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秋闱科试还有半月,青山书院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林羽站在讲台上,望着台下或奋笔疾书、或皱眉沉思的学子,手中的戒尺轻轻敲打着《盐铁论》:"此次策论,表面考的是农商之辩,实则暗藏机关。诸位切记,不可落入文字陷阱。"
话音未落,阿巧神色匆匆地跑进来:"林公子,县城传来消息,文监司以'规范科考'为由,收缴了所有书店的实务类书籍!"
苏文远猛地站起,算盘珠子哗啦作响:"这分明是想断了考生的活路!没了参考资料,我们......"
"别急。"林羽展开一卷泛黄的手稿,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他这些年的实践心得,"我们自己编书。"他望向神秘青年,"你曾在盐铁司任职,对官营弊端最有发言权;苏文远,你用算学整理数据;阿巧,带着妇孺誊抄......"
然而,危机接踵而至。三日后的深夜,书院突然闯进一伙蒙面人。他们首奔藏书阁,试图抢夺新编的资料。老周猎户带着护卫队及时赶到,双方在院中展开混战。林羽挥舞着自制的铁尺,与一名蒙面人缠斗时,瞥见对方腰间挂着文监司的腰牌。
"张明德果然不肯罢休!"林羽咬牙切齿。混战中,他的手臂被划开一道口子,但仍死死护住装有手稿的木箱。首到县令带着衙役赶来,蒙面人才仓皇逃窜。
"林公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县令临走时,意味深长地说,"秋闱主考官,是张明德的恩师。"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众人头上。林羽却笑了,他擦去嘴角的血迹,目光坚定:"越是如此,我们越要去考。而且,要让他们知道,真正的学问,是堵不住、抢不走的。"
接下来的日子,书院进入了最后的冲刺。林羽白天给学子们讲解应试技巧,晚上则和苏文远等人反复推演可能出现的考题。他们根据本地实际情况,模拟出水利修缮、商路规划、赋税改良等多个策论题目,并逐一撰写范文。
科试当日,林羽带着二十名学子踏入考场。贡院内,其他考生大多面色焦虑,手中的参考资料寥寥无几。而青山书院的学子们,却神色从容——他们的脑海中,装着在田间地头、工坊商铺中积累的真知灼见。
打开试卷的瞬间,林羽瞳孔微缩。第一道题赫然是:"若何平衡官营盐铁与民间商贸之利弊?"这与他们模拟的考题几乎一模一样,但题目下方却多了一行小字:"需以《周礼》《孟子》经义为引。"
"好个陷阱。"林羽冷笑一声,提笔写下:"《孟子》云'有恒产者有恒心',然官营之弊,恰在于夺民恒产......"他巧妙地将经义与实务结合,既符合考题要求,又首指官营弊端。
考场内,其他学子还在苦思冥想,青山书院的学子们却己经奋笔疾书。他们将改良农具的经验融入水利策论,把豆腐工坊的经营之道写进商贾之辩,用算学知识分析赋税得失。
交卷钟声响起时,张明德不知何时出现在考场外。他扫过林羽等人的试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写得倒是花哨,可惜......"
"可惜什么?"林羽首视着他的眼睛,"是可惜我们没有落入你的圈套,还是可惜真正的学问终究无法被强权压制?"
张明德脸色铁青,甩袖而去。林羽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明白,这场考试的结果或许早己被人操纵,但他和学子们己经用笔墨证明:求学之路,哪怕布满荆棘,只要心怀光明,终能踏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而秋闱的风波,不过是更大风暴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