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炽灯在头顶滋滋作响,键盘缝隙里还卡着今早没吃完的面包屑。我盯着电脑右下角12:03的数字,机械地敲击着键盘,茶水间传来保洁阿姨拖地的哗啦声,混着打印机吐出纸张的簌簌响,成了我加班生涯最熟悉的白噪音。
突然,整栋写字楼陷入黑暗。应急灯亮起的红光里,插座迸发的电火花像窜动的毒蛇,我下意识伸手去拔电源线,指尖刚触到冰凉的塑料壳,剧烈的刺痛就从指尖炸开。
“救......”喉咙里挤出半声求救,整个人己经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再睁眼时,眼前晃动着青灰色的飞檐翘角。潮湿的石板路浸着水渍,远处传来马蹄踏碎积水的脆响。我挣扎着坐起来,后脑勺撞上冰凉的石柱,疼得倒抽冷气——这不是我的出租屋,甚至不是我熟悉的任何一个地方。
“什么人!”
寒光闪过,三把长剑抵住我的咽喉。我抬头,正对上蒙挚那张线条刚硬的脸。他身着玄色劲装,腰间玉佩随着动作轻晃,正是电视剧《琅琊榜》里那个禁军大统领的经典造型。
“我......我是过路的......”喉结在剑锋下滚动,后背冷汗浸透里衣。记忆如潮水翻涌,昨夜我明明在追这部剧的大结局,此刻却置身于开篇梅长苏进京的场景。
“谎话说得倒快。”蒙挚眯起眼睛,剑尖刺破我脖颈皮肤,“誉王殿下的生辰宴,怎么会有闲人出现在宫墙西侧?”
生辰宴?宫墙西侧?我的大脑疯狂运转,剧情里确实有刺客试图从这里潜入,被蒙挚当场擒获。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裤腰,我脱口而出:“梅长苏!他马上要进京了!”
空气瞬间凝固。蒙挚的瞳孔猛地收缩,长剑“当啷”落地:“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我死死攥住潮湿的衣襟,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原著里梅长苏化名苏哲进京时,蒙挚是唯一知晓他真实身份的人。如果此刻能证明自己知道梅长苏,或许能捡回一条命。
“三个月前,有个白衣公子在江左盟门口......”我强迫自己回忆剧情细节,“他说要进京搅弄风云,还让我......让我在必要时传递消息。”
蒙挚的手掌重重扣在我肩头,铁甲的寒意透过布料渗进皮肤:“跟我走。”
穿过九曲回廊时,我数着脚下的青石板。第三十七块石板有个缺口,和剧里一模一样。这个认知让我胃部翻涌,首到被推进一间挂满玄色帷幕的屋子,看到端坐案前的誉王,才惊觉自己又踏入了更大的危机。
“就是此人?”誉王转动着羊脂玉扳指,丹凤眼扫过我狼狈的模样,“蒙统领说,你知晓麒麟才子的行踪?”
我扑通跪下,膝盖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剧里誉王多疑狠辣,此刻稍有不慎,恐怕就要横尸当场。“殿下,小人本是江左盟外的书商......”我压低声音,模仿市井小民的怯懦腔调,“那公子给了我这个。”
从怀中摸出半块刻着梅字的木牌——这是今早出门时随手塞进兜里的书签,此刻竟成了救命符。誉王接过木牌反复端详,烛火在他脸上投下诡谲的阴影:“你既为他传递消息,可知他何时进京?又为何选我?”
“七日后,金陵城朱雀桥。”我咬了咬牙,将剧情和盘托出,“他说殿下礼贤下士,心怀天下......”
话音未落,誉王突然掀翻案几。杯盏碎裂的声响里,他揪住我的衣领:“大胆狂徒!竟敢拿这些鬼话糊弄本王!来人,拖下去杖毙!”
我被按在地上,后脑重重磕在青砖上。剧烈的疼痛中,突然想起剧里誉王最厌恶别人揣测他的心思。冷汗混着血珠滴在地面,我挣扎着喊道:“殿下!小人还有个口信!”
“且慢。”誉王抬手示意,靴尖挑起我的下巴,“若有半句虚言,本王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个能救命的秘密:“他说......滑族的玲珑公主,是您的生母。”
死寂。
誉王的瞳孔猛地收缩,指尖深深掐进我的脸颊。我疼得几乎昏厥,却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呜咽。这个连皇后都不知道的秘密,是我唯一的筹码。
“带下去,严加看管。”誉王甩袖转身,声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匕首,“若七日后朱雀桥不见麒麟才子,本王要你全族陪葬。”
被拖出屋子时,我望着天上那轮陌生的月亮,终于后知后觉地颤抖起来。这不是梦,我真的穿越进了《琅琊榜》的世界,还莫名其妙成了誉王手中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