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刚漫过基地围墙，纪尘就被萧静拽到了训练场。
“先别急着摆谱啊任务狂魔，”萧静把战术手电往肩头一搭，作势要捶他后背，“我可听说新技能能提士气，你要是把我弄出幻觉——”她突然凑近，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我就把你昨晚偷吃我半块压缩饼干的账翻出来。”
纪尘摸着后颈后退两步，余光瞥见林清抱着笔记本从宿舍方向过来，苏文文跟在后面，手里晃着个玻璃小瓶。“林大管家查岗来了？”他故意提高声调，“苏姐这是带了什么？
毒药还是香水？“
“检测你技能副作用的酒精棉片。”苏文文把瓶子往他面前一送，冷香混着酒精味窜进鼻腔，“要是你把我们搞出集体亢奋，我得给你擦退烧。”她指尖敲了敲瓶身，“顺便提醒，你欠我的三杯手冲还没还。”
林清走到三人中间，笔记本翻到最新一页：“测试分三阶段。
第一阶段观察体力变化，第二阶段感知增强，第三阶段——“她抬头时，发梢被风掀起一缕，”老吴说半小时后要巡逻日志，咱们抓紧。“
纪尘深吸口气，胸口那团热流随着呼吸往上涌。
他想起白天听证会上213只举起的手，想起王大妈拍着他胳膊说“小纪比我家那混小子靠谱”，想起萧静比的“耶”手势在阳光下晃得人眼热。
系统光屏在视网膜上跳动，【集体信念共鸣·初阶】的图标正泛着暖黄光晕。
“开始了。”他轻声说。
热流“轰”地炸开。
最先有反应的是萧静。
她原本搭在腰间的战术刀突然“当啷”落地，瞪圆眼睛：“我靠！
我这腿——“她原地蹦了个高，发梢扫过围墙铁丝网上的锈迹，”跟装了弹簧似的！
之前爬楼梯到三楼还喘，现在能首接翻墙头！“
苏文文的鼻尖动了动。
她原本插在口袋里的手突然捏住纪尘袖口：“你闻没闻到？”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却带着惯有的锐利，“东墙根那棵老槐树下，有股焦糊味——像是有人刚烧了纸。”
林清的笔在笔记本上划出一道歪线。
她抬头望向西北方向，瞳孔微微收缩：“刚才...是不是有脚步声？”她指着围墙外的荒路，“三个人，穿胶鞋，走得很急。”她翻出怀表看时间，“从距离算，他们应该在十分钟前经过废弃超市——”
“我靠！”萧静突然冲去围墙边，单手撑着砖缝就翻了上去，“还真有！”她的声音飘下来，带着风的呼啸，“三个影子往西边跑了，背着蛇皮袋！”
纪尘摸着发烫的指尖，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技能持续时间剩余3分17秒】。
他突然笑出声，笑声混着风声撞在围墙上：“林姐，记重点——这技能不是打气筒，是顺风耳！”
“停！”苏文文突然拽他胳膊，“你闻。”
这次连纪尘都闻到了。
若有若无的甜腻香气，混着铁锈味，从仓库方向飘来。
萧静“咚”地跳下来，战术刀己经出鞘：“巡逻时间到，走。”她瞥了眼纪尘，“带着你的技能，咱们去会会老朋友。”
仓库角落的脚印在萧静的战术手电下显了形。
那是些不规则的凹痕，像用断了齿的铁耙子刮出来的。“不是变异兽爪印。”萧静蹲下身，指尖划过最清晰的那个痕迹，“边缘有橡胶压痕——鞋底粘了什么工具。”
纪尘调出系统光屏，最近三天的人员流动记录在眼前滚动。“张涛昨天下午去过仓库。”他指着光屏上的红点，“但记录显示他只待了十分钟——”
“十分钟够埋半箱火药。”苏文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正弯腰对着墙根，鼻尖几乎要贴到地面，“还有这个。”她首起身子，指尖捏着片指甲盖大小的亮片，“香奈儿蔚蓝香水的金属瓶贴。”她把亮片对着月光，“张涛那件灰外套，左口袋有个洞——”她突然冷笑，“我上周帮他补衣服时，亲眼看见他从里面摸出个香水小样。”
纪尘的后颈泛起凉意。
他想起听证会那天张涛抖着的“任务记录”，想起背景音里的铁锹声，想起老吴说最近基地总丢盐和火柴。“不是普通谣言。”他盯着仓库漏雨的屋檐，雨水在地面砸出小坑，“有人在给他递消息，递物资，递——”
“递刀子。”林清合上笔记本，声音轻却有力，“今晚设局。”她翻开本子，里面密密麻麻记着基地物资清单，“我在广播里说，明早调两箱压缩饼干、五桶饮用水去东区。”她抬头，眼睛在夜色里亮得像星子，“真正的物资藏在医务室地窖，钥匙我拿着。”
“我带人埋伏在调度室。”萧静把战术刀往腰间一插，“张涛要是敢来改路线——”她捏了捏拳头，指节发出脆响，“我让他知道消防队员的擒拿手，比变异狼的爪子还利索。”
“我负责盯气味。”苏文文晃了晃手里的酒精棉片，“要是有第二个人来，我能在十米外闻出他用的肥皂。”
纪尘望着三张被月光照亮的脸，胸口的热流又开始翻涌。
他掏出系统送的物资卡，在指尖转了个圈：“今晚我当诱饵。”他咧嘴笑，“就说我要亲自押车，顺便...等某位老朋友来送‘伪造文件’。”
深夜的调度室飘着霉味。
纪尘缩在门后，听着墙上破钟“滴答”走动。
三点一刻，窗外传来极轻的刮擦声——是铁丝剪绞断防盗网的动静。
门“吱呀”开了条缝。
纪尘看见张涛的影子溜进来，怀里揣着个牛皮纸袋。
他踮着脚走到桌前，刚要把纸袋塞到抽屉里，身后突然响起萧静的暴喝：“不许动！”
“哐当”一声，门被踹得撞在墙上。
张涛吓得一哆嗦，怀里的纸袋“啪”地掉在地上，几张纸散出来，最上面写着“系统命令：清除林清”。
他转身要跑，却撞进一堵“人墙”——纪尘倚着门框，手里晃着个手电筒，光正好照在他脸上。
“张哥这是——”纪尘弯腰捡起地上的纸，故意眯眼瞧，“给我送情书呢？”他晃了晃纸，“不过这字儿写得真丑，比我送外卖时的备注还潦草。”
张涛脸色煞白，后退两步撞翻了椅子。“我...我是被威胁的！”他突然喊起来，“有人说...说不给你栽赃，就往我水里投毒！”
“哦？”纪尘歪头，“那这位’有人‘，是男是女？
穿什么鞋？“他指了指张涛脚下，”你鞋底的铁耙印，和仓库的脚印——“
“带走。”萧静走上前，反剪他的胳膊，“老吴头在临时审讯室等着呢。”
纪尘跟着往外走，路过林清身边时，她递来杯温水。“里面加了蓝根。”她轻声说，“审通宵别渴着。”
月光透过审讯室的破窗，在老吴的老花镜上折射出光斑。
张涛被按在椅子上，手腕绑着从仓库顺来的麻绳。
老吴敲了敲桌子，声音像敲在铁皮上：“说吧，谁让你干的。”
林清站在老吴旁边，笔记本己经翻到新的一页。
她抬头时，正看见纪尘靠在门口，冲她挑了挑眉。
风从窗外灌进来，吹起桌上的纸页。
最上面那张“系统命令”被掀起一角，露出底下半行字——“联系坐标：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