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出去！”梁煜打断高无庸，声音平静得可怕。
“凌迟。”
两个字，定下了最残酷的极刑。
高无庸不敢多言，生怕惹恼处于暴露极点的帝王，正要指挥侍卫拖人，却听梁煜又道：“慢着。”
帝王解下玄色外袍，小心翼翼裹住宁书禾，确保不露一寸肌肤在外。
这才转向那醉汉，剑尖挑起对方下巴：“谁指使的？”
醉汉疼得面目扭曲，却还在嘴硬：“没、没人指使......是这个女人勾引......”
他明显看出来了帝王对这个女人的在乎程度，自然也知道自己落不得一个好下场。
寒光闪过，一截舌头落地。
梁煜剑尖抵上醉汉剩下那只眼睛，一个用力，鲜血噗流。
“拖下去，查他近日接触的所有人，尤其是......”声音陡然森冷，“大陈使团。”
抱起宁书禾大步向外走去时，梁煜在院门外撞见了匆匆赶来的宁远山和华阳郡主。
宁国公看到女儿面色潮红，软绵绵地惨状，虎目瞬间赤红：“娇娇！”
梁煜侧身避开宁远山伸来的手，“朕带她回无极宫医治。”
宁远山怔在原地，眼中闪过震惊与不可置信。
无极宫是帝王寝宫，从不留宿外臣女眷，陛下此举......他很快就明白了帝王的意思，心中百转千折，可看着帝王怀中女儿苍白的小脸。
还是女儿的身体更重要，更何况他也不能硬生生地从帝王手上抢人。
他终究咬牙退开一步：“麻烦陛下了。”
华阳郡主泪眼婆娑，还想说什么，被丈夫一把拉住。
无极宫内，夜明珠的光辉映照着龙榻上不安扭动的身影。
宁书禾面色潮红，细密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渗出，锦被己被她无意识扯开大半，露出绯色中衣下起伏的心衣。
“嗯......热......”
她难耐地呻吟着，指尖在床单上抓出凌乱褶皱。
梁煜立在榻边，玄色龙袍下摆还沾着方才那人的血迹。
他盯着太医匍匐在地的背影，声音比剑锋更冷：“如何，有没有法子可以缓解？”
老太医以头触地，声音发颤：“回、回陛下，此药乃失传己久的'春宵度'，药性霸道......若以药物强行化解，需泡冰水两个时辰再辅以药汤，但郡主金枝玉叶，恐会寒气入体，落下病根。”
“最......最优的法子，是......”
“说下去。”梁煜指节捏得发白，他脑子的第一想法是，这药这般霸道，可想而知对宁二身体的伤害程度。
她的身体能否承受得住？
太医额头冷汗滴在金砖上，“男女交合，可自然化解......”
寝宫内骤然死寂。
梁煜站在龙榻前，背影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
宁书禾不适的呻吟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她无意识地抓住梁煜的衣袖，滚烫的脸颊贴上去，发出满足的喟叹。
许久，梁煜突然开口：“若朕浸泡冰水，再为她降温，对她身子可有损害？”
太医猛地抬头，浑浊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陛、陛下乃万金之躯，这......”
但却不失为一个办法。
“回答朕。”
“除耗时较长外，此法对郡主身子确实损害最小，”太医伏在地上不敢看帝王表情，他没想到这宁二小姐居然对陛下这么重要。
“只是冰水刺骨，陛下龙体......”
梁煜己转身走向浴殿：“高无庸，备冰水。”
高无庸张了张嘴，却在触及帝王眼神时噤若寒蝉。
那是他伺候梁煜二十年来从未见过的目光——黑沉如渊，却又燃着令人心惊的执念。
“老奴......遵旨。”
宁国公府的嬅央院内，烛火通明。
本该安寝的时辰，华阳郡主却倚在软榻上，手中绞着一方绣帕，眉头紧锁。
“这都三更天了，娇娇在宫里不知怎样了？”
华阳郡主叹了口气，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公爷，你说陛下他.......”
“砰！”宁远山一拳砸在紫檀小几上，茶盏震得叮当作响，“好个梁煜！我当他真把娇娇当晚辈看待，原来存的是这等龌龊心思！”
他几日前还对他百般感激，愿为他肝脑涂地，现在看来多么可笑！
华阳郡主被丈夫突如其来，口不择言的话吓了一跳：“夫君慎言！”
“哼，“宁远山虎目圆睁，在屋内来回踱步，衣袍下摆随着他急促的步伐猎猎作响。
“他也只比我小几岁，竟敢打我们女儿的主意，真是老不羞！无极宫是什么地方？”
“那是帝王寝宫！他抱着娇娇进去，别人会怎么想，娇娇的清誉还要不要了？”
华阳郡主眼中含泪，也担心女儿地紧，劝道：“可眼下娇娇中了药，她的身子要紧啊......”
宁国公也知道轻缓，只是一时发现帝王对自己女儿的心思，心中郁闷难平。
“我就说，那日我入宫面圣，提到娇娇时，他眼中那抹喜色......”宁远山咬牙切齿。
“我还道他是念着当年我为国征战的情分，爱屋及乌......呵，好一个爱屋及乌！”
谁是那个屋？
难怪那日求帝王允诺不让娇娇嫁入皇室，他答应得那般爽快，原来他居然和他耍心眼。
不嫁给皇子，嫁给他吗？
宁远山气得胡须首颤，“我们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他梁煜后宫佳丽三千，凭什么......”
“夫君！”华阳郡主急急打断，“这话说不得！”
虽然这是在家中，但在她们这个位置，当时刻谨记“祸从口出”的道理。
宁国公重重坐回榻上，胸口剧烈起伏。
他也知道若帝王真想强抢闺女，他是违抗不了的，除非他拿全家上下去拼，方才的一番话不过更多的是，震惊和发泄罢了。
事情己经发生了，相较于宁国公愤怒的发泄，华阳郡主显得更加冷静一些。
或许她心中早有一些猜测，之前只是觉得过于荒谬，不敢相信，故意忽视罢了。
到了如今，她更多想的是怎么为女儿争取最大的权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