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羞羞！"
二宝灵悦的声音从凤柒柒身后传来，"昨晚上在心里说要给娘亲做'爱心早餐'！"
大宝睿渊板着小脸补充："还说要放双倍糖，因为娘亲怀孕后口味会变。"
小宝皓宇举着药碾子挤过来："我听见爹爹在心里背菜谱，背错三次呢！"
凤柒柒忍俊不禁。
萧寂尘耳根微红，却仍端着那副清冷表情，只将煎饼翻得"哗哗"响。
"夫人尝尝。"
他夹起一块金黄的饼递到她唇边，"按你上次说的，加了火腿末。"
凤柒柒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裹着咸香的馅料，竟意外地好吃。
她惊讶地挑眉："你什么时候学的？"
"上月。"
萧寂尘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趁你去镇上看铺子时，跟刘婶学的。"
三个孩子己经自发爬上凳子，六只小手齐刷刷伸向那碟虾饺。
萧寂尘眼疾手快地拍开："先让娘亲用。"
凤柒柒心头一暖，正要说话，忽听院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管家忠叔匆匆跑来："东家，流民们天没亮就开工了，张成林问檩条......"
"知道了。"
凤柒柒三口喝完粥，抓起个蛋饼就往外走，"告诉他们我......"
话没说完，手腕就被萧寂尘扣住了。
男人不知何时己解了围裙，换上一身玄色劲装，正往她腰间系个精巧的香囊："安神的，戴着。"
凤柒柒低头，发现香囊上歪歪扭扭绣着两只鸭子——确切地说，应该是鸳鸯，只是绣工实在不敢恭维。
"你绣的？"她憋着笑问。
萧寂尘轻咳一声："第一次。"
凤柒柒踮脚在他光头上亲了一口，在三个孩子的起哄声中红着脸跑出了院子。
晨光下的青崖村一幅忙碌的景象。
东边坡地上，两百余名流民正热火朝天地干活。
十几个木匠在刨制梁柱，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不绝于耳。
泥瓦匠们喊着号子夯地基，石硪砸在地上的闷响震得人脚底发麻。
凤柒柒刚走到工地，就听见一阵尖锐的骂声："天杀的！这是要累死老娘啊！"
循声望去，只见她的后娘张氏正拄着锄头，在田埂上骂骂咧咧。
曾经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如今灰头土脸，昂贵的丝绸衣裳早换成了粗布短打，十个指头上缠满了布条——
"张夫人，东家说了，锄不完这亩地没饭吃。"负责监工的王柱面无表情地提醒。
张氏刚要发作，抬头看见凤柒柒，眼中顿时迸出怨毒的光："小贱人！你......"
"再加半亩。"
凤柒柒轻飘飘地打断，"王叔，我记得西边坡还有块硬地？"
王柱会意："是咧，那地石头多，正好练手。"
张氏脸色煞白，丢下锄头扑过来就要抓凤柒柒的衣角："我是你后娘！你怎能......"
只见一道黑影闪过，萧寂尘不知何时出现在凤柒柒身侧，一脚将张氏踹回了田里。
男人面色阴沉如墨，声音却轻得可怕："再近一步，剁手。"
张氏吓得瘫坐在地，裤裆竟湿了一片。
凤柒柒懒得理会，转身走向正在搭建的排屋地基。
"东家！"
张成林兴冲冲地迎上来，"您看这地基，按您说的加了糯米汁，夯得比城墙还结实！"
凤柒柒蹲下检查，指尖划过夯土层，满意地点头："檩条用柏木，防虫。门窗按我画的图纸做，要能抗北风。"
"好嘞！"
张成林挠头，"就是您说的那个'落地窗'，大伙儿琢磨不透......"
凤柒柒正要解释，远处突然传来陈虎子的喊声："檩条运到了，您来看看尺寸！"
她将蛋饼三两口塞进嘴里，拎起裙摆就往工地上跑。
萧寂尘望着妻子远去的背影，唇角微扬。
日光落在他光头上，映出浅浅的光，他指尖轻抚过腰间那方绣着丑鸭子的香囊，忽然觉得，这粗糙的针脚比任何珍宝都更合他心意。
晒谷场另一头，三个小团子躲在草垛后，六只眼睛亮晶晶的。
"爹爹心里说，要给宝宝们建个超大的玩具房！"二宝灵悦兴奋地拍手。
大宝睿渊板着脸："但娘亲心里在算账，想着怎么用省下的木料多建两间房。"
小宝皓宇举起药碾子："我听见娘亲肚子里的小宝宝在说......"
他瞪大眼睛，"他们说饿啦！"
三个孩子对视一眼，齐刷刷转身往厨房跑去——得赶紧告诉刘婶，给娘亲炖双份鸡汤！
刑部大牢~~~
"啪！"
惊堂木在紫檀案上炸开一道裂痕。
刑部尚书赵严盯着堂下五花大绑的肥胖男子，指尖碾过案卷上"赈灾粮"三个朱砂圈出的字。
"周大福，永庆府三十万石赈灾粮去向，今日再不交代——"
赵严瞥向火盆里烧红的烙铁，"本司寇只好请令尊来听审了。"
跪着的周大福浑身肥肉一颤。
他脸上还留着昨日刑讯的鞭痕，囚衣前襟沾满了干涸的血迹。
听到"令尊"二字，突然膝行几步："大人明鉴！下官、下官都是奉北..."
"北什么？"赵严猛地倾身。
"北狄商队！"
周大福额头渗出血珠，"是凤尚书牵的线！他们说...说用陈粮换新粮的差价，三成用来买通边关守将..."
堂上众官变色。
记录供词的师爷手一抖，毛笔"咔"地折断了。
赵严与陪审的兵部侍郎交换个眼色——竟是通敌卖国的勾当。
"空口无凭。"
赵严慢条斯理翻开新供纸，"凤家前半个月就流放了，死无对证的事..."
"有铁证！"
周大福急喘着从贴身处掏出个油布包，"下官留了北狄大当户的狼头金印！就、就藏在..."
……御书房~~~
"荒唐！"
奏折砸在青玉砖上，惊得檐下铜铃乱响。
皇帝盯着跪了满地的阁臣，手中茶盏"咔咔"作响："朕的户部尚书，竟是北狄埋了二十年的钉子？"
枢密使韩琦以额触地："陛下明鉴，凤家祖籍云州，本就是前朝与北狄通婚的后裔。老臣查证..."
"查证什么？"
丞相从外面闯入，紫袍下摆沾着牢狱里的血渍，"老臣刚从刑部来，周大福己经招认！"
他将供词重重拍在案上，"凤家借购粮之名，实为北狄筹措军粮！"
皇帝眯眼看向供词最后鲜红的手印，抬头冷笑："周大福右手昨日刚夹断三指，这手印倒是按得端正。"
他指尖划过证物袋中的狼头金印，"北狄左贤王的印信，倒是做得比朕的玉玺还精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