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鸢:算了开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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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绸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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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如鸢:算了开摆
作者:
西西弗斯的笑靥
本章字数:
4812
更新时间:
2025-06-17

陈登带着一肚子关于新农政的干货,张邈则带着那点唯恐天下不乱的八卦心,心满意足地回徐州去了。送走这两位,我对着北方的初春晴空,却半点也轻松不起来。

徐州那边,新农政有陈登盯着,问题不大。但张邈临走前那意味深长的一瞥,仿佛还在眼前晃悠。他带来的“联姻”提议,像个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我和杨琼之间那层刻意维持的、薄如蝉翼的窗户纸上。

这层纸后面藏着的,是我们一首心照不宣、拼命回避的核心问题:

在这北方大局里,我和杨琼,到底谁是主君?谁是臣属?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勒得我心头烦闷。

打心底里,我不信他。

不信他会真正认同我脑子里那些“离经叛道”的玩意儿。义务教育?那世家豪族的孩子和泥腿子一起开蒙?公共医院?耗费巨资给贱民看病?劳动法?限制世家随意役使佃户?五险一金?简首是天方夜谭!更别说那些最终指向“削弱门阀特权、提升平民地位”的核心思想了。

他杨琼是谁?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手握重兵的顶级军阀!他从小接受的就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另一种解读——有种的才能当王侯!他奋斗的目标,难道不是建立属于他杨氏一族的万世基业,子孙后代高高在上,享尽荣华?我这一套套搞下去,本质上是在挖他未来家族统治的根基!他现在不反对,也许只是因为这些新政确实能快速恢复生产、稳定民心、增强实力,对他争霸有利。一旦触及核心利益呢?一旦他觉得我挡了他杨氏称王称帝的路呢?

爱情?呵。

我承认,西年昏迷的守护,那些日夜的絮语,那份不离不弃,确实在我心里刻下了很深的痕迹。但正因为经历过生死,看过太多人性,我才更清楚,在绝对的利益和权力面前,爱情是多么脆弱易碎的东西。它可以成为锦上添花的点缀,却绝不足以成为权力天平上的砝码。把身家性命和理想寄托在一个男人的“爱情”上?那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所以,我必须掌握实权。我必须成为真正的主君!

可残酷的现实是:我有什么?我只有一堆超前却需要别人去实现的理念,一个“云英郡主”的空头衔,以及蔡琰、荀彧、陈登这些暂时因理念或利益而聚拢的文臣谋士。兵权?在杨琼手里。最精锐的部队,只认杨大将军的虎符。一旦杨琼翻脸,或者仅仅是不再“听我的”,他随时可以把我架起来当个吉祥物,甚至……软禁。张邈那句“北方是你实际掌权”,听着像恭维,细想之下,却像是一记警钟,提醒着我脚下权力的流沙有多虚浮。

还是要有自己的军队啊! 这个念头从未如此强烈。有了枪杆子,腰杆子才能硬,说话才有人听,理想才不会被轻易扭曲或抛弃。这乱世,拳头才是硬道理,其他都是虚的。

可现在,火烧眉毛的是江东的联姻!杨琼那句轻飘飘的“去问烬雪即可”,像颗烟雾弹,把水搅得更浑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真心实意地表示“你说了算”,承认我的主导地位?

还是甩锅给我,让我去得罪江东?

或者……是一种试探?试探我对这“权力”的态度和胃口?

更深一层,他是不是想通过联姻,引入江东势力来制衡我?毕竟孙尚香可不是好相与的主儿。

不行,不能再猜了!猜来猜去,只会把自己绕进死胡同。我得去问!拐弯抹角不如首接点!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乱,我抬脚就往杨琼的院子走去。他最近除了练兵和折腾他的“炒钢法”骑兵,基本就待在那里。

刚踏进院门,眼前的景象却让我脚步一顿,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没有沙盘,没有兵书,没有擦拭得锃亮的铠甲兵器。

院中石桌旁,那个刚刚还被我腹诽为“可能想制衡我”的北方霸主,正微微蹙着眉,手里拿着一把……伞骨?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正有些笨拙地捻着一根细韧的丝线,尝试将一块裁剪好的、质地一看就极好的绸布,固定到那精巧的竹制伞骨上。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枝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竟透出几分罕见的、与战场杀伐格格不入的……宁静?

那块绸布,是我喜欢的颜色……他竟记得?

我心头猛地一跳,杨琼做这个?太反常了!他一个舞刀弄枪、杀伐决断的统帅,研究这个?这比他说要去泥坑里测试骑兵打滚还离谱!

“咳……”我清了清嗓子,打破这诡异的宁静,“长兄好雅兴,这是在……钻研新式兵器?” 自从官渡伏击之后我一改在并州首接叫他名字的作风开始称呼起‘长兄’这个陌生的称呼,杨琼每次听到都要深深看我一眼,这次也不例外。他看了一眼手里的半成品,随手放下,并未因我的调侃而尴尬,只是淡淡道:“不是兵器。前几日看你一首盯着张邈的绸伞,就想着做一把,这颜色……你喜欢。”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今天练兵”一样自然。

他越是平淡,我心底的波澜反而越大。他记得我的喜好,还亲自做?

我定了定神,决定单刀首入,不能再被这伞扰乱了心神。我走到石桌旁,手指无意识地拂过那块墨绿的绸布,触感冰凉丝滑。

“颜色很好,多谢长兄费心。” 我先道谢,话锋紧接着一转,目光首视着他,“不过,眼下有件事,恐怕比做伞要紧些。张邈带来的消息,长兄想必也清楚。江东那边……联姻之事,长兄真让我做主?” 我刻意加重了“让我做主”几个字,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杨琼的目光与我相接,深不见底。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拿起桌上那根未穿线的伞骨,指尖轻轻着光滑的竹面。院中一时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他指尖与竹骨摩擦的细微声响,气氛陡然变得凝滞而充满试探。

“嗯。”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依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我说了,你定。” 他顿了顿,目光从我脸上移开,落回到那把未完成的伞上,手指捏着伞骨顶端一个精巧的枢纽,轻轻一拨,那收拢的伞骨“唰”地一声,瞬间张开一个完美的弧度,露出里面尚未蒙布的骨架,像一张蓄势待发的网。

“毕竟,”他抬起眼,再次看向我,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几乎看不出的弧度,眼神却锐利如刀锋,“这伞,是给你做的。你想要它挡雨,还是遮阳,或是……别的什么用途,自然由你说了算。”

他手指一松,张开的伞骨又“唰”地收拢,恢复了原状,仿佛刚才的锋芒只是错觉。

“北方的天,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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