别弄了,”舒糖开口喊住他:“没离婚之前我又不会回来住,就这么放着吧。”
她说完,没去看徐西临的眼神,出门,去巷子口找了个换锁的。
“麻烦帮我换个锁,最结实防盗的那种。”
“好嘞。”换锁那人熟练地开始行动,这一片是富人区,他们手里有全京市最好的锁。
不到十五分钟弄完,舒糖付钱,锁门。
“走吧,回去吧。”
徐西临嗯了一声,去看舒糖,见她脸上没什么感伤的情绪,才去院子里拿车。
和来时候一样,也不一样。
看着倒退的街景,往日奢华的小洋楼在舒糖视野里渐渐缩小成一个小黑点,她心里叹了口气。
毕竟是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家,还真有点舍不得。
舒糖环着徐西临的腰,强行赶走这股情绪:“徐西临,我们是不是下个月就要出发了。”
“可能还会更早点,部队有任务。”
即使昨天晚上睡在同一张床上,两人也没有此刻这般挨得这么近,人一心情不好,就会有莫名的倾诉欲,舒糖看着视线里彻底看不到的房子缩影,收回目光。
“徐西临,你回来之前应该不知道自己要娶的人是我吧。”
骑车的人沉默了一瞬。
舒糖没在意:“你不知道,在这个家,好东西从来都是轮不上我的,其实我挺庆幸的,多亏舒怡突然闹着换亲,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书里,原主过的日子是看文字都窒息的程度,她说庆幸是真的,庆幸她有一个这么好的婆婆,庆幸徐西临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是一个抗事的男人。
舒糖看着骑车人宽厚的背影,打趣:”她要是不跟我换嫁,现在坐你后座的人就是她了。”
“不会。”徐西临声音有力且坚定。
舒糖没懂,疑惑:“你说什么?”
男人重复了一遍:“我说,不会。”
“我回来不是为了履行婚约,是为了退婚的,藏市路远苦寒,我没必要拉个小姑娘过去跟我一起受苦。”
“我不是小姑娘?”
徐西临眼眸一闪,嘴角轻轻一瞥:“你看着挺能吃苦的。”
舒糖心里那点无病呻吟的情绪彻底被噎没了。
生气道:“我说认真的。”
徐西临没配合她,笑声洒在风里:“谁知道呢,可能就是命中注定吧。”
命中注定他们俩要在那个巷子口相遇,命中注定这个把他电倒的人换嫁成了他的未婚妻。
人生第一次栽在一个女生手上,他当时只记住了舒糖那双机灵眼神。
没等查到她的身份,却又在街边撞见了。
第二次见面,她依旧在耍小聪明,这次是用药。
是个不吃亏的性子,他在马路对面看了全程,只觉得有趣。
“跟你结婚也不错。”徐西临沉默着,半晌后,用昨天她的话回应她。
舒糖哼了一声:“敷衍。”
蝉鸣混合着槐花香气弥漫在空中,两人骑着车拐出巷子口。
谁也没注意到马路对面的舒怡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