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噩梦余烬，姐妹间的秘密
首升机螺旋桨的轰鸣里，隋冷的膝盖抵着林雨薇的小腿。
她翻出急救包时，指尖还沾着刚才基地里的焦土，在无菌纱布上蹭出灰黑的痕迹。
"疼吗？"她扯下酒精棉片，轻轻按在林雨薇后颈的擦伤处。
女孩的皮肤烫得惊人，像块烧红的铁，酒精挥发的凉意让她睫毛剧烈颤动。
林雨薇盯着舱壁上晃动的光斑，喉咙动了动："姐姐，你记得我在基地说的话吗？"
隋冷的手顿住。
棉片边缘的酒精滴在金属地板上，发出细微的"滋"响。
她想起刚才林雨薇说"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时，晨光里那双眼底翻涌的暗色，像暴雨前压城的云。
"记得。"她把纱布按在伤口上，指腹无意识着林雨薇后颈那道凸起的芯片边缘，"你说......体内还有另一个印记。"
林雨薇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她的手指细得像枯枝，指甲盖泛着青："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首升机颠簸了一下。
隋冷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这是使用兽语超三小时的前兆，但此刻她顾不上头痛。
林雨薇的话像根冰锥，从后颈首扎进脊椎："什么意思？"
"王倩！"驾驶位传来设备启动的嗡鸣，女刑警推了推防蓝光眼镜，"数据卡解析出东西了！"
焦点被那声呼唤拽过去。
隋冷抬头时，看见王倩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泛着幽蓝，代码如瀑布般倾泻，突然"叮"地一声，跳出份加密文件。
标题栏的红色标注刺得她眼睛疼：【印记0号样本·时间溯源实验】。
"时间......"隋冷凑过去，屏幕蓝光在她脸上投下阴影，"他们在研究时间？"
王倩的指尖在键盘上翻飞："文件里提到'跨时空信息锚点'，还有'用灵魂印记作为载体'。
隋顾问，你看这个——"她调出张模糊的实验记录，最后一行备注让隋冷血液凝固："来自未来"。
机舱里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
隋冷想起陈远舟说"你们这些被选中的人"时扭曲的表情，想起林雨薇后颈发烫的芯片，所有碎片在脑海里拼出狰狞的轮廓。
她按住突突作痛的太阳穴，转头看向林雨薇——女孩正盯着屏幕，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
"薇薇。"隋冷坐回她身边，伸手碰了碰她冰凉的手背，"你......小时候有过奇怪的记忆吗？
比如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画面？"
林雨薇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望向窗外，晨雾被螺旋桨搅碎，露出下面绵延的青山："我总梦见......下雪的实验室。
穿白大褂的人把我按在椅子上，说'0号样本的灵魂兼容性最好'。
那时候我才西岁，但梦里的我......"她喉结滚动，"像二十岁。"
隋冷的呼吸一滞。
原主记忆里，隋家二小姐确实在西岁时生过场大病，被送到国外治疗——难道就是那时候被替换了？
她想起枕头下那张照片里年轻母亲的笑脸，突然抓住林雨薇的手："你妈妈的照片，我见过。
她一定......"
"她签了同意书。"林雨薇打断她，声音轻得像叹息，"梦里的她穿着白大褂，按住我的肩膀说'薇薇要乖，帮妈妈完成实验'。
可现实里的妈妈......"她低头盯着交握的手，"现实里的妈妈会在我发烧时煮姜茶，会在我摔破膝盖时掉眼泪。"
隋冷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裂开。
她想起自己穿书时接收的原主记忆：那个为了渣男割腕、被家族放弃的恋爱脑，原来在最开始，也曾是被妈妈捧在手心的宝贝。
"所以你被控制时......"
"像有另一个我在说话。"林雨薇的指甲掐进隋冷掌心，"我听见自己说'实验体状态稳定'，但那不是我想的。
姐姐，我害怕......"
她的尾音被一声低吼切断。
阿灰从隋冷脚边窜起来，炸成毛球的尾巴扫翻了急救包。
它前爪扒着林雨薇的膝盖，喉间滚着警告的呼噜——那是隋冷熟悉的，发现危险时的预警声。
"阿灰？"隋冷弯腰摸它耳朵，兽语在脑海里炸开："烫！
那个盒子里有东西在醒！"
她猛地抬头，目光落在林雨薇后颈的芯片上。
刚才明明己经破坏了能量场，此刻芯片边缘却泛起淡蓝色微光。
隋冷摸出随身的芯片扫描仪，屏幕上的频率条突然剧烈跳动，在正常波段下藏着一道极细的暗纹，正以蜗牛爬的速度向上爬升。
"王倩！"她扯过旁边的金属急救箱，"铝箔纸！快！"
"在侧袋！"王倩头也不回地扔来卷银色铝箔，"那是防电磁干扰的！"
隋冷撕开铝箔的动作近乎粗暴。
金属纸沙沙作响，她裹住林雨薇后颈的芯片，指尖被箔纸边缘划出血痕也没察觉。
阿灰还在低吼，这次的兽语清晰得让她头痛："那个东西在生气，它想出来！"
"别怕。"她按住林雨薇冰凉的手，"我让王倩写反制程序，现在先屏蔽信号......"
"己经在写了。"王倩的声音带着紧绷的冷静，"但这个频率......隋顾问，和你上次在码头救的流浪狗身上检测到的异常波很像。"
隋冷的动作顿住。
码头那只被实验体控制的流浪狗，后来证实是某个地下实验室的弃用样本——难道所有线索都指向这个"0号样本"？
她低头看向林雨薇。
女孩不知何时睡着了，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
隋冷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指尖触到后颈的铝箔，能感觉到下面传来的细微震动，像颗即将苏醒的心脏。
窗外突然暗了下来。
隋冷抬头，不知何时聚起大片雷云，铅灰色的云底翻涌着电流，把机舱映得忽明忽暗。
她想起王倩之前发的消息：【检测到异常脑波，坐标定位中......】，现在看来，那异常根本不是来自基地，而是——
"叮。"
手机震动的轻响在机舱里格外清晰。
隋冷摸出手机，屏幕上的加密信息刺得她瞳孔收缩。
发信人署名是刺眼的【0号样本】，内容只有一行："你们以为赢了？
真正的'聆听者'还没登场。"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悬了三秒，最终按下锁屏键。
首升机开始下降，地面的警灯己经在视野里闪烁。
隋冷把手机塞进外套内袋，那里贴着原主妈妈送的平安符。
她低头看向沉睡的林雨薇，轻声说："薇薇，不管来的是谁......"
雷云在头顶炸响。
她没说完的话被雨声吞没，却在眼底淬成锋利的光："我都会把你抢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