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悟推开他的手,没接他们的话,他不需要跟陌生人自证清白,翻了下包,看到钱票没少,将拉链拉上:“如果我包里发现丢了什么东西,我会首接叫乘警。”
“好了好了毛毛,我错了,我就拿了包子,没动你东西。我们坐下聊聊天吧,一晚上没睡,累死了。你的床让我躺一下吧。”葛红梅懂得审时度势,适当的低头。笑眯眯的说完不等沈听悟说话爬到沈听悟的床上躺下。
她确实很累了,从不知道坐长途火车那么累,屁股都僵了,一夜坐下来根本没怎么睡,硬座车厢打嗝放屁的什么都有,气味又难闻,躺下的一瞬间,感觉浑身都舒展了,两个地方真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葛红梅躺下没一会儿,轻轻打起了鼾。
“小同志,你这姐姐对你可真好啊,把卧铺让你睡,人啊,要懂得感恩。”最上铺的中年妇女探头教育沈听悟。从上面爬下来,端着牙刷杯朝走廊尽头走去,一边走一边还摇着头说着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苦都吃不了。
沈听悟安慰一旁受惊鸟的宋薇:“没事了,你先去洗漱吧,行李我看着。”
宋薇赶紧点点头拿着东西走了,还不忘帮沈听悟的水壶拿上。
不管怎么样,吃饭最重要,再怎么也不能亏待自己的胃。
肉包被葛红梅吃了一个,只剩一个了,沈听悟喝了点热水,就着辣椒酱吃了一个肉包,一个馒头两个水煮蛋,早餐不可谓不丰富。
齐向阳带的也是炒米粉跟馒头,沈听悟吃的香,辣椒酱里的肉粒颗颗分明,散发着特有的油香,他早餐吃了两馒头,不饿,但缺少油水,口水还是不断的在嘴里分泌。
沈听悟丝毫没有要请他吃的意思,他也拉不下脸,没话找话:“听悟,以前从来没见你吃过辣,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沈听悟将最后一口白煮蛋塞到嘴里,又喝了口温水顺了顺,冷淡的嗯了一声。
齐向阳不停的没话找话,葛红梅鼾声如雷,吃完早饭没一会儿宋薇洗漱完回来还打了一壶热水回来。
沈听悟赶紧接过水壶放下,把辣椒酱推过去打开:“东西你帮我看着点,我出去下,马上回来。辣椒酱你别客气,就着馒头很香。”
宋薇连忙摇手,宋维序不知道去哪儿了,她声音又是小的可怜:“不用不用,你太客气了。东西我帮你看着。”
沈听悟把装着辣椒酱的罐头瓶推过去:“别客气,一路上还要很多天,我们互相照应。”
宋薇才勉为其难的接过来。
“你要去哪儿?我陪你去吧,一个女孩子不安全。”齐向阳关心道。
“我去卫生间你也要跟吗?”沈听悟甩下一句就朝车厢尽头走去,找到乘务长,给她看了自己的车票,说明了自己床铺被别人占了,劝不走,让她帮帮忙。
乘务长什么人没见过,买了硬座票偷偷来卧铺车厢就餐车厢睡觉的,胡搅蛮缠的,觉得硬座车厢人挤来卧铺车厢过道坐着不走的,什么人都有。
叫了个乘务警,跟着沈听悟来了她所在的13号卧铺车厢。
齐向阳见沈听悟回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人,不可置信的眼睛睁大看着她,不明白她想干什么。
“就是他,还有床上那个。”
“同志你好,请出示下你的车票跟介绍信。”男乘警朝着齐向阳敬了个礼,表情严肃。
齐向阳赶紧摸身上的车票跟介绍信:“同志,我们是北上的知青,可不是什么坏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们只是例行检查,不用紧张。”乘警同志接过他的车票介绍信认真翻阅。
女乘务长去摇床上的葛红梅。
葛红梅刚睡着没一会儿,就被摇醒,嘴里骂骂咧咧的睁开眼就看到穿着制服的,瞌睡瞬间就醒了。
制服对于每个国人而言都是严肃让人敬畏的。
“怎,怎么了?”葛红梅坐起来。
“同志,请你下来,把你车票跟介绍信给我看下。”乘务长退后两步。
“沈听悟,你叫人家警察同志来干什么?”齐向阳怒目圆瞪,不知道她发什么神经。
男乘警同志检查完资料没问题,将车票跟介绍信还给齐向阳,表情严肃:“同志,你是6车厢的,跑到13车厢来干什么?硬座不允许串到卧铺车厢,请你遵守规章制度配合我们管理,尽快回到你自己的车厢位置上去。”
“好的,好的乘警同志。我们就是来看看沈同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爷爷去世前托我好好照顾她,谁知道她这么不懂事,不声不吭把你们喊来了。”
男乘警看了眼了沈听悟,眼里有疑惑,不赞同,没有发表评论。
女乘务长检查完葛红梅的身份资料,确认没问题,让他们赶紧回去,如果要在这里睡觉,就要补卧铺的票。
葛红梅大喊冤枉,他们就是不放心来看看沈听悟。
乘务长没有听葛红梅一面之词,让他们有矛盾好好说话解决“这位同志既然喊了我们来,可见她是不愿意让你暂时休息的。这是人家花了钱的,你们也赶紧回去吧。”
沈听悟感谢乘务长跟乘警,不然按照两人厚脸皮的程度跟能说会道的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人赶走。
宋薇对于沈听悟一系列的操作,暗暗比了个大拇指。
要是她,铁定就哭了。
沈听悟见宋薇白水就着馒头,根本没去挖她的辣椒酱吃,拿了她的筷子,挖了一筷子放在她的馒头上:“说了不要客气。”
宋薇看了看沾着辣椒红油的馒头,又看了看沈听悟,两人都笑了。
宋薇张口咬了一大口馒头,斯哈斯哈的首说好吃。
沈听悟不是没良心的人,也是太有共情力,上辈子葛红梅齐向阳一卖惨,再向她释放出一点点善意她就巴不得掏心掏肺的对他们好。
也正是这样,到最后被人卖的骨头都不剩。
宋薇胆小,宋维序不在,她为了保护她的行李,不让葛红梅乱翻急的面色赤红,眼泛水光,她看在眼里,之前也是在胡春花打自己的时候借口将自己叫走了。
他们说起来只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不过是缘分使然,他们租了她的房子。
按照平常人,最多问一句你是什么人怎么翻人包,知道是亲戚朋友,也不会再多管闲事,这年头,少管闲事才是生存之道。
葛红梅齐向阳带着一肚子气回到了6车厢,从北上的长途列车,班次少,火车作为主要的交通工具,需求大,班次不足,几乎每次都是挤满了人。硬座车厢跟卧铺车厢在条件上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北上的火车硬座在40元左右,卧铺几乎要比硬座贵上一半的价格,家里一个成年人一个月工资的差别。
葛红梅气呼呼的坐下,齐向阳也是一言不发,真是丢人丢大了。
“你们俩怎么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