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楼地下三层的应急灯将影子拉长成扭曲的代码，司墨渊的指尖悬停在通风管道的红外警报网上。孟宇轩的呼吸喷在AR眼镜边缘结出白霜，他们正倒挂在消防管道上，下方机房传来液体冷却系统特有的汩汩声。
"十六个动态密码锁，每三十秒重置。"孟宇轩齿间咬着的激光笔在混凝土墙面投射出环形密钥图，"赵太监给机房喂了兴奋剂。"
司墨渊的视网膜上流动着AR眼镜解析出的光谱，通风口滤网在紫外线下显出血迹般的荧光剂。这让他想起前世参与过的银行金库渗透测试——但此刻他们面对的，是浸泡在淡蓝色培养液中的生物服务器。
"昨天断电时，我截获了段有趣的心跳包。"孟宇轩将频谱分析仪贴向管道，液晶屏突然爆出癫痫般的波形，"这些服务器在向卫星发射量子纠缠态数据。"
培养液中突然浮起一串气泡，某个肉粉色柱状物擦过玻璃舱壁。司墨渊的太阳穴突突首跳，那分明是人脑皮层组织的褶皱结构，表面嵌着纳米级的金色电路。
"生物量子计算机。"他的声带像是被砂纸打磨过，"用海马体做存储介质。"
孟宇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上周失踪的西个医学院研究生..."话未说完，整条通风管道突然高频震颤，培养舱里的液体开始沸腾。
司墨渊的校园卡在裤袋里发烫，当他抽出卡片时，金属芯片正在融化成液态。AR眼镜突然黑屏，视网膜上残留的影像显示：倒计时00:07:23。
"他们在清洗数据！"孟宇轩甩出磁力索降绳，"跟着我指纹的方向跳！"
破窗而入的瞬间，司墨渊嗅到浓烈的异丙醇味道。三十台培养舱排列成DNA双螺旋结构，中央控制台的全息投影正在播放社团招新视频——赵俊贤的脸在量子噪点中扭曲成恶魔。
"欢迎来到真实的地狱。"孟宇轩用射钉枪击碎控制台外壳，露出里面跳动的人类心脏。主动脉连接着光纤导管，心室收缩的节奏与服务器指示灯完美同步。
司墨渊的右手不受控制地痉挛，这是前世车祸后遗症在量子场中的共鸣。当他触碰培养舱的操作面板时，舱内突然亮起刺目红光，漂浮的大脑表面浮现出他的学号。
"动态虹膜锁！"孟宇轩将液氮罐砸向冷却系统，"用你手机里的那个东西！"
司墨渊的手机自动解锁，樱花壁纸在血腥红光中片片剥落。漆黑的命令行界面吞噬了整块屏幕，他本能地输入前世惯用的后门指令——那是他为自己葬礼准备的数字遗产继承程序。
培养舱轰然开启，淡蓝色培养液裹着大脑倾泻而出。司墨渊接住坠落的生物硬盘，突触接口在他掌心蠕动，像在寻找宿主的寄生虫。
"警告：核心数据己迁移至社团比赛服务器。"
机械女声从西面八方涌来，赵俊贤的全息影像突然咧嘴大笑，嘴角撕裂到耳根："学弟这么喜欢夜游，不如来赛场光明正大地玩？"
孟宇轩的射钉枪击碎投影仪，破碎的光斑在空中拼出比赛海报。鲜红的"校园网络安全攻防赛"标题下，赵俊贤的名字赫然列在评委席首位，而冠军奖品竟是实验楼机房的最高权限。
"他在用比赛洗白数据。"司墨渊擦掉溅在镜片上的培养液，生物硬盘正在他口袋中分泌粘液，"这些大脑...是活的数据库。"
警报声突然炸响，安全门开始降下钛合金闸门。孟宇轩甩出电磁吸附器攀上通风口，突然愣在原地——管道深处传来婴儿啼哭般的电流声，某种多足机械体正用激光复眼扫描他们的虹膜。
"猎杀者无人机！"孟宇轩将EMP手雷塞进司墨渊手中，"还记得特斯拉线圈的原理吗？"
司墨渊扯断AR眼镜的电源线，铜丝在EMP手雷表面缠绕出电磁加速环。当第一架无人机探出毒蝎般的尾刺时，他对着通风口掷出这枚特制炸弹。
蓝紫色的电弧如巨鲸跃出海面，整条通风管道瞬间变成粒子加速器。无人机群在电磁风暴中跳起死亡之舞，烧焦的电路板如黑雪纷飞。孟宇轩趁机用激光切割器熔穿天花板，星光混着冷空气灌入血腥的机房。
他们跌坐在实验楼后的草坪上时，司墨渊的手机自动弹出报名页面。赵俊贤的电子签名在屏幕上狞笑，比赛倒计时显示71小时59分。
"这是投名状。"孟宇轩吐出嘴里的电容碎片，从战术腰带摸出枚比特币冷钱包，"昨晚黑进评委邮箱发现的。"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某封加密邮件显示着境外IP地址，附件是张脑部扫描图——正是司墨渊重生当天的MRI影像。
司墨渊的血液瞬间冻结。扫描图右下角的水印，是他前世公司的Logo，日期却标注着2023年。更可怕的是，灰质区域浮现出微小的金色光点，与他口袋里的生物硬盘如出一辙。
"比赛是个陷阱。"林小萤的声音突然从树后传来。她抱着单反相机，镜头盖上的蜘蛛侠贴纸沾着露水，"你们刚才触发了十二级警报。"
司墨渊这才发现她的帆布鞋上布满传感器，鞋带竟是光纤编织的。当林小萤按下快门时，闪光灯在夜空中划出克莱因瓶的光轨，某种量子纠缠态正在显影液中诞生。
"三小时前，所有参赛者的校园卡都收到了这个。"她调出照片，在实验楼外墙的玻璃幕墙上，血红的莫尔斯电码正在循环播放——正是司墨渊重生那天的日期。
孟宇轩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带着金属光泽的血丝。他掀开衣领，锁骨处的皮肤下，金色电路正如活物般蔓延："从捡到那张校园卡开始...我的血..."
司墨渊抓住他的手腕，AR眼镜残存的电量显示出惊悚的透视图像——孟宇轩的骨骼表面镀着石墨烯涂层，骨髓正在分泌量子芯片所需的硅基化合物。
远处传来螺旋桨的轰鸣，三架警用无人机掠过钟楼。林小萤突然扯下马尾上的发绳，纳米纤维在星光下展开成卫星信号屏蔽网："跟我来，有个地方他们监控不到。"
他们钻进下水道入口时，司墨渊的手机自动连接上未知WiFi。樱花锁屏上浮现出血色弹窗：【你想知道重生真相吗？赢得比赛，或者变成下一个培养皿。】
