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碎第三十七个心魔宿主的喉骨时，天空正下着血雨。
那是个金丹期的魔修，两个时辰前还在酒楼里吹嘘自己如何虐杀了一整个村子的凡人。现在他的眼珠凸出眼眶，暗红的血沫从嘴角溢出，喉间发出"咯咯"的声响。
"别急。"我凑近他耳边轻声道，手指在他天灵盖上划出一道血痕，"很快就结束了。"
五指收拢的瞬间，一缕黑气从魔修七窍中溢出，在我掌心凝结成指甲大小的黑色晶体。这是心魔碎片——不，准确地说，是沾染了心魔气息的魂魄残渣。
真正的核心碎片，远比这精纯得多。
魔修的尸体软倒在地，我端详着手中新得的碎片，轻叹口气。三个月来，我走遍七州十三郡，猎杀了三十七个心魔宿主，收集的碎片却连一个完整的魂魄都拼凑不出来。
更别说找到萧澈的半点痕迹。
"这位......仙子？"一个颤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看见茶棚老板缩在灶台后，脸色惨白如纸。对了，这里还有个目击者。我歪头打量他，思考该用什么方法让他闭嘴。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老板"扑通"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求仙子饶命！"
我轻笑一声，随手弹出一粒金珠落在他面前："茶钱。"
走出茶棚时，血雨己经停了。我抬头看了看天色，决定在天黑前赶到下一个镇子。据说那里有个被心魔附体的剑修，一夜之间屠尽了自己满门。
刚走出三里地，林间突然传来打斗声。我本不想理会，但空气中飘来的一丝血腥气让我停下了脚步——那血里带着心魔的味道。
拨开灌木，我看到五六个修士正在围攻一个少年。少年约莫十七八岁年纪，银白长发，头顶一对毛茸茸的狼耳，此刻己被逼到悬崖边，身上伤痕累累。
妖族？
我眯起眼睛。更让我在意的是，那少年周身缠绕着若有若无的黑气——是心魔的气息，却又有些不同。
"把东西交出来！"为首的修士厉声道，"否则让你魂飞魄散！"
少年背靠悬崖，嘴角却挂着笑："有本事来拿啊。"
他说话时，我看到他舌尖闪过一道金光。有意思，居然把东西藏在那种地方。
修士们被激怒，同时出手。少年躲过前三道攻击，却被第西道剑气击中胸口，喷出一口鲜血。就在他即将坠崖的瞬间，我出手了。
青冥剑碎片从我袖中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光。五个修士的头颅同时飞起，剩下一个被剑气余波震飞，撞在树上昏死过去。
少年瞪大眼睛看着我，显然没想到会有人救他。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捏住他的下巴。
"吐出来。"我命令道。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但很快又变成无辜的神情："恩人说什么？我不明白......"
我懒得废话，首接掐住他的喉咙。少年脸色涨红，终于不得不张口，一枚金色莲子从他舌底滚落。
我接住莲子，瞳孔微缩——莲子上缠绕的心魔气息，比我之前收集的所有碎片加起来还要浓郁。
"这是哪来的？"我松开钳制，少年立刻咳嗽起来。
"咳咳......捡的。"他揉着喉咙，耳朵耷拉着，一副可怜相。
我冷笑："再撒谎就把你扔下去。"
少年眨眨眼，突然笑了："姐姐好凶啊。"他凑近一些，狼耳抖了抖，"不过我喜欢。"
我皱眉，正要推开他，却见他脸色突然一变，猛地将我扑倒。一道寒光擦着我们头顶飞过，钉入身后的树干——是那个昏迷的修士醒了，还想偷袭。
少年反应极快，捡起一块石头掷出，精准命中修士眉心。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了。
"现在姐姐欠我一条命了。"少年回头看我，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犬齿，"我叫白夜，姐姐怎么称呼？"
我站起身，拍掉衣服上的尘土："谁是你姐姐。"顿了顿，还是道，"阿芜。"
"阿芜姐姐。"白夜从善如流地叫道，尾巴欢快地摇着，"你要那莲子做什么？那东西邪门得很，碰了会做噩梦的。"
我掂了掂手中的金莲："与你无关。"
转身要走，衣袖却被拉住。白夜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受伤了，恩人不能见死不救吧？"
他确实伤得不轻，胸口那道剑伤再深一寸就会要命。我本想甩开他，却注意到他伤口渗出的血中带着极淡的金色——这是......
"跟上。"我改变主意，"敢拖后腿就丢下你。"
白夜眼睛一亮，尾巴摇得更欢了："保证不会！"
我们一前一后走在山路上，谁都没注意远处树梢上，一道青色身影静静伫立，目光复杂地注视着我们的背影。
墨临渊握紧手中的药囊，终究没有现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