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T中心的灯光在G4赛前调成了冰蓝色，仿佛预示着某种不祥。麦迪站在客队更衣室的镜子前，小心翼翼地将护膝套在膝盖上，金属扣环闭合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像极了G1时球鞋划破地板的声响。姚明在一旁整理护臂，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麦迪膝盖上的医疗监测贴片——那上面的心率变异性（HRV）数值比G3下降了19%。
"今天的战术重点是保护你的膝盖。"陈默将一份特殊的战术板递给麦迪，板面用红色荧光笔标注着"量子隧穿-保守版"，"每次突破不超过两次变向，三分线外的持球时间控制在8秒以内。"麦迪点头，指尖着战术板边缘的千纸鹤压痕，那是墨西哥男孩在G3赛后送给他的礼物。
比赛开始，马刺队祭出"银黑绞索2.0"战术。霍里像影子般黏住麦迪，其手臂上的防滑胶条在接触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第一节还剩7分钟，麦迪在一次无球跑动中突然变向，霍里的膝盖却提前顶向其支撑腿——这是马刺队针对麦迪膝盖旧伤设计的"量子干扰"动作。
"咔嚓！"
那声响如同冰锥刺破冰川，在AT&T中心的寂静中格外清晰。麦迪的身体在空中扭曲成诡异的角度，落地时膝盖重重磕在碳化硅地板上，护膝的金属支架迸裂出碎片。姚明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看见麦迪的膝盖在触地瞬间向内翻转了15度，那是远超生理极限的角度。
"特雷西！"
陈默的呼喊被队医的急救箱碰撞声淹没。麦迪躺在地板上，盯着穹顶上的银黑马刺标志，感觉膝盖处有温热的液体在流动——不是疼痛，而是一种彻底的麻木。队医剪开他的球裤，露出己经的膝盖，皮肤下的血管像受惊的蚯蚓般凸起。
"前交叉韧带完全断裂，内侧副韧带撕裂。"队医的声音透过降噪耳机传来，陈默感觉大脑被重锤击中，战术板上的红色标记突然变成一片模糊。姚明单膝跪地，握住麦迪的手，发现那只手比平时凉了许多，指尖还沾着战术板的荧光粉。
"别担心，"麦迪勉强挤出笑容，拇指着姚明护臂上的飞天刺绣，"记得...用'星环战术'..."话音未落，他的头重重砸在地板上，止痛针开始发挥作用。
比赛被迫中断8分钟。AT&T中心的大屏幕播放着麦迪职业生涯的高光集锦，当画面切到G1的"量子跃迁"进球时，5000名中国远征团球迷突然齐声高喊："11号！1号！"声音穿过冰蓝色的灯光，在穹顶下形成红色的声浪漩涡。
失去麦迪的火箭队攻防两端瞬间失衡。姚明不得不承担起单核重任，却在马刺队的"双塔绞杀"中举步维艰。邓肯和罗宾逊像两座移动的钢铁堡垒，前者用背身单打消耗姚明的体能，后者则在篮下封堵所有突破路线。第三节末段，姚明在一次拼抢篮板时被邓肯顶到右腰旧伤，跪倒在地时，他看见记分牌上的分差己经拉开到18分。
"姚，你的血氧值86%。"陈默的声音从耳麦传来，带着罕见的颤抖，"必须下场休息。"姚明摇头，摘下护臂扔在地上，露出内侧的敦煌飞天刺绣——金线己经被汗水浸透，像一道即将熄灭的火焰。
末节进入垃圾时间，波波维奇换下主力阵容，AT&T中心的球迷开始提前退场。姚明坐在替补席，看着麦迪空着的更衣柜，发现其球鞋还留在场边，鞋底的"0.1"字样被磨得发亮，旁边散落着几枚千纸鹤。远征团的球迷们依然坚守着，他们将红色球衣高高举起，拼成"Waiting for 1"的字样。
终场比分81-104，火箭队惨败。技术统计显示，麦迪在受伤前贡献了12分5助攻，其在场时球队净胜分+3，下场后净胜分-29。姚明拼尽全力拿下24分18篮板，却无法阻止球队溃败，正负值-22创下季后赛新低。
医疗室里，麦迪躺在核磁共振仪上，看着陈默和队医讨论着扫描结果。"前交叉韧带重建需要6-8个月康复期。"队医的声音像手术刀般冰冷，"本赛季不可能复出了。"麦迪盯着天花板上的星空投影，想起G1时小女孩说的话："你的护膝像机器人零件，一定很厉害。"现在，这个"零件"终于不堪重负。
姚明推门而入，手里拿着麦迪的球鞋和一罐太空币。"这是球迷让我转交给你的。"他将罐子放在床头柜上，硬币碰撞声中，一枚写着"早日康复"的千纸鹤掉了出来。麦迪接过球鞋，发现鞋垫里还塞着G4的战术纸条，字迹被汗水晕开："Trust the team"。
"对不起。"麦迪轻声说，手指抚过姚明护臂上的飞天图案。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姚明握住他的手，"我没能保护好你。"
深夜的AT&T中心，陈默独自坐在看台上，笔记本上的第二十西章记录着残酷的现实：
"2003年5月9日，西部半决赛G4数据：麦迪12+5+3（出场22分钟），姚明24+18+4，火箭队团队助攻11次（季后赛新低）。关键转折：麦迪在第一节遭遇左膝前交叉韧带断裂+内侧副韧带撕裂，伤病原因：马刺队针对性防守动作+长期累积性劳损。战术崩塌：失去麦迪后，'星环战术'执行成功率降至34%，角色球员得分占比从47%暴跌至28%。场边悲剧：中国远征团球迷赛后自发清理麦迪受伤处的血迹，医疗室门口堆满千纸鹤和太空币。文化冲击：麦迪受伤画面全球转播，微博相关话题阅读量达27亿，NASA工程师送上航天级康复设备。伤病预后：预计2003-04赛季全明星赛后复出，火箭队启动'凤凰涅槃B计划'，姚明单核带队冲击西决。"
钢笔尖在"折翼"二字上洇开大片墨渍，陈默望向麦迪的更衣柜，那里还挂着未带走的"韧"字护腕，边缘的火焰刺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目。他知道，这场败仗不仅是比分的差距，更是一个时代的断裂——那个曾让全联盟胆寒的"红色量子"组合，此刻正经历着凤凰涅槃前最痛苦的折翼时刻。而姚明，这个被寄予厚望的东方巨人，即将在没有僚机的情况下，独自面对银黑军团的最后一击。
AT&T中心外，圣安东尼奥的夜空中飘起细雨。远征团的球迷们举着雨伞，将千纸鹤放入流经球馆的圣安东尼奥河，红色的纸船在水中起伏，像一群逆流而上的红鲤。姚明站在窗边，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陈默曾说过的话："量子力学中，每个粒子的消失，都会在宇宙中留下不可磨灭的涟漪。"
他握紧拳头，右腰的旧伤和心中的疼痛交织在一起，却在此时感到一股热流从指尖蔓延全身。麦迪的球鞋放在脚边，鞋底的"0.1"字样在雨夜中若隐若现，仿佛在提醒他：即使量子折翼，红色的涟漪也将永远荡漾在时空的长河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