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牛蹄子还大!‘’
队伍瞬间骚动起来。
"老虎?"
"这荒郊野外的,怎么会有老虎?"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风千千趁机溜回杨氏怀里,小手拍了拍胸口。
她的读心术捕捉到林间深处传来大白沉稳的思绪:"放心,都处理干净了。"
【大白真聪明!知道把刘二的尸体处理掉!】
她偷偷看了眼君凛,发现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张霸阴沉着脸,显然不信:"放屁!这地方哪来的老虎?"
他用鞭子挑起布条,却在看到上面几根白色毛发时,脸色瞬间变得难看,那些毛发在晨光中泛光泽,与寻常山猫的灰毛截然不同。
风千千悄悄拉了拉杨氏的袖子,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娘亲,我怕老虎……"
她往杨氏身后缩了缩,肩膀微微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张霸冷哼一声,终于挥了挥手:"行了!刘二自己倒霉,碰上野兽,怨不得别人!"
他转身走向队伍前方时,故意用鞭子抽了下最近的树干,"都给我走快点!今天必须赶到青石镇!"
风千千偷偷松了口气,冲君凛眨了眨眼。
君凛唇角微勾,用只有两人能看见的动作,轻轻碰了碰腰间——那里原本藏着手枪的位置,此刻空无一物。
~~~~~~
晌午时分,队伍在一处溪边休整。溪水在鹅卵石间潺潺流动,倒映着头顶毒辣的日头。
风千千蹲在溪水旁,假装洗手,实则偷偷从空间里取出一把野果,塞进袖子里。
灵泉滋养过的野果泛着的光泽,熟透的莓果甚至渗出几滴甜美的汁水,沾湿了她的袖口。
"千千。"
君凛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声音低柔得像溪水。他的囚衣下摆还在滴水,显然刚洗过伤口。
风千千吓了一跳,差点把野果掉进水里。她赶紧转身,竖起食指抵在唇前:"嘘——"
只见她的腮帮子还鼓鼓囊囊地含着一颗草莓。
君凛挑眉,配合地压低声音:"偷藏吃的?"
他瞥见她袖口的汁水痕迹,嘴角忍不住上扬。
阳光穿过树叶间隙,在他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斑驳光影,受伤的肩胛处还在隐隐作痛,却被眼前的小机灵鬼逗得心情微暖。
风千千点点头,从袖子里摸出一颗红艳艳的野果,踮起脚尖,眼睛亮晶晶的,鼻尖还沾着水珠。
她把野果递到他嘴边:"给你!"
君凛低头,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水在口中爆开,混着小女孩指尖淡淡的灵泉清香。
"好吃吗?"风千千眼睛亮晶晶的,期待地看着他。
君凛轻笑:"嗯,很甜。"
他故意咬得汁水西溢,溅在风千千鼻尖上,惹得她"呀"地叫了一声,慌忙用手背去擦。
风千千开心地眯起眼,又掏出一把野果塞进他手里,她的小手被野果汁染得通红,却笑得灿烂:"这些给爹爹和哥哥们!"
君凛眸光微柔,揉了揉她的发顶:"好。"
他正要转身,却突然听到一阵嘈杂声——
"头儿!有发现!"
黑熊手里举着一块铁牌,兴冲冲地跑过来,泥浆溅了他满脸:"在溪边捡到的!"
只见铁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上面镇北王府的狼头图腾栩栩如生。
风千千定睛一看,瞬间僵住——那是……镇北王府的令牌!
她感觉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君凛眸色一沉,受伤的肩胛处突然抽痛,他不着痕迹地挡在她身前,囚衣下的手己悄悄摸到腰间的短刃。
张霸接过令牌,冷笑一声:"好啊……私藏兵器,还有联络外敌的令牌……"
他把玩着令牌,锋利的边缘在掌心划出一道血痕,"世子爷,您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他的目光像毒蛇信子,在君凛和镇北王王之间游移。
风千千心跳如鼓,小手死死攥住君凛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这、这是……"
君凛却神色不变,淡淡道:"一块破铁片而己,张头儿何必大惊小怪?"
他的声音沉稳如旧,却在袖口下悄悄握住风千千冰凉的小手,用拇指轻轻她的手背。
张霸狞笑,将令牌狠狠砸在君凛胸口, "破铁片?这可是镇北王府的令牌!见令牌如见王爷!"
他猛地挥手:"给我搜!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藏了多少东西!"
官差们再次扑上来,风家众人被铁链拉得东倒西歪。风千千急得眼眶发红,脑海中飞速思考对策。
突然,她眼睛一亮——从地上捡一块棱角分明的鹅卵石!
趁着众人不注意,她悄悄用力扔向远处的树丛。"砰!"石头砸在树干上,发出一声闷响。
"谁?!"张霸猛地转头,手按在刀柄上。
风千千立刻指着树丛,声音颤抖得恰到好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惊慌道:"老、老虎!刚刚有黑影一闪而过!"
众人瞬间骚动起来。
"老虎?"
"在哪?"
女眷们的尖叫声、铁链的哗啦声混作一团。
张霸脸色一变,顾不得搜查,厉声喝道:"都给我集合!快走!"
他挥舞着鞭子驱赶众人,自己却最后一个后退,警惕地盯着树林。
趁着混乱,君凛迅速将令牌踢进溪水里,铁牌在鹅卵石间翻了个身,很快被水流吞没。
他拉着风千千退回队伍中,掌心的温度透过相握的手,传递着无声的安心。
风千千偷偷松了口气,冲君凛眨了眨眼。
君凛捏了捏她的小手,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带着野莓的酸甜:"小机灵鬼。"
风千千得意地嘴角,心里美滋滋的——【哼,想抓凛哥哥?没门!】
她偷偷摸了摸藏在怀里的灵泉野果,准备晚上再悄悄分给受伤的君凛。
暮色如浓稠的血墨,缓缓浸透了天际。
流放队伍停驻在一座荒弃驿站前,残破的匾额歪斜着挂在门框上,"临风驿"三个字被风雨剥蚀得只剩"临"字的半边。
几只乌鸦扑棱着翅膀掠过屋檐,枯枝般的爪子刮过腐烂的木梁,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官道上扬起的沙尘裹着马粪味,与驿站内弥漫的腐木气息混作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