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府。
夜宇祺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怒视着跪伏在面前的暗卫,声音低沉而沙哑::“你说什么?再给我重复一遍!”
暗卫浑身紧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深知,眼前的王爷手段狠辣,稍有不慎,便会命丧当场。他只能硬着头皮,声音颤抖地回答道:“殿下息怒!此次行动虽然未能如愿,但我们派遣的是死士,他们绝不会泄露半点儿信息!”
夜宇祺闻言,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猛地一拍书桌,怒喝道:“死士?你也知道派去的是死士?区区一个刑部大牢里的犯人,如此简单之事,你们都做不到!本王费尽心力养着你们这群废物,究竟有何用!”
暗卫吓得浑身一颤,连忙低头请罪:“属下无能!请殿下责罚!”
夜宇祺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怒火。
他知道,此刻责怪这些手下己是无济于事。
刑部尚书是太子一党,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人安排进大牢,本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竟然功亏一篑。
许守成不懂武艺,按理说刺杀他应该易如反掌。可如今,却偏偏出了差错,这让他如何能不怒?
夜宇祺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刚才暗卫的汇报。他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去查!给本王仔仔细细地查!今日牢狱之内究竟发生了何事?许守成究竟是如何躲过这一劫的!”
暗卫闻言,如蒙大赦,仿佛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又回来,连忙恭敬地答道:“是!属下这就去查。”说完,他连滚带爬地退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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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江城的陈府,虞初念这一住便住了近一个月。
陈家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外甥女极好,虽只是个表小姐,却半点也没让她受委屈,反而处处照顾周到,体贴入微。
陈少棠见她绣艺极佳,有意让她接触家中的绣坊生意,几乎每日都会带着她去绣坊,让她学习如何管理,又或是让她自己提出些新颖的花样子。
陈家的绣坊是陵江城最大的绣坊,名声在外,享誉一方。其中不仅包括了女红常用的绣花,还有绣画、绣屏等物,这些绣品多以丝线、金线、银线等为材料,用“锁绣”“打籽绣”等精湛的刺绣工艺制成。绣品针法细密、色彩鲜艳、图案精美,令人叹为观止。
而绣坊中,除了花样新颖独特外,最重要的便是绣娘的绣工了。陈家的绣坊世代经营,拥有数十个有着十年以上经验的绣娘。她们心灵手巧,技艺高超,可以根据客户的要求为其量身定制所需的绣品,无论是精致的绣花鞋,还是华丽的嫁衣,都能信手拈来,巧夺天工。
这一月里,虞初念过得极其充实。绣坊的管事名叫方璇,正是虞初念母亲幼时的闺中密友。她见到虞初念,高兴得热泪盈眶,不断抹着眼泪。
拉着她的手,回忆往昔:“你母亲当年可是陵江城最出色的绣娘,她的绣品千金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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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便到了八月十五中秋佳节,陈府上下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陈柳氏吩咐在后院摆上几桌席面,让阖家上下一起用饭,下人们也能携家眷一同过节,也当是全府一起过个团圆节。
下人们得了主家的恩典,也能与家人团聚,因此做事愈发尽心。
因着这个,家中人来人往,都忙着采购东西,或是布置席面,一刻不停地忙碌起来。
而陈家今日还有另一件喜事,那便是外出数月的陈家少爷陈亭陌归家了。
他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一见到许久不见的虞初念,便高兴得不得了:“表妹,我接到家里的信,知道你回来了,我就急忙赶回来。要不是中间突发些事情耽误了,我前些时日便能到家。”
虞初念见到多年不见的表哥,也是高兴极了:“表哥,你一路辛苦了。”
两人从小便感情深厚,如今重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虞初念想起正事,收敛了笑意,正色问道:“表哥,不知你有没有打听到那相思蛊的解蛊之法?”
陈亭陌闻言,也收敛了神色,他沉声说道:“我打听到了。这相思蛊种入容易,肌肤接触的瞬间便能成功。可要解蛊却不容易,需要取植入母蛊者的心头血,将子蛊从宿主中引出来杀灭。只要子蛊死了,母蛊也会随之死去,这样相思蛊自然就解了。”
虞初念听后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这个方法虽然听起来简单,可到底该如何取心头血?取心头血可会伤及性命?
另一旁的柳氏见他们表兄妹二人相谈甚欢,心中起了心思,趁陈亭陌不在时,拉着虞初念的手,笑道:“你觉着你亭陌表哥如何?”
虞初念没想到柳氏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才斟酌着开口:“表哥他……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又是经商奇才,将家中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他就像光风霁月般的人物,让人心生敬佩。”
她说的都是实话,陈亭陌确实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无论是相貌还是才能都让人难以忽视。
听了虞初念的话,柳氏笑得更开心了:“那你觉得与你相配如何?”
虞初念这下是彻底愣住了,她万没想到,柳氏竟然是这用意,一时间,脸上涨得通红,连话都不会说了。过了好一会,她轻轻摇了摇头道:“舅母说笑了,我与表哥只是兄妹之情。他在我心中就如同亲哥哥一般,并无其他念想。”
柳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随即又恢复了笑容:“是我唐突了,你们表兄妹感情好,我也是看在眼里的。只是随口一问,你莫要往心里去。”
中秋之夜,陈府上下欢聚一堂,欢声笑语不断,共赏明月。
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夜空之中,洒下柔和的月光,将大地照耀得如同白昼。
虞初念望着京城,想念着几百里外的京城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