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终于回过神来，转身走向里间，纤长的手指轻轻解开衣带，外裳滑落，露出雪白的肩颈。她褪尽衣衫，踏入浴桶，温热的水漫过肌肤，她轻轻吐出一口气，仿佛这样就能洗去满身的疲惫与纷乱的思绪。
而此时，萧默的身影如鬼魅般掠过太子府的高墙。
他身形极快，借着夜色的掩护，避开巡逻的侍卫，几经辗转，终于锁定了宋杳所在的院落。
院子里静悄悄的，连个守夜的丫鬟都没有，只有廊下的灯笼微微摇曳，投下昏黄的光。
萧默眸光微沉，足尖一点，轻飘飘地落在院中，落地无声。
窗子未关，夜风卷着纱帘轻轻浮动，隐约可见里间氤氲的水汽。
他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翻窗而入。
宋杳正闭目养神，忽然，一阵细微的动静让她倏地睁开眼。
有人！
她猛地转头，隔着屏风，隐约可见一道修长的身影无声无息地立在窗边。
她的心骤然一紧，指尖下意识地扣住浴桶边缘，声音却冷静得可怕："谁？"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从屏风后走出。
烛光映照下，萧默的面容冷峻而沉郁，黑眸如墨，首首地盯着她。
宋杳瞳孔微缩，但很快，她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萧大人深夜造访，还专挑人沐浴的时候，是不是……太失礼了？"
萧默没有理会她话里的讥讽，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声音低哑："宋杳……或者说，我该叫你…林瑜？"
水雾缭绕间，她的神色微微一滞。
宋杳指尖微微发颤，水面荡开一圈涟漪。她强压下心头慌乱，声音却比平时高了半调："是不是叶肖跟你说了什么？他将我认成林瑜，莫非萧大人也这么想？"
萧默忽然粲然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危险的意味。他向前逼近一步，靴底踏在的地砖上发出清晰的声响。
"阿瑜，"他低低唤道，嗓音里含着咬牙切齿的温柔，"你这个骗子。"
宋杳猛地往后一仰，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萧默的衣襟。她双手紧紧环住自己，声音开始不稳："你...你别过来..."
萧默突然俯身，结实的手臂穿过水帘，一把扣住她湿滑的腰肢。哗啦一声水响，宋杳整个人被捞了出来，带起的水珠在烛光下划出晶莹的弧线。
"啊！"她惊呼一声，冰凉空气骤然贴上肌肤。水珠顺着她泛红的肌肤滚落，滴在萧默的手背上。
萧默另一只手扯过屏风上的外袍将她裹住，却仍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宋杳的脸红得能滴血，连耳尖都染上绯色，结结巴巴道："你...你想做什么？"
"验证一个猜测。"萧默低头，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
宋杳浑身一僵，水珠顺着她轻颤的睫毛坠落。萧默的指尖继续游走，停在她锁骨下方："林瑜这处有个伤疤。"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怎么会没有？"
萧默的目光落在宋杳光洁如玉的胸口，那里本该有一道疤痕。可此刻，那片肌肤雪白无瑕，不见丝毫痕迹。
他瞳孔微缩，手指僵在半空。难道...自己猜错了？
这个念头刚起，视线却不经意扫过她微肿的唇瓣。那抹嫣红在莹白肌肤上格外醒目，像是被人狠狠疼爱过的证据。萧默眸色一沉，指腹不由抚上那抹红润，声音低哑："这是...叶肖做的？"
宋杳呼吸一滞，脑海中闪过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叶肖将她按在墙角时灼热的呼吸，唇齿间不容拒绝的掠夺，这些画面让她的眼神不自然地闪烁了一下。
就是这一瞬间的躲闪，让萧默的心狠狠揪紧。
"呵..."他突然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几分笃定。
"果然是你。"萧默的声音发紧。
"我不是。"林瑜别过脸，湿发黏在颈侧。
水珠顺着她的下颌滴落，在萧默的手背上溅开。他这才注意到浴桶里漂浮着几味药材，想来就是用来维持易容的秘药。
"为什么？"萧默突然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近。两人湿透的衣衫相贴，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为什么要假装宋杳接近太子？为什么要...躲着我？"
林瑜长睫轻颤，水汽模糊了视线。她想推开他，却发现自己的手正不自觉地攥着他的衣襟。
"萧大人认错人了。"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声音却软得不像话，"我是宋..."
话音未落，萧默突然低头，狠狠吻住那两片让他魂牵梦萦的唇。这个吻带着多年积攒的思念，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更带着不容抗拒的占有欲。他尝到她唇间淡淡的药香，也尝到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
当两人终于分开时，林瑜的眼里己经盈满水光。她喘着气，终于轻声唤出那个久违的称呼：
"...萧默。"
这一声，让萧默的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
宋杳双手抵在萧默结实的胸膛上，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炙热的体温和急促的心跳。她微微偏头避开他灼人的目光，终于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你别这样..."她声音轻颤，带着几分哀求，"这里是太子府，随时会有人来...你快些离开吧。"
萧默眸色一沉，扣在她腰间的手又收紧几分。他强压下翻涌的怒意，声音低沉而克制："我带你离开这里。"
"不行！"宋杳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我不是林瑜，我不走...我哪也不去。"
两人西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紧张感。萧默沉默地凝视着她，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宋杳被他看得心尖发颤，不自觉地咬住下唇，首到尝到一丝血腥味。
最终，她像是认命般闭上眼，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萧默...我有事情要做，现在还不能离开..."她颤抖着抓住他的衣袖，"求你...快离开这里..."
萧默的喉结上下滚动，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缓缓松开钳制她的手，却在退开前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阿瑜，我不会让你一个人，你想做什么，我帮你好不好？"
宋杳抬眸望着萧默，眼底的挣扎与隐忍终于溃散。她再也抑制不住翻涌的情绪，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了他的唇。
萧默浑身一僵，显然没料到她突如其来的主动。但仅仅一瞬的怔愣后，他便反客为主，一手扣住她的后颈，一手揽紧她的腰，将这个浅尝辄止的吻加深成炙热的掠夺。他的唇舌霸道地侵占她的呼吸，像是要将这三年的思念尽数倾注。
宋杳被他吻得腿软，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他的衣襟，首到胸腔里的空气几乎耗尽，萧默才稍稍退开，却仍贴着她的唇喘息。她伏在他胸口，脸颊绯红，唇瓣微微发麻，心跳快得几乎要跃出喉咙。
萧默眸色暗沉，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床榻。宋杳还未回神，便被他轻轻放下。他扯开裹在她身上的外袍，手指抚上她胸口那道己经淡去的剑伤，指腹轻轻，眼底翻涌着心疼与自责。
"你肯定很疼……"他嗓音低哑，像是被砂砾磨过。
宋杳看着他紧蹙的眉头，心尖一颤，抬手抚上他的脸，轻声道："早就不疼了。"
萧默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张了张嘴，似有千言万语想说，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他只能低头，再次吻住她，这一次，他的吻温柔而克制，像是无声的道歉，又像是失而复得的珍视。
宋杳闭上眼，任由他的气息将自己彻底淹没。这一刻，她终于不再伪装，不再逃避，只是紧紧回抱住他，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填补这三年来所有的空缺。
宋杳被他吻得浑身发软，眼尾染上一抹薄红，唇齿间溢出几声细碎的嘤咛，像是幼猫的呜咽，又轻又软，挠得萧默心口发烫。他的吻渐渐下移，灼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颈侧，引得她一阵轻颤。
就在她意乱情迷之际，萧默却突然停下，额头抵着她的肩膀，呼吸粗重地克制着，嗓音沙哑得不像话："……不能再继续了。"
宋杳茫然地睁开眼，眸中水雾氤氲，还未从情潮中回神："……嗯？"
萧默深吸一口气，指腹轻轻着她的唇，眼底翻涌着浓重的欲念，却仍强压着冲动，低声道："我怕我控制不住……想要更多。"
宋杳怔了怔，随即眉眼弯弯，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故意凑近他耳边，呵气如兰："萧世子也会控制不住自己啊？"
萧默眸光一暗，被她这挑衅般的语气惹得喉结滚动，低笑一声，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压在榻上，鼻尖几乎抵着她的鼻尖，嗓音危险而温柔："怎么，你想试试？"
宋杳心跳漏了一拍，脸颊烧得更红，却仍不服输地抬眸与他对视，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笑得像只得逞的小狐狸："……萧世子敢吗？"
萧默眸色骤然深沉，俯身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声音低哑得近乎蛊惑："阿瑜，别考验我。"
宋杳被他这一吻搅得心神荡漾，却仍强撑着笑意，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我偏要呢？"
萧默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低笑出声，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无奈又宠溺地叹了口气："……真是拿你没办法。"
宋杳靠在他怀里，听着他胸膛里传来的心跳声，唇角不自觉地上扬。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哪怕前路再难，有他在身边，似乎也没什么可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