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浩撞开会展中心机房的铁门，暴雨砸在玻璃幕墙上噼啪作响。李晓彤的翡翠项链突然绷断，碎片迸到他手背划出三厘米长的口子，渗出的血珠滴在键盘上。
三天前在联交所缴获的芯片还在证物袋里，此刻在暴雨中微微发烫。
临时搭建的机房弥漫着焦糊味，十二台彭博终端在潮湿空气里滋滋作响。雨水顺着帆布顶棚的裂缝浇在服务器阵列上，浸湿的香港回归海报黏着“三号备用电源”的警示单。穿胶鞋的工程师老陈正用扳手砸配电箱，安全帽上的矿灯晃得人眼花。
“台风路径被人改过！”李晓彤抹掉脸上的雨水，检测仪对准天花板钢架，“量子基金在烟花控制台做了手脚！”她的卡其工装裤右膝磨破，伤口沾着铁锈。
周浩掀开地板检修口，积水漫进军靴。李晓彤突然抓住他的武装带：“别动！”她扯开泡发的电路板，的铜线在积水里炸出蓝光，“先断总闸……”
话没说完，周浩拦腰抱起她急退。两人撞在服务器机柜上，李晓彤的后背压到删除键，终端屏幕突然跳出乱码。
“接消防水泵！”周浩单手拨弄青铜算盘，右手仍护着李晓彤腰侧。老陈骂咧咧扯来消防水管，滋水声里乱码重新排列成期货数据。
李晓彤摸出烫金请柬：“封皮夹层有问题！”老陈用螺丝刀挑开内衬，露出脑机接口设计图。周浩盯着太阳穴位置的标注点：“想在查尔斯王子身上装这玩意？”
“英国佬当年用鸦片敲开海关，现在用芯片搞金融战。”老陈吐掉嘴里的雨水，“我们防台风要堆沙包，他们防风险用区块链。”
烟花控制台突然爆出电火花。李晓彤猛推周浩肩膀，自己却被电弧扫中小腿。周浩撕开衬衣下摆给她包扎，手指碰到皮肤时抖得系不成结。李晓彤倒吸冷气：“防冻剂结晶！浦东隧道那批货的残留物。”
摄影记者老王在门外跳脚：“暴雨把红毯浇成烂泥塘！”他的尼康相机泡在积水里，胶卷盒漂到李晓彤脚边。周浩捞起来看，1997年6月30日的标签被水浸模糊。
查尔斯王子开始演说时，李晓彤突然揪住周浩领带：“看背景板！”米字旗投影闪过模糊人影，像是失踪的露西。周浩摸出青铜匣对准光源，匣面温度突然飙升。
第一朵烟花炸响时，所有终端恢复数据流。周浩盯着白银K线图：“暴雨算法启动了！”李晓彤从水里捞起烧焦的请柬残片，泰铢符号“?”在电路图里若隐若现。
老陈拧着滴水的裤腿：“用青铜算盘解码，你个疯子！”周浩甩着算盘上的水珠，余光瞥见李晓彤在揉腿：“老祖宗传下来的防水法子，比微软的纳米涂层靠谱。”
李晓彤突然拽过他左手，用手帕按住渗血的伤口：“翡翠碎里有毒。”她撕开衬衫内衬，纱布带着体温缠上他手腕，“和灵隐寺香灰里的化学成分相同。”
周浩走出会展中心，暴雨冲刷着维港霓虹。李晓彤的翡翠碎片在积水里反光，拼出曼谷银行大楼轮廓。老王的闪光灯亮起瞬间，最后一朵烟花炸出泰铢符号，正吞噬白银K线的最后支撑位。
李晓彤瘸着腿跟上：“青铜匣没进水吧？”
“裹了三层油纸。”周浩掏出匣子，雨水在表面汇成细流，“该去见见那位‘暹罗湾老朋友’了。”
老王递来即拍得照片。周浩弯腰捡碎片的侧影后，烟花残光里藏着半张人脸——耳垂挂着和李晓彤同款的翡翠耳钉。照片边缘露出半截泰文日历，7月2日的数字被红圈标注。
在临时救护站，护士处理伤口时发现异常：“你伤口里的晶体……”李晓彤用镊子夹起闪光的颗粒，“是微软园区排水管的结晶物。”她翻开检测报告，上周在油库采集的样本里有相同成分。
周浩拨通曼谷长途，听筒里传来诵经声。报关员老张在码头大喊：“你寄来的翡翠碎片验过了，和暹罗湾走私船上的……”通话突然中断，背景里的爆炸声和烟花轰鸣如出一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