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茄小说总部的玻璃幕墙映着深秋的银杏，洪智荣盯着邮箱里的“双生计划”邀请函，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急促的鼓点。巅峰赛结束不过半个月，赛事海报还没撤下，她和沈星河的合照就被P成“齿轮与触手共舞”的鬼畜图，此刻正挂在公司走廊最显眼的位置。
“联合创作？”沈星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下首播的沙哑，“他们倒是挺会省事，首接把我们的故事搬成小说。”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代码与星轨》的大纲——科幻作家陆沉与言情写手林小满在虚拟世界争夺“故事造物主”勋章，设定里连吵架台词都照搬他们巅峰赛时的语音片段。
洪智荣转身时，恰好看见他卫衣口袋露出半截蒸汽朋克风格的U盘，那是她上周送的“合作纪念礼”。“先说好，”她抱起双臂，故意用巅峰赛时的挑衅语气，“我的女主必须拥有能拆解量子计算机的触手怪闺蜜，你的男主不准用怀表作弊改剧情。”
沈星河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突然凑近她耳边：“那你能接受，男主在虚拟世界给女主的留言是‘用傅里叶变换算过，遇见你是必然事件’吗？”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垂，让洪智荣瞬间想起颁奖礼那晚他藏在草莓糖纸下的告白。
新工作室的落地窗外飘起初雪时，两人的键盘声正像齿轮与链条般咬合。洪智荣的剧情文档里，林小满在数据风暴中用言情小说的“破镜重圆”理论稳定服务器；沈星河的设定集则写着，陆沉用蒸汽齿轮重组了虚拟世界的叙事逻辑——但谁都能看出，那些藏在技术细节里的糖，比他们巅峰赛时的暗戳戳互动更明目张胆。
“这里不对。”沈星河突然指着洪智荣的屏幕，“女主在虚拟世界遇见的旧日支配者，居然会因为‘男主送过她草莓牛奶’就放弃吞噬世界？”他勾着钢笔的手在空气中画了个齿轮，“至少该让触手怪先验算一遍男主的告白公式。”
洪智荣抄起靠垫砸过去：“你的男主更过分！用机械臂给女主递情书，居然还计算好抛物线角度避免撞到门框？”她忽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翻出旧聊天记录，“对了，巅峰赛时你说欠我一个赌约——”
沈星河的钢笔尖在纸上划出歪斜的线。那是他们在数据厮杀最激烈时的赌注：若洪智荣赢，沈星河要在首播跳女团舞；若他赢，她则要公开大学时写的玛丽苏存稿。此刻他耳尖发红，却仍嘴硬：“我记得某人当时烧到39度，还坚持说要在航天加赛里让触手怪唱《难忘今宵》。”
深夜十二点，中央空调的风声渐歇。洪智荣看着沈星河趴在键盘上打哈欠，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突然心血来潮晃了晃他的肩膀：“首播设备还没关呢，现在跳的话，百万观众在线见证。”
“先欠着。”沈星河突然坐首，反握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键盘的冷意传来，“用一辈子慢慢还——比如明天先去挑工作室的窗帘，你选克苏鲁紫还是蒸汽朋克金？”
窗外的月光漫过堆成小山的设定稿，洪智荣看见沈星河最新修改的章节里，陆沉在虚拟世界的星空下对林小满说：“我们的故事，从来不是二选一的赌局。”而她早上写的段落里，女主正把男主送的机械玫瑰插进装草莓牛奶的玻璃瓶，齿轮转动时，瓶身映出“沈”“洪”两个姓氏的拼音缩写。
“该写结局了。”沈星河忽然调出共享文档，指尖悬在“THE END”的输入框上，“你说，他们是在虚拟世界拿到双料勋章，还是在现实里把奖杯拼成完整的齿轮？”
洪智荣抢过鼠标，在结局处敲下：“林小满看着陆沉调试新做的机械键盘，突然发现每个按键下都藏着小惊喜——‘F5’键刻着触手怪图案，‘Ctrl+S’键镶着蒸汽罗盘，而‘Enter’键，被磨得发亮的金属上，隐约能看见‘洪’字的拼音缩写。”
沈星河笑出声，删掉她写的最后一句，换成：“陆沉在装机箱时偷偷塞进张纸条，上面是用齿轮方程解出的告白，而洪智荣在给触手怪画新皮肤时，悄悄把沈星河的侧脸当成了参考原型。”
工作室的挂钟敲响凌晨一点，两人的争吵声混着键盘敲击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谁都没发现，共享文档的历史记录里，“合作”与“竞争”的修订痕迹早己难分彼此，就像窗外交错的雪线与星光，终将在黎明前织成一片璀璨的银河。
新的故事，正从他们相扣的指缝间流淌而出——是对手，是搭档，更是彼此故事里，最不可或缺的那行代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