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智荣！你快来看这个！”林朵朵举着手机风风火火闯进教室，马尾辫随着急刹车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她把屏幕怼到洪智荣面前，上面密密麻麻的代码和地图定位让人心跳加速，“我黑进后台查夜航星的IP地址，你猜怎么着？”
洪智荣的笔在笔记本上洇出墨点。窗外的蝉鸣声突然变得刺耳，她盯着地图上那个熟悉的坐标——清大计算机系楼。“这不可能……”她喃喃道，眼前闪过沈星河在图书馆敲代码的模样，“会不会是巧合？”
“巧合？”林朵朵嗤笑一声，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他发布章节的时间和清大机房的开放时间完全吻合！而且上次你说他给你看的代码图谱，和清大实验室的保密系统架构相似度98%！”她突然压低声音，“你不是说在图书馆遇见过他？好好想想，他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洪智荣的太阳穴突突首跳。那天沈星河说“在完善小说里的人工智能设定”，电脑屏幕上的确闪过清大特有的代码注释格式。还有他对科幻与言情结合的独到见解，那些只有深谙网文市场的作者才会有的敏锐……
“我约他明天在图书馆见面。”洪智荣突然说。她合上笔记本，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次，我要当面问清楚。”
第二天下午，阳光透过图书馆的百叶窗，在沈星河的白衬衫上投下明暗交错的条纹。他正低头调试程序，听见脚步声抬头，唇角自然地扬起：“你果然准时。”
洪智荣把咖啡放在桌上，塑料杯底与木质桌面碰撞出轻响。“沈星河，”她盯着他琥珀色的眼睛，“你知不知道《星际迷航代码》最近争议很大？”
沈星河的手指在键盘上方顿住，随即轻笑出声：“所以你今天是来兴师问罪的？”他摘下眼镜擦拭，镜片后的目光却依然清亮，“我以为我们达成过共识——用作品说话。”
“可如果说话的人身份都是假的呢？”洪智荣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沈星河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窗外的风卷起他手边的草稿纸，露出上面未完成的小说大纲，标题赫然是《星际迷航代码：觉醒篇》。
空气仿佛凝固了。沈星河缓缓将大纲纸折起，放进抽屉：“所以，你查到了。”他靠向椅背，声音平静得可怕，“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是在图书馆聊代码，还是上次剧情接龙？”
“不重要了。”洪智荣别开脸，不敢看他眼底翻涌的情绪，“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不首接告诉我？”
“因为我想赢。”沈星河突然凑近，身上的松木香水混着薄荷气息扑面而来，“以沈星河的身份，我可以和你在图书馆聊创作、聊代码；但作为夜航星，我只能在数据榜单上和你厮杀。”他苦笑，“你知道当我发现《学霸的恋爱攻略》作者是你的时候，有多矛盾吗？”
洪智荣的喉咙发紧。她想起那些为了超越对方而熬夜改稿的夜晚，想起两人在作者群里针锋相对的接龙，此刻都化作酸涩的潮水漫过心头。“那现在呢？”她轻声问，“我们算什么？”
沈星河没有回答，只是打开电脑，调出最新章节。屏幕上，AI女主对人类男主说：“比起代码构建的完美世界，我更想解开你心里的加密文件。”他指着这段文字，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这是我给你的答案。”
窗外的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板上交织成复杂的图案。洪智荣望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突然分不清这究竟是小说剧情，还是现实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