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峰,偏殿。
何时柒对着铜镜,轻轻擦过颈侧那一抹淡红。
他突然发现个华点。
“等等,这牙印位置……”他比划着角度,突然瞪大眼睛,“昨晚她明明是抱着他咬的,怎么印子朝上?除非……”
脑海中浮现慕轻雪后面又把他按在榻上的画面。
“我靠?”
他知道了!
“难道说......我才是被轻薄的那个?!”
但当时情况混乱,他也没在意。
“哎,这下好了,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摇摇头,随手扯了扯衣领,试图遮掩。
门外却传来柳莺慌慌张张的脚步声。
“何公子!不好了!”小丫鬟冲进来,气喘吁吁,“岳、岳长老带着执法堂的人往这边来了!”
他想起那个肌肉结扎的体修长老。
可能是觉得我把人家宗门的未来拐跑了,专门过来敲打我?
想到这,他随意的说:“来就来呗,我又没偷他家灵鸡。”
“不是啊!”柳莺急得首跺脚,“他们说你...说你玷污了慕师姐的清白!”
“噗——”
何时柒一口茶水喷出老远。
“谁玷污谁啊?!”他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牙印,“看清楚,我才是受害者好吗!”
柳莺凑近一看,顿时捂住小嘴:“天呐!慕师姐这么猛的吗!”
她带着一丝八卦的意味,眼睛扑灵扑灵:“何公子,难道你和师姐真的...”
“...?”
何时柒扶额。
这下更解释不清了。
寒霜殿前,剑拔弩张。
岳山负手而立,身后站着八名执法堂弟子,清一色的冷脸,活像来捉拿偷心贼的。
“何时柒!”岳山声如洪钟,“给老夫滚出来!”
殿门“吱呀”一声打开。
慕轻雪一袭素白长裙,银发高挽,冰魄剑悬于腰间,缓步而出。
“师叔,这寒霜峰巅的晨露尚未散尽,您便在此喧哗,可是觉得我峰上这千年玄冰不够冷冽?”
她素手轻拢鬓间霜雪,语气虽淡,却让周遭飘落的冰晶都凝滞半空。
那双映着极光的眸子扫过,连山巅呼啸的罡风都为之冻结。
岳山老脸一红,支吾道:“轻雪啊,这事你别管。那小子胆大包天,竟敢对你……”
“对我什么?”
“对你,呃......”
岳山说不下去了,眼神一个劲儿往她嘴唇上瞟。
有些红?
慕轻雪眸光骤然一冷,周身寒意凛然:“师叔莫非以为,我慕轻雪是那等任人轻薄的庸脂俗粉?”
“不是!但清融师兄明明看见——”
“瞧见什么了?”她步步紧逼,足下绽开朵朵冰莲,森寒之气凝成霜雾缭绕周身。
看着岳山闪烁的眼神,一股无名火突然窜上心头。
他们凭什么用那种眼神看何时柒?
好像他是什么登徒子......
明明是我...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掐灭。
剑修最重本心,做了就是做了,她又何须遮掩?
“瞧见我主动亲他?”
玉指间缠绕的冰凌随着怒意铮铮作响,整座大殿顷刻覆上三尺寒霜。
连何时柒刚踏出偏殿的脚都僵在了半空。
慕轻雪似有所感,蓦然转身,一双冰蓝眸子如寒冰般摄人心魄。
话说出口的瞬间,她看见何时柒僵在偏殿门口的模样,心里莫名涌起一丝快意。
原来让这个整天嬉皮笑脸的家伙吃瘪,竟是这般痛快。
她冷冷凝视着何时柒,朱唇轻启间吐出的字句仿佛带着森然寒气:“没错,是我咬的,有问题?”
何时柒:“......”
岳山:“......”
众弟子:“......”
一只乌鸦适时地从天空飞过,发出“嘎”的一声嘲笑。
半刻钟后,寒霜殿内。
慕轻雪端坐主位,面无表情地沏茶。
何时柒坐在下首,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个摆设。
岳山捧着茶盏,手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轻雪啊,你可是玄冰宗未来的希望,怎么能...”
“师叔。”慕轻雪打断他,“剑冢半月后开启,我需要静心准备。”
逐客令下得明明白白。
岳山叹了口气,转向何时柒:“小子,不管你用了什么手段——”
“岳长老。”何时柒神色陡然一凝,眸中似有剑芒吞吐,“以慕仙子那等孤傲绝尘的性子,您当真觉得......这世间有人能强迫于她?”
岳山闻言如遭雷殛,手中茶盏"咔"地裂开蛛网般的细纹。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那位白衣仙子仅凭一缕剑意便冻彻百里云海的模样,喉结不由得滚动两下。
“昨夜仙子道心失衡,魔念丛生,在下不过是助她镇压心魔罢了。”
何时柒轻抚颈间那道泛着青紫的齿痕,苦笑:“这便是她给的‘谢礼’。”
慕轻雪执盏的玉指蓦地一颤,盏中灵茶溅出三两点晶莹,在青玉案上绽开几朵剔透的花。
岳山眉头微蹙,眸光中闪过一丝狐疑:“小子,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何时柒并指立誓,指尖泛起一丝灵光,“若有一句虚言,在下甘受九霄雷劫!”
话音未落,天际骤然传来“轰隆”一声闷响,似有雷龙低吟!
三人同时转头望向窗外。
但见万里晴空,碧蓝如洗,哪有一丝雷云踪迹。
卧槽?
天道你别吓我啊!
我乐于助人,喜好养生,蓝星三好青年!
就连老...过马路,都是我骑着......
三岁小孩的棒棒糖,我都会帮他先尝尝味!
何时柒心中汗颜,尴尬一笑:“......巧合,绝对是巧合!”
慕轻雪忽然起身:“师叔若无事,请回吧。”
岳山欲言又止,最终摇头离去。
赶走岳山后,殿内只剩他们二人。
慕轻雪故意不去看何时柒,专注地沏茶。
可越是刻意回避,越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在自己身上流连。
他一定在得意。
茶汤注入杯盏的声音格外清脆,就像她此刻紊乱的心跳。
昨夜零星的记忆不断闪回,自己是如何拽住他的衣领,如何咬上那截修长的脖颈......
“你刚才说,昨夜只是帮我镇压心魔?”
何时柒后背抵上门板,干笑:“不然呢?”
“那这个又作何解释?”
她指尖轻点自己唇瓣,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冷声道,“我记得有人趁我神志不清时,偷亲了我。”
何时柒内心是崩溃的,昨晚是谁抱着他足足啃了将近20分钟!!
要不是他水性好,恐怕要憋死!
女人!
你昨晚按着我啃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她突然转身逼问,看着对方目瞪口呆的样子,心里那团乱麻反而解开了几分。
何时柒瞪大眼睛:“天地良心!明明是仙子你先动口的!”
“证据呢?”
“我脖子上的牙印不就是...”
话未说完,慕轻雪突然欺身而上,纤纤玉手一把攥住他的衣领。
两人距离骤然拉近,鼻尖几乎相触,她身上清冷的幽香瞬间将他笼罩。
“何时柒。”她朱唇轻启,温热的吐息似有若无地拂过他的唇畔,“你可知晓......”
那柄泛着寒光的冰魄剑己然抵住他的后腰,锋锐的剑气刺得他肌肤生疼。
冰魄剑抵上他后腰时,她清晰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度。
这个总是游刃有余的男人,此刻肌肉绷得死紧。
何时柒此刻忽然福至心灵。
“等等…这姿势…莫非她想再咬一次?”
剑尖顺着脊线缓缓上移,最终停在命门要穴。
“撒谎之人......”她眼波流转,嗓音却比剑锋更冷,“会有什么下场?”
说这话时,她故意又凑近几分,如愿以偿地看到他喉结滚动。
原来......
掌控主动权的感觉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