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茄小说总部大楼的落地窗外，暮色正将“码字狂潮”的巨幅海报染成暗金色。洪智荣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实时榜单——她与沈星河的票数差距在0.1%间反复横跳，像极了两人过去三个月里无数次的交锋。工作室的座机突然响起，快递员留下的金属U盘在台灯下泛着冷光，收件人栏只有潦草的“洪智荣亲启”。
U盘里的文件加载时，她的后颈冒出冷汗。监控录屏清晰显示：某顶流作者的工作室里，二十台手机同时登录小号，在《当旧日支配者开始追我》的打赏界面疯狂点击。“恶意刷票”西个字像重锤砸在太阳穴上，她想起三天前沈星河半开玩笑的话：“听说有人在黑市收购番茄币，你该不会真信数据能自己长腿跑吧？”
手指悬在“删除”键上整整十分钟，洪智荣突然抓起手机拨通视频通话。沈星河的背景音里传来齿轮转动的轻响，他刚结束首播，护目镜还挂在额头上：“怎么？临阵退缩了？”
“我这里有证据。”她举起U盘，屏幕上的刷票画面刺得人眼睛发疼，“是他，那个总说‘网文需要纯粹’的家伙。”
沈星河的表情瞬间冷下来，齿轮模型在掌心捏出深刻的红印：“交出去。”
“可这意味着……”洪智荣喉间发紧，“他会被取消资格，而我可能……”
“而你可能以不光彩的方式赢。”沈星河打断她，镜片后的眼神比齿轮更锋利，“但你明明知道，真正的勋章不该沾着这种脏东西。”他突然笑了，指尖敲了敲屏幕，“不过我很好奇，洪智荣居然也会犹豫？那个敢让克苏鲁在教室吃辣条的女人去哪了？”
这句话让洪智荣猛地抬头。视频里，沈星河的办公桌上摊着《齿轮与权柄》的手稿，最新章节用红笔圈着“职场反黑”的剧情——原来他早就写过类似的桥段，却始终没告诉她。
“凌晨三点前，平台接受匿名举报。”她深吸口气，将U盘插进电脑，“如果我输了，你要把蒸汽朋克版的《霸道总裁爱上我》发出来当贺礼。”
沈星河突然正经起来：“你比自己想象的更有勇气。”他身后的落地窗映出远处的烟花，转瞬即逝的光映在他眼底，“其实从你用三角函数封印触手怪那天起，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洪智荣的手指停在举报邮件的发送键上。
“知道你永远会选最难走的那条路。”沈星河笑了，这次的笑容像他调试机械时的专注，“就像我永远会在蒸汽怀表里藏一颗给你的草莓糖。”
窗外的烟花突然炸开，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窗帘上。洪智荣没听清他最后一句，却看见他迅速移开的视线，耳尖红得比烟花更热烈。举报邮件发送的提示音响起时，她忽然发现，沈星河的实时票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原来他早就知道，她会选择真相，而他愿意陪她赌上所有。
颁奖礼当天，红地毯两侧的屏幕循环播放着两人的经典章节。洪智荣穿着校服式样的礼服，攥着勋章的手在发抖。当主持人宣布“洪智荣以0.01%的优势夺冠”时，镜头突然扫向台下的沈星河，他正低头翻看手机，屏幕上是她刚发的消息：“蒸汽怀表里的草莓糖，现在能给我了吗？”
“这个勋章……”洪智荣对着话筒轻笑，眼泪却突然涌上来，“属于每一个在深夜敲键盘的人，属于每一个相信故事能改变世界的人——”她望向台下，沈星河不知何时站到了侧幕，齿轮胸针在聚光灯下闪着微光，“也属于那个教会我，比输赢更重要的，是热爱本身的人。”
后台的更衣室里，沈星河递来的草莓糖还带着体温。洪智荣拆开包装，突然发现糖纸上用极小的字写着：“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会举报，所以提前清空了对方买的水军票。”
“你居然算计我？”她气鼓鼓地咬下糖果，草莓的甜混着薄荷的清凉在舌尖炸开。
“错。”沈星河晃了晃手机，屏幕是两人的聊天记录，最早的一条停留在三个月前：“我只是想让你赢，赢得干干净净。”他转身时，蒸汽朋克风格的领结擦过她的肩，“不过作为输家，我要兑现承诺——”
“等等！”洪智荣突然叫住他，举起手机里的文档，“你看我新写的番外：江叙白在颁奖典礼上，用克苏鲁语说‘我喜欢你’。”
沈星河挑眉：“那我就写陆沉舟在齿轮里刻下‘洪智荣’的拼音——”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用只有蒸汽罗盘才能破译的密码。”
更衣室的门被工作人员敲响时，两人的笑声混着未写完的剧情在空气里飘荡。窗外的阳光穿过“码字狂潮”的logo，在地面投下交错的光影，像极了他们在无数个深夜里，用键盘敲出的、关于热爱与竞争的，最动人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